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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從魔教鼎爐到萬古共主

第五十一章殺人如割草,我心無波瀾

去殺人?

陸沉眼皮一跳。

抬頭看向自己的便宜師傅。

只見魏玉山眉心之中,盤踞著一團濃烈煞氣。

直到此時,陸沉才有些明白“魔教余孽”四個字所蘊含的殺伐意味。

自己才拜師入門三天,就要納投名狀了?

這是什么具有魔教特色的歡迎儀式嗎?

“師尊,殺誰???”

陸沉問道。

他的雙手并非沒有沾過血。

河間坊金樓。

在占盡先機的情況下。

陸沉一舉擊斃了武道二境的嚴獨浪。

七歲殺人,且還是伏龍山莊的內門弟子。

這份戰績亮出去,足以驚掉許多人的下巴。

“很好!談及殺人,你內心無懼,足見膽氣之足!”

魏玉山目光如炬,直視著自家徒弟的雙眼。

發現其中沒有絲毫的閃躲之意,不由大喜。

這一刻,他才真正認定此子有資格做天命魔教的當代傳人。

“記住了,乖徒弟,世間之人,有四勇之分?!?/p>

“血勇者怒而面赤,只可于市井之中打架斗毆,蠻橫逞兇,不堪大用?!?/p>

“氣勇者怒而面青,見血不怕,殺人不驚,才算得上是一條好漢?!?/p>

“骨勇者怒而面白,能舍生取義,可殺身成仁,當得起豪杰二字。”

“最后一種,生死之前,面不改色,有大毅力、大定力,是為神勇!難得一見!”

魏玉山一字一句擲地有聲,仿佛有著沉重的分量。

“你如今見血不怕,殺人不驚,已是氣勇。”

“加上年紀尚幼,更為可貴?!?/p>

“沒有誰生下來就膽氣十足,膽識過人?!?/p>

“那些歷經大戰而不死的悍卒,各個體烈骨壯,殺人如屠豬狗?!?/p>

“尋常江湖高手遭遇到了,縱使武功相差不大,正面交手,也是被一刀梟首的下場?!?/p>

“所以,若想武道勇猛精進,斗陣廝殺不弱下風,心里一定要有股氣?!?/p>

“惡氣、煞氣、血氣、殺氣、義氣……不管是什么,總之得有!”

“只要這口氣不散,你的拳頭永遠強而有力!”

聽到便宜師傅的長篇大論。

陸沉若有所思。

人活一口氣。

武道也爭這一口氣?

“師尊,你的那股氣是什么?”

陸沉好奇問道。

“這東西說不明白,道不清楚,以后你自然有機會見到?!?/p>

魏玉山搖了搖頭,沒有直接解答。

道理說得再多,都不如自個兒親身經歷。

不然怎么會有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的說法。

陸沉低頭思忖。

他在想。

自己心里的那股氣是什么?

回望人生十六載。

先為質子,后做鼎爐。

囚于禁地,不得自由……

是不甘?不平?不憤?

這些想來都是有的。

可都不夠濃烈。

“你也不用急切,那些橫壓一個時代的蓋世天驕,誰不是殺出一條血路,殺出一片天地?!?/p>

魏玉山期待地說道。

“只要沿著這條路一步步走下去,有朝一日,你必然能與他們并肩而立?!?/p>

陸沉沒有附和,只是默默提醒道:

“師尊,古往今來什么時候有過二十八歲就天下無敵之人?”

魏玉山微微一怔,想起自家徒弟的赤血劫,不過他仍然堅持道:

“你小子是世間難尋的妖孽之才,誰知道未來能走到哪一步!”

“魔教余孽,為師頂了這個名頭活了大半輩子……不希望你也如此?!?/p>

“這世間萬般道理,不在人心之上,而在拳腳之下。”

“握拳有力,人家才會聽你說話?!?/p>

陸沉眸光凝定,想起一千八百年后的天命圣宗,忽然道:

“師尊說得對,如若有一人橫壓江湖,敗盡天下高手?!?/p>

“那么他即便是魔教中人,誰又敢說半句不是?!?/p>

魏玉山頷首道:

“沒錯,正是如此,當年祖師爺在世的時候,六大家連個屁也不敢放!”

