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勿忘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為云家翻案的日子了。可是忽然想到藏在云府密室里的那些兵械還不能解釋。

又聽到姜瑟道：“我手中已經有了方尚書偽造兵械數量的證據，這樣一來，我們便可為云家翻案了。”

百里勿忘聞言顧不得驚喜，只覺得自己的妹妹真的長大了，雖然換了一張臉，有些陌生，可是這骨子里的執著聰慧確實是云家人。

“蘇常兩府陷害忠良，我們手中既然有了證據，便……”

“等等。”姜瑟打斷了他，“我們還需要祖父二月到三月這段時間的奏折，上頭有被損壞的印章。而且我們還需要找到那個印章。”

沒錯，雖然已經知道了這個事情，可是若是沒有證據，常家還是可以推脫自己是無辜的。

“還有那幾封與敵國往來的書信！兩相一對比，就能一目了然。”既然想到前面的，百里勿忘自然說出了更加穩妥的辦法，“可是作為這么重要的證據，他們定然已經銷毀了。”

“他們可以無中生有，我們也可以暗度陳倉。”姜瑟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

似乎知道她的打算，百里勿忘并沒有打斷她，反而點點頭。他們不仁我們也能不義。

“還需要找一個合適的時間，這件事的主謀不止蘇常兩家。說不過，他們也只是那個人的走狗。”姜瑟帶著狠厲，許是對那九五之尊恨透了。

百里勿忘垂眸看著她：“這些年，委屈你了。”

姜瑟被拉回現實，對著他搖搖頭：“沒有，我自小失去父母。好在姜家二老對我很好，我的哥哥姐姐對我也很好。唯一對不起和虧欠的，是在梨芳園的小妹。”

百里勿忘嘆息一口，若是按照她所言，小妹十歲起便從別人的身體里醒過來，而且還是在那樣的環境下。

不過好在她聰明，知道裝瘋賣傻躲避。萬幸的是，姜瑟之前已經給她打好了名氣，暫時能保全她。

“我已經拜托太子殿下，他會幫忙救小妹出來。”

姜瑟欣喜的表情一閃而過，隨即想到：“若是要為云家翻案，小妹如今的身份最是合適。”

百里勿忘恍然大悟，雖然他不知道當年是何人救了他，可是在世人眼中他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而姜瑟更是艱難，她如今是姜侍郎的二女兒，若是牽扯到云家一事當中。若是沉冤得雪也就罷了，萬一失敗，整個姜府在京城也就要成為眾矢之的了。

因此，最合適的人選，還是云宛央。

“如今我們先要拿到當年祖父在二到三月的奏折。那時候正逢與南楚交戰，祖父必然會上奏折。上頭也會有那殘缺的印章的痕跡。”姜瑟冷靜分析著。

百里勿忘走到窗戶旁，將外頭布置的人手紛紛撤掉：“事情隔了這么多年，也不知道陛下會不會銷毀那些罪證。更何況，祖父的印章必然已經被幕后黑手藏匿起來。”

“兄長先不用過于悲觀，若是這條路不行，我們換條路走便是。這么些年我一路磕磕碰碰，雖然沒有什么實質性的進展。可是我們兄妹倆相認了，也找到這件事的關鍵，這已經取得巨大的突破了。”

百里勿忘淡淡的笑了一下：“阿櫻說的是。”

姜瑟有些動容，已經好多年未有人這樣叫過她了。

“兄長和大淵太子是如何認識的？”

“年幼時一起念書，不打不相識罷了。”

姜瑟知道他就是當年西疆人攻打大周時那個將軍身邊的軍師。先不說他如何混入西疆，就單單兵敗如山倒之后，他在西疆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若是有機會，我進宮去司證局看看，看能不能找到當年的蛛絲馬跡。”姜瑟道。

百里勿忘回到墨楚辭的竹林小苑，看到一襲黑衣的太子正在練劍。他劍鋒凌厲，揮手間那劍鋒好似就能斬斷竹子。

大淵太子文武雙全，被完顏一家養的極好，大淵皇帝根本無法捧殺這個兒子。

“你回來了？”見到百里勿忘，墨楚辭收回了劍鋒，“如何，那個奇怪的女子你可查清了她的身份？”

百里勿忘順手接過他的劍：“嗯，她就是當日太子殿下帶回來的那個女子。”

墨楚辭抬眼看他，他在寒風刺骨下也練的一身汗，要喝水的手微微一頓：“姜瑟？”

百里勿忘點點頭。

“怎么又是她？”墨楚辭猛灌了一口水后，對他說：“若是這個女子這般麻煩，要不要孤替你解決了她。”

百里勿忘連忙阻止：“殿下稍安勿躁。”

“為何，你不是說那個女子知道了你的身份。”

百里勿忘腦子亂亂的，不知道面對好友是應該和盤托出呢，還是該隱瞞。

“她是我大伯母的遺腹子，是云府的三小姐。”

墨楚辭面上驚訝神色難掩：“果真，你莫不要被騙了。那女子詭計多端的很，陰險狡詐。”

百里勿忘忍不住笑出了聲：“我家妹妹哪有殿下說的那么過分，人家清清白白小姑娘一個。殿下還是莫要污了人家姑娘的名聲。”

“她的名聲還需要孤來污蔑？”墨楚辭神情莫測。

百里勿忘忍不住笑出了聲，很少能看到太子殿下被一個小女子整得無話可說。

“那姜瑟果真是你的妹妹？”墨楚辭還是忍不住出言提醒好友一句。

百里勿忘堅定的點點頭。

“原本她知道了太多，孤沒打算放過她，既然她是你的妹妹，可信度就高了幾分。她的命，暫時保住了。”

……

姜瑟回府在想何時有機會能再進宮。忽然想到正月初八乃是皇后大壽，這一天必然會宴請群臣，這屬于雙喜臨門。

她讓元禾偷偷畫了皇宮地形圖，元禾雖然武功高強，可是他不認得祖父的字跡。所以前去尋找證據一事，只能是姜瑟親自去。

皇家設宴會在雅安宮，與司證局有些距離，她不能離席時間太長會惹人懷疑。到時候若是為了在宮中行走方便，必然要偽裝成宮女的模樣。

姜瑟想到那日見到王妃娘娘，至于姜瑟為何會認出她，是因為木蓉在摔倒時，無意間掉落出來的吊墜，那是一朵離桑花。

只有邊境有這樣的花，邊境苦寒，幾乎寸草不生，只有這種花能抵擋風沙的侵蝕。也被邊境人民認為是吉祥的象征。

而姜瑟湊近她時，又聞到易容時候用到的藥水的味道，更能說明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