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府正堂---
一名俊美絕倫的男子,身著深紫錦袍,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被金冠高高束起,正在端茶細品。賀錦摩挲著茶盞上的麒麟紋,那道貫穿掌背的舊疤突然刺痛——二十年前在異世大陸被焚天焰灼傷的經脈,每逢陰雨便如毒蟻啃噬。
賀漓跟著賀袁來到該男子面前,賀一早已退下了。
“父親。”賀袁對著該男子恭敬的喊道,賀漓也跟著喊父親。
“坐。”兩人落坐后,賀錦目光轉向賀漓,看了好半響,才慢悠悠道:“你就是許府的那小丫頭?阿袁為我認下的兒子?”
賀漓起身,走到賀錦正前方,恭恭敬敬的對賀錦行了個禮,“是的,賀首領。”聽到這話,賀錦靜靜的看著賀漓。
“來人,上茶。”似乎是早有準備般,賀錦的話聲剛落下,就有人端著茶杯進來了。賀漓也是個聰明的人兒,一下就反應過來,接過茶杯,跪在賀錦面前。
“父親請喝茶。”賀漓俯身剎那,瞥見賀錦腰牌上竟刻著許家圖騰。
賀錦接過面前這杯冒著熱氣的茶水,沒有絲毫猶豫,一飲而盡,也代表著對賀漓的滿意。
“今日之事,恐怕早已鬧得沸沸揚揚,圣上必定會宣你明日同我一并進宮,你今日先好好休息。”兩兄妹跟賀錦道了別后便離開了。
賀袁帶著賀漓來到一處小院,賀袁精心為賀漓準備的房間,門邊種著兩排綠色曼陀羅,如它的顏色一樣,代表著生生不息的希望。
走到門前,賀袁并沒有繼續往前的意思,同賀漓道:“這便是你的房間了,還有什么需要添置的同我講便是,里面的丫鬟也是,不喜歡就換,這就是你家。”
賀漓心里一股暖意,“謝謝哥哥。”
“小姐。”賀漓進門后,便看見四個丫鬟坐成一排,齊齊向她問好。
“你叫什么?可曾取名?”賀漓對著為首的丫鬟問道。
“回小姐,沒有,未曾取名,望小姐賜名。”為首的丫鬟上前一步說道。
“賜名為:晨、葉、新、緣,賀姓。”這四個丫鬟一看就是精心培養出來的,身上有練武痕跡,各有所長。賀漓在涼焰山待了五年也不是白待的,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是按死士的培養方式來的,認主之后,絕對的忠心耿耿,誓死效忠。
“‘晨’要能辨百毒,‘葉’須通暗器,‘新’擅改換容貌,‘緣’...”賀漓指尖停在第四個丫鬟眉心,一縷金光沒入其天靈蓋。這是涼焰山秘傳的《刻魂術》,能將所見面孔烙進魂魄“你要負責記住所有仇人的臉。”
“是,小姐。”
晨葉新緣退下時,喚作賀晨的丫鬟踏過青磚,每步皆在石面留下帶毒霜花——這正是辨毒所需的《踏雪痕》功法。
氤氳水霧中,賀漓突然按住脖頸——那里本該有道三寸刀疤。前世被利刃封喉的冰冷觸感猶在,如今光潔皮膚寸卻跳動著陌生血脈。唯有耳后朱砂痣滾燙如初,仿佛鎖著前世殺手的最后一抹冷笑。
沐浴完,便躺下休息了,這五年來,甚至都沒有好好睡一覺的時候,每天都要提防未知的危險,你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會出現什么生物,包括天氣,也是一種危險的存在。
涼焰山的第五個寒冬,當賀漓徒手捏碎雪狼喉骨時,突然想起前世被割斷氣管的滋味。原來死亡是最好的老師,那些刻進靈魂的刺殺技巧,竟比這具身體苦練五年的劍招更凌厲三分。
更漏顯示戌時四刻,正是涼焰山雪狼群嚎之時。賀漓條件反射般握緊枕下匕首,又在觸及錦緞時啞然失笑。
劇毒的綠色曼陀羅在月光下舒展花瓣,賀漓將自己在涼焰山培育的變種種下,其花粉可令五階以下修士經脈逆行
次日,賀錦帶著賀漓進宮了。賀漓身著白色衣袍,而賀錦依舊是深紫錦袍。
“臣參見皇上。”“賀漓拜見皇上。”
“平身,賜座。”皇帝名為振,復姓宇文。
賀漓在賀錦下方落坐。
“你就是賀錦藏了五年,才放出來的小子?”皇帝打量著賀漓。
“皇上,正是在下。”賀漓恭恭敬敬的說道。
“聽聞涼焰山的雪狼王最近產崽了?”宇文振轉動拇指上的血玉板指,那是用前朝通天境國師頭骨煉制的法器。
賀漓執禮更恭:“陛下仁德澤被萬物,連涼焰山的畜牲都沾了天恩。”
指尖輕點茶湯:“前些日子暴雪封山時,倒真見著匹瘸腿母狼叼崽逃竄。許是山神憐憫,賜了道冰裂縫隙容身。”
聞言,宇文復也不再試探,話鋒一轉:“阿漓可有婚配?”