“可惜啊,天下終究沒有萬世不易的王朝,更沒有永恒不滅的宗門?!?/p>

陸沉繼而說道:

“雖然徒兒暫時還沒弄明白自己那股氣是什么,可秉持的心意早已確定?!?/p>

“一拳分開生死路,兩腳踏破是非門……我習武就求一個干凈利落!”

魏玉山聞言,先是一怔,隨后咧嘴笑道:

“好個一拳分開生死路!”

“走,殺人去!”

他大步前行。

陸沉緊隨其后。

一大一小,兩道身影頃刻就消失在麓山竹林。

……

……

華榮府很大。

內外兩座城加在一起,人口足有百萬之眾。

因為商貿興盛,加之燕閥世代經營的緣故。

比起東山、南河那些連年鬧饑荒、災荒的地方。

多少要好上一些。

只不過。

即便是首善之地大名府,固若金湯的東都城。

繁華的表象之下,也有污濁不堪的地方。

華榮府外城,老鼠巷就是如此。

“師尊,為何要帶我來這里?”

陸沉撓了撓臉頰,他現在貼了一張蠟黃的面皮。

說話的時候,表情稍微生動就有些不舒服。

“讓你看清楚真正的江湖是什么樣子?!?/p>

魏玉山坐在破落的茶寮里,抿著發澀的茶水說道:

“燕閥里的大族子弟,往往從五六歲開始習武練功,站樁,打拳,練力,根基越扎實,沖開氣血大關后,所能換血的次數也會有所增加?!?/p>

“像燕平昭,十二歲摸到勁力的門檻,突破剛、柔層次,對于平常人而言根本不敢想象?!?/p>

“如果是嚴獨浪那樣的二境武者,丟到外城足以做個稱王稱霸的土皇帝,要風得風,要雨得雨?!?/p>

陸沉聽得認真,留神觀察巷子里來來往往的本地居民,多是麻衣赤腳的短打穿著。

根據各地的方言俚語,隱約分為幾堆人。

“胳膊上綁著一條粗繩、或者汗巾的,是永清河碼頭上的船夫、苦力和漁民,以高平縣和三原縣人居多,各自抱團,一呼百應,斗毆火拼起來,絲毫不遜色末流的幫派?!?/p>

魏玉山指著敞開短褂,一溜兒坐在墻根乘涼的那群人說道。

“他們只會一些莊稼把式,想練出剛勁都極難?!?/p>

“以你現在換血三次的氣力,一人獨斗五十人不成問題。”

陸沉瞥了幾眼那群皮膚黝黑,身強體壯的苦力、船夫。

五十個成年大漢,憑重量都能壓死他了。

可在換血三次的武者面前,殺雞也似。

“另外一邊穿勁裝的年輕漢子,是外城幾十家武館的弟子?!?/p>

“各個都有武功底子,練過粗淺的拳腳?!?/p>

“帶頭的兩個大師兄最厲害,出拳帶響的剛勁層次?!?/p>

“若是一擁而上,悍不畏死,你一次最多只能應付三十幾個。”

魏玉山抬起下巴,示意另一邊穿著略微干凈體面的年輕人。

“這幫人有點家底,交得起拜師費,所以能學到幾分本事?!?/p>

“不過也僅止于此了,哪怕苦練不已,他們當中也難出一個沖開氣血大關的入境武者?!?/p>

陸沉低頭思忖。

原來習武練功是這般困難之事。

他頭抬得太高,所看見的都是四閥子弟、豪杰英雄。

對于底層,確實知曉不多。

“師尊說要殺人?莫非就是找他們的麻煩?”

