姜硯書畢竟是要入仕的,得罪了太子日后的路會走的十分艱難,除非有極好的運氣或是極高的能力。
姜瑟現在只希望,姜硯書兩者都有。
“今日也不早了,我們一起回府吧。”經過此事,眾人倒是都沒有繼續逛下去的想法了。
燕澤卿和溫月笙在樓上看了這一出鬧劇,君珩出現在房中的時候,倆人還不知道一時間該說啥。
你說你好端端的下去作甚,莫名其妙的。
君珩很少有沉默的日子,今日也是:“你們看著我作甚,喝酒啊。我臉上有酒還是有肉。”
燕澤卿忽然大笑了起來:“真想看看你腦袋瓜里想的什么,怎么會突然下樓,下了樓什么也沒說什么也沒做,你下去做什么?”
“什么都沒做?我那也是做了一半的見義勇為,英雄救美。”
這下就連溫月笙都人忍不住笑了出來:“你明明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想與姜姑娘說話,話倒是沒說上,把自個也搭上去了。”
君珩煩悶的擺擺手。
君珩很少做出這種令人摸不著頭腦的事,在歷件君珩所做傻事之中,今日又可以添上一畫。
回到府中,謝溪和坐在院子里賞月,手里抱著雪年,經過上一次君珩抱它之后,這家伙倒是越來越粘人了,一般只粘著姜瑟,姜瑟不在就粘著謝溪和,它如今倒是越來越享受被人抱在懷里的感受了。
“娘親,我們回來了。”院里響起姜錦的聲音。
雪年微微抬起頭來,看到姜瑟,立刻掙脫了謝溪和的懷抱,朝著姜瑟奔去。
一團雪似的東西向自己沖過來,姜瑟身上抱住,得虧現在雪年還是只奶貓,若是在大些,姜瑟不知道還能不能撐得住它。
“這小東西也慣會卸磨殺驢的。”謝溪和看著上一刻還在自己懷中的奶貓此刻已經在姜瑟懷里撒嬌了。
沈媽媽出來打趣道:“雪年是小姐帶回來的,總歸是要親厚些。”
謝溪和看著兄妹三人平安回來,臉上帶著笑意:“回來了,怎么樣今日的京城是不是比往日要好看許多。”
姜錦連連點頭:“是啊,外頭可熱鬧了。”
“今日見到花魁娘子了么?”
“見到了見到了,果真名不虛傳。”
謝溪和裝作不經意的問道:“那與你妹妹相比如何啊?”
“那自然是……”話說到一半,姜錦愣住了,“娘,你不是不讓我將妹妹與花魁比較么?”
謝溪和不自然的摸摸眉毛:“這不是你天天在嚷嚷,搞得我也好奇。”
姜瑟頗有些無奈的看著傻娘親。
謝溪和倒是看著姜瑟發呆:“有時候看著你妹妹,我自個都懷疑,這么好看的女兒,真的是從我肚子里出來的嗎,那我也真是太厲害了。”
娘親看女兒自有情感加持,自然是誰也比不過的。
姜錦看了看妹妹,笑著說:“娘,這會你可失算了,那花魁是真的好看,極好看,萬分好看,言語都無法描繪的好看,妹妹與之還是要差一點的。”
謝溪和聞言腰桿不自覺挺了挺:“一定是環境相襯的,你妹妹一定是最好看的。”
姜錦仔細端詳著姜瑟:“妹妹好看是好看,不過太稚嫩了些,花魁娘子自帶風情,身段妖嬈,這一點妹妹若是再過個幾年應該能趕上。”
以葵在一旁聽著羞憤欲死,怎么當事人倒像個沒事人似的。
姜硯書輕輕咳了一聲:“錦兒,怎么說哥哥我還在呢,說話稍微注意些。”
別看姜瑟一臉事不關己,心中也是哭笑不得,姜錦這話一褒一貶,這褒的是她,貶的也是她,這她是該贊同還是該反對。
謝溪和不服氣:“你且等著吧,過個幾年你妹妹絕對能趕上那個勞什子花魁。”
姜硯書閑聊幾句便會書院了,姜錦姜瑟也各自回屋休息了。
美好的花燈節終于落下帷幕。
翌日,春光大好,廊外的柳條看著都抽了芽。
謝溪和看著手上的書信,笑意吟吟。
“何事啊,娘親如此高興。”
謝溪和將手里的書信遞給姜瑟:“你看看,你父親來信說,新上任的縣令已經到了平陽,要與他交接一下就要啟程上京了。”
“真的啊!”姜錦聲音帶著喜悅。
姜瑟看了一眼書信,雋秀的字體,真好,她爹要入京了。
“你爹還說了,讓我們先去尋個宅子,等他來了,我們一家就可以一起住進去了。”
真好,新的一年,好像萬事都能入正軌了。
忽然,謝氏的笑意稍稍凝固了:“話說回來,你父親回來的日子,就離你們哥哥春闈考試不遠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趕上。”
她這話說的一時不知道是擔心姜伍不能在姜硯書考試之前回來,還是在擔心姜硯書考試能否通過。
這萬一落榜了,打擊了信心不說,又得等上三年。
姜瑟出言安慰道:“放心吧娘親,哥哥這一次一定會高中的。”
姜瑟上輩子怎么說對于文學一類還是頗有研究的,雖然她記得這一次大考中榜的沒有姓姜的,但是這考試的大概她可還是記得的。雖然不能直接告訴姜硯書題目,從旁協助一下應該也是沒有問題的。
思及此,姜瑟認為是時候去書坊買些書給哥哥送去了。
姜瑟前往買書的途中,路過了梨芳園,但是她沒有進去,掀開簾子看了一眼,梨芳園門庭若市,客人比以往多了一倍不止,都是來看花魁娘子的。
她暗暗擔心,云宛央能否應付的過來。
不過今日姜瑟的擔心倒是多余的,因為今日三皇子來了。
梨媽媽有些猶豫,昨日剛拒絕了太子殿下,這三皇子過來,這不無論怎么做,兩方都會被得罪嗎。
“為何還不讓本殿進去。”蕭越在客房等候多時,這個老鴇子阿諛奉承就是不讓云宛央出現,別以為他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梨媽媽立刻賠上笑臉:“殿下莫急,云姑娘還在梳妝。”
蕭越端起茶盞,卻發現杯里的茶水早就空了,煩悶的放下杯盞。
云宛央在屋中不敢出現,什么勞什子三皇子,她早忘記了,若是露出馬腳該如何是好。
華桐見此安撫她道:“姑娘,你別擔心。”
“如何能不擔心,那可是皇子,我哪見過這樣尊貴的人。”
華桐難得的板起臉來:“姑娘。”華桐嚴肅的聲音,倒是讓云宛央安靜下來,“如今我家小姐已經為你做了許多,也冒著危險替您獻了舞。不過這些也當可以說是為了她自個,但是這未來的路,還是得您自個走不是?”
云宛央跌坐在椅子上,她說起來不過十三歲,從小又被爹爹娘親嬌寵著,這三年雖然也看過不少人情世故,但她都是置身事外的。
如今她不得不入局。且,已經沒有人可以幫她了。
“姑娘,您放心,這三年您與世無爭,盡可以拿生病一事搪塞所有,我知道小姐答應會將您送出去,就一定會做到,但是在此之前,您要學會自保。”
至少在走出梨芳園之前,她要是一個干干凈凈的人。
云宛央的眼神忽然變得堅定起來:“替我梳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