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的戲份就兩個鏡頭，但勞務費加起來就是三針九價疫苗的錢。甘棠很干脆的應下，還把隔壁化完妝在等場務布置場地的甘竽拉了過來。
她今天穿的是一條純色的灰色t恤長裙，上身掛著一條小披肩，顯得她腰瘦腿長，身姿纖細。廣告商給方淮節(jié)準備的是寬松灰衣搭休閑白中褲，甘竽那邊換的也正好是休閑風的衣服，白t搭灰色運動褲。
以至于三人站一塊就可以直接開拍。
她的任務只有兩個，一個是拉著甘竽跑著對視，另一個是抬首和回頭的方淮節(jié)笑著對視。
甘竽的任務，和她一模一樣。
三人的拍攝，連彩排都不用，直接一遍過，被老衛(wèi)稀罕得不得了。
甘竽拍完就消失，留甘棠在現(xiàn)場等著那邊補擬合同。接連幾次機緣巧合的見面，甘棠對方淮節(jié)莫名其妙的熟悉起來。
不過，不知怎地，從一開始見面，她就沒有那種見到明星的驚異感，而是時不時的覺得這人好眼熟。
她被安置在導演后面，剛好能把攝像頭拍攝的鏡像收納眼底。鏡頭，方淮節(jié)拿著品牌商爸爸的礦泉水遮擋下半臉時，那種詭異的熟悉感更是撲面而來。
“淮節(jié)，坐姿可以放松點……”老衛(wèi)在鏡頭后指導。
方淮節(jié)微微聳下肩膀，靠著椅背，兩條大長腿往前隨意一抻，讓鏡頭下的他透出一種舒適自在感。
腦中的弦抖了抖，這坐姿好熟啊。心里隱約有個可能性極低的大膽猜測，只一瞬，又被她甩出腦后。
“淮節(jié)，接下來取個面部特寫，你往左邊傾傾。”說完開始交代攝影師，“攝像重點放在右臉。”
鏡頭拉近，配上凝力感的眼神，方淮節(jié)眼角的小痣悄然多了一絲少年魅惑感。
“淮節(jié)在這個時候可以笑一笑……”耳邊傳來老衛(wèi)的略微粗嘎的聲音。
小痣移位，臉上梨渦淺淺，配上棱邊分明的臉沿頷邊，整個畫面俊色無邊。
悄悄咽了口口水，生平第一次，甘棠覺得自己是個顏控。老衛(wèi)把畫面摁暫停，上前和方淮節(jié)溝通下一個動作。
甘棠盯著畫面欣賞了好一會兒，詭異的熟悉感又上頭，那個大膽的想法繼續(xù)冒出來。腦中回憶最近的課程表，今晚就有一節(jié)阿杰同學的課。
手指飛快絞動，求知的沖動超過了掙錢的喜悅。那個“阿杰”會不會是這個“阿節(jié)”？
好想時間趕緊到晚上。
廣告商的速度極快，甘棠拿到合同和費用時，方淮節(jié)還在拍攝剩下的部分。她雖然有個旁敲側擊向方淮節(jié)打聽的狗膽，但不知道這場拍攝什么時候結束，便不好繼續(xù)待在現(xiàn)場，一想到今晚有機會做求證，便又釋懷，拿著合同回去找甘竽。
拍攝結束，場務收拾現(xiàn)場。方淮節(jié)坐在老衛(wèi)邊上，跟著看錄像，“停一停……”方淮節(jié)指著鏡頭上三人同框的畫面，“把這提成照片，過后我讓公司做宣傳用”。
下飛機后便收到了老衛(wèi)發(fā)來的照片。下載保存，方淮節(jié)用手機自帶的軟件開始截圖。避免喧賓奪主，三人的形象大小被做了調整，再加上距離的遠近，甘棠和甘竽正好是半個他的大小。
截掉最右邊的甘竽，握著甘竽的手掌被他p成一束花。審視了兩眼，沒看出違和感才保存到相冊，還在底下給照片命了名——畢業(yè)照。
回到江市，甘棠啥都沒干，時間差不多，她就專心坐在電腦前等上課。
到得太早，她還去網(wǎng)上搜了不少關于方淮節(jié)的照片，從各種迷之角度遮住半張臉，那個大膽的想法就像水葫蘆一樣，瘋狂生長。
方淮節(jié)一進入線上教室，迎上的就是一張笑得慈祥又詭異的臉，“老師？”他是該問好還是問怎么了？
“阿杰同學來了呀~”甘棠率先打招呼，如果真的是認識的人，兩人也算是線下見過好幾回，應比普通線上師生有些不一樣的神色。
衣服不是今天穿的那套，于是，甘棠試圖從他眼睛里看出一絲絲端倪，收獲的只有兩枚深邃而凝聚的眼神。這是演技太好，還是真的不是？
甘棠眼里的探尋欲望強烈到不容忽視，方淮節(jié)學過一些表情管理，心里有了幾種猜測，可神態(tài)一如既往。
“老師今天精神不錯，看來有注重勞逸結合。”方淮節(jié)那絲小小的惡趣味又上頭，試圖增加點迷霧。
“我今天只吹了一遍。”說的是吹而不是練。
“吹的是什么曲？”
“Faded。”甘棠有些不滿方淮節(jié)那副氣定神閑的樣子，便打算刺激刺激他，若是知道自己在懷疑他的身份，總會有些慌張。畢竟一開始就帶著口罩上課，肯定是不想公開身份的，被她猜疑，他必定會自亂陣腳。想到這，甘心里一股子酸爽。
“沒聽過嗎？趁還沒到時間，我免費給你表演一段。”掏出嗩吶，開始演奏，四肢五官全在分工，眼睛則專心盯著鏡頭，不想錯過他的一絲眼神變化。
一段結束，換來的是他低著肩靠著椅背悠閑棲息的模樣，不禁讓她有種被奴役的錯覺，“怎樣，熟悉嗎？想起什么了嗎？”
“你嘴里含的是什么？”方淮節(jié)避而不答，繼續(xù)吊人胃口之旅。
“哨片。”
“吹嗩吶需要注意什么？”
“換氣。”
“怎么換？”
“吸大口呼小口，吹起來才不累。”
“還有呢？”
還有？甘棠睨眼拒答，這波操作滿滿的全是撇開話題的嫌疑，算了，她決定主動出擊，“你話真多，方淮節(jié)。”
聽到自己的名字從她嘴里，他放肆的笑出聲，“嗯，是我。”等了許久，終于等到人揭謎底。鬼知道，他全程明顯得就差自爆。
“嚯，真的是你。”甘棠假裝驚訝，“我就說你的小痣和小梨渦和我家甘竽的導師那么熟呢。”
說完還把簽名照直接立起來，“素不相識還給我送簽名……”
“拿到我簽名照的粉絲我也素不相識。”方淮節(jié)笑意不減，陪她打著嘴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