陸沉出聲問道。

“你先別急,多了解一下情況?!?/p>

魏玉山故意賣關子。

“老鼠巷里面住了七百多口人,碼頭幫和武館弟子說一不二?!?/p>

“別說支個攤子做小生意,張開腿當暗娼,就算是乞討,也要經過他們的同意。”

“你若賺了一文錢,兩幫人得掰一半走?!?/p>

“明明大伙兒都是窮苦人家,他們學了點三腳貓的功夫,壓榨起來比內城的老爺們還狠、還兇?!?/p>

“乖徒兒,你說這是為什么?”

陸沉眸光閃動,他端著缺口的茶碗,視線往巷子里面探去。

兩幫人井水不犯河水,隔著過道或坐或站或躺。

仔細瞧了瞧,老鼠巷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有用幾塊石頭壓著麻布,就地吆喝押寶下注的街頭賭檔;

也有門戶大開衣不蔽體,露著皮肉與人調笑的娼妓;

還有坐著正經營生,賣炊餅、饅頭、熱湯餛飩的破落鋪子。

期間,無論是什么攤子。

只要來了生意,客人結賬,碼頭幫和武館弟子兩幫人,立馬就會有人抽走一半。

“眾生如羊吃草,可羊若有了氣力,自然就想吃肉,漸漸變成了惡虎、餓狼,反過來吃那些食草的羊?!?/p>

陸沉默默地看了一會兒,輕聲答道。

“沒錯,羊吃草,狼吃肉,你我這樣的人,該吃什么?”

魏玉山又問道。

“回稟師尊,食草善走而愚,食肉勇敢而悍,食氣神明而壽,不食不死而神!”

陸沉聲音鏗鏘。

“我們自然是遇猛獸而殺之,遇群羊而養之,遇氣而吞之,最后追求那不死而神的仙佛之境?!?/p>

魏玉山愈發滿意。

他帶陸沉來此。

是想讓自家徒弟知曉。

世惡道險!

遇到什么樣的人,就要做出什么樣的選擇。

可現在看來,并不需要自己教。

乖徒弟早已明白。

“師尊,這就是你所說的江湖么?”

陸沉望著那條巷子。

這跟他想象得鮮衣怒馬,青衫仗劍的快意人生,有著極大不符。

“一座江湖上有奇峰并起,俯瞰眾生,比如江湖六大家,幾百年前的天命魔教。”

“也有掀起驚濤駭浪的巨鯨兇鯊,比如平天寨的八駿四秀,龍武軍的十三太保。”

“但為數眾多的,還是被裹挾的小魚小蝦?!?/p>

“老鼠巷里的這些人,連魚蝦也算不上,充其量只是泥沙。”

魏玉山緩緩說道。

“你剛才問我,到底要殺誰?”

“拿著這錠金子走進去,里面有間餛飩鋪子,是個矮子開的店,誰要害你,你就殺誰?!?/p>

陸沉沒有遲疑,抓起桌上那錠金子往里面走去。

他貼了陌生的面皮,筋骨強壯,體魄堅固,渾然不似七歲稚子。

無人會認得出來。

加上是外城,本就不講什么法度。

每日都在死人,再正常不過。

行走之間。

陸沉想了很多。

他殺嚴獨浪更多是在危急之下,被逼無奈的出手。

取人性命的滋味如何?

還真不清楚。

一面思緒起伏,一面心無波瀾。

就這樣,陸沉走進了老鼠巷。

他走進了餛飩鋪子,坐在一張凳子上,把那錠金子放在油膩的桌面。

金燦燦的光芒,仿佛有著某種魔力,讓人挪不開目光。

躺在椅子上的矮子就是如此,他面色發紅,喉嚨滾動,好像野狗看到了肉骨頭。

從寂靜。

再到嘈雜。

只用了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

守著巷子口的兩幫人似是聽到了什么。

爭先恐后沖了進去。

生怕落后。

漸漸地。

喊殺聲、慘叫聲、血肉撕裂聲、骨頭折斷聲……

接連傳了出來。

熱鬧非常。

茶寮里的魏玉山抿著苦澀的茶水,優哉游哉,像是能咂摸出更深層次的韻味。

“恩公,那是你收下的徒弟?”