“回皇上,不曾,家父家兄至今未曾娶妻,賀漓怎敢搶在父親兄長前頭。”見皇帝擺在明面上的心思,直接搬出家里兩位大齡剩男出來當擋箭牌。
賀府的勢頭,有多少人絞盡腦汁想沾染,最直接明了的方式就是嫁入賀府。賀錦眾人不敢肖想,于是把主意打在賀袁身上,可誰曾想,他倆父子一個德行,都使人望而卻步,就連皇帝都不敢隨便給賀錦父子倆賜婚,現在來了個賀漓,也是一個天之驕子,大家的心思又活躍起來了。
賀錦突然捏碎玉扳指,迸裂的翡翠碎片在御前劃出詭異弧線。宇文振瞳孔微縮——這是當年他們潛入異世大陸時約定的示警暗號。
皇帝的心思又落空了,先前想把自己的大女兒宇文月與賀袁撮合成一對,可不曾想賀袁一點想法都沒有,倒是宇文月對賀袁情根深種,這下好了,搭進去一個女兒。皇帝哪敢隨便亂鴛鴦譜,所以這次先來試探試探賀漓,果然不出所料,一家子一個德行。
離宮時瞥見墻角金絲牡丹紋一閃,賀漓袖中曼陀羅花粉悄然飄落,三日后,宇文月最寵愛的靈貓便暴斃于這“無意”沾染的毒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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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丫頭膽挺大啊,咋就拒絕皇上了,多少人想跟皇上討個公主當新婦都討不到,你倒好,一下拒絕了。”賀府里,父子三人正在用晚膳,賀袁對著賀漓打趣道。
“哥哥,你就別打趣我了。”攤上這么個哥哥,賀漓表示很無奈。
“說你妹妹做什么,你當初不也拒絕了別人,怎么?想娶妻生子了?明日我就進宮向皇上給你討個新婦。”
“那倒不用。”賀袁嘿嘿一笑,乖乖閉嘴吃飯了,賀漓也看得樂呵樂呵的。
---書房---
賀漓拿著一本冊子,很認真的在看,恨不得整個人鉆進去。那本冊子正是賀袁這五年來在調查的記錄,關于許家被滅門的血案。
“哥,你的意思是,這個世界還有別的大陸?”
“是的,我們現在所處的大陸叫玄時大陸,處于中層。往下有維原大陸和溪遠大陸,往上有異真大陸和異世大陸。兇手很有可能是異真大陸的,甚至是異世大陸,這點你要做好心理準備,越往上就越難查,也就意味著兇手越強大。”
賀漓望向窗外飄落的雪,這是玄時大陸特有的冰晶花。據說異真大陸的雪是赤紅色,而異世大陸根本不存在四季更迭。
去上層大陸需要自身強大的實力或者是有人推薦,否則難于在上層大陸生存。
去下層大陸則需要令牌,為的就是防止上層大陸的人在下層大陸亂來。賀袁現在的勢力才慢慢滲透到異真大陸,所以能查到的不多。
最有用的線索就是,當初放那伙人下來的守令者,名為武二寶,但他的說辭是‘持有令牌,且上面吩咐過,所以便放行了。’這也就解釋了當初的滅門血案沒人來查,原因自然是被壓下了,賀袁并非沒有往上報,但每一次都石沉大海,而另一個方法便是捅到異世大陸去,但是以賀袁現在的身份地位,根本接觸不到異世大陸。
“好,我知道了,哥哥我先回房了。”說罷,不等賀袁說什么,賀漓便抬腳離開了。賀袁知道賀漓的性子,所以也沒多說什么,他能做到的便是擴大勢力,提升實力,早點找出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