斷了一條腿的茶寮老板燒著水,煮著茶,堆著笑問道。

飽經風霜的老臉上,皺紋如溝壑縱橫擠在了一起。

“是啊,怎么樣?瞧著像不像攪弄天下的驚世之才?叱咤風云的無雙天驕?”

魏玉山不無得意的問道。

“能被恩公看中,肯定不是一般的人物?!?/p>

茶寮老板點頭,但眼里卻透出幾分擔憂。

“不過他看上去也就十一二歲的模樣,敵得過兇狠蠻橫的碼頭幫么?還有那些在武館拜師的年輕漢子,他們各個都會武功,一拳能把門板打穿哩,力氣大得很?!?/p>

魏玉山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沒有答話。

茶寮老板自然不明白,三次換血意味著什么。

筋骨皮膜堅韌無比,全身骨骼堅硬如鐵。

連氣血大關都沒沖開的“江湖泥沙”,在陸沉面前就像等著收割的雜草,不值一提。

“恩公,不然還是算了吧?!?/p>

茶寮老板聽了一陣子動靜,似是有些害怕。

“等下子鬧出了人命,小老兒半截身子入土沒什么關系,可若連累恩公就不好了。”

魏玉山端著茶碗,扭頭看向茶寮老板,眼光極冷,淡淡問道:

“老陳頭,你兒子在碼頭上勤懇做工,因為是外鄉人被排斥,加上沒有給工頭上供,讓碼頭幫的矮腳虎給活活打死?!?/p>

“媳婦還被他搶了去,不堪受辱投河自盡?!?/p>

“你上門討公道,卻被掀了鋪子,打斷一條腿?!?/p>

“花光家當請威福武館的大師兄出頭,結果他們拿了錢,保證幫你擺平了此事。”

“怎么擺平的?叫你給矮腳虎擺一桌酒磕頭認錯,碼頭幫以后就不會再找你的麻煩,準許你繼續開鋪子做生意?!?/p>

“你家破人亡,斷一條腿,為求茍活,只得向仇人跪下磕頭,請他原諒。”

“都這個時候了,老陳頭,你不想報仇雪恨,卻擔心鬧出人命?這是什么道理?”

喚作“老陳頭”的茶寮老板,干裂的嘴唇無聲合動著。

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好像一碗再苦澀不過的茶。

好半晌,才發出聲音來:

“恩公,世道這樣,能有什么辦法呢?!?/p>

“我若豁出了命,能拼死那矮腳虎,心里再愿意不過!可……我能么?他們都是練過功夫,會拳腳的惡霸?!?/p>

“平頭百姓,怎么斗得過!”

魏玉山眉宇之間,那團煞氣愈發濃郁。

“難怪我的乖徒兒說,眾生如羊,只知埋頭吃草。”

“斗不過……斗不過就認命了么?”

他思緒乍然閃過,望著悲苦無言的茶寮老板,冷聲道:

“我平生最不喜歡欠人情,剛到華榮府的時候,你請我吃了一碗餛飩,今日我就為你出頭?!?/p>

“平頭百姓斗不過兇神惡煞,那就讓我徒弟去斗一斗,看他到底有多兇,有多惡。”

說罷,魏玉山望向動靜漸弱的老鼠巷。

沒過多久,一道渾身浴血的身影走了出來。

“弄完了,師尊?!?/p>

陸沉把那錠金子放回桌上,仰頭喝完半碗苦茶。

如同飲酒一般!

渾然不似去殺人了,更像田地里割草回來的農夫。

“乖徒兒,你殺了多少人?心中有何感受?”

魏玉山正色問道。

“沒去數,有人過來搶,我就折斷了他的手,有人捅刀子,我就扭斷他的脖子……來了多少,我就殺了多少。”

陸沉一臉平靜,摸了摸肚子說道:

“我內心毫無波瀾,只是有點餓了。”

白蘸糖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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