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大附高的教學建筑氣派中又平添些許浪漫。和市高一樣，都是幾十年的老校，卻比市高晚十幾年建校。
但歲月的流逝除了帶走每一屆的高考畢業生之外，校園的文化氛圍反而更加積淀濃厚。
通往考場的路上，林微漾遇到了以前的初中同學，同學們看到她身后的顧燁時，眼里的震驚不言而喻。
她們還不知道她和顧燁之間的關系。
有幾個初中同學走過來悄悄問她，她不想回答，簡單地敷衍：“路上遇到的。”
周眠非常同情這些老同學，揮揮手趕人，讓她們該去哪去哪，別問這么多。
周眠：“你和顧燁是同一個考場？”
林微漾：“嗯，同一個考場。”
周眠抱怨：“我怎么不跟你一個考場呢，我們認識這么多年，緣分卻少得可憐。不在同一個學校就算了，連考場都不是同一個。微漾，你不知道我在附高的時候又多么想你嗎，想你都想去市高了。”
林微漾：“以你的性格，你在這里一定認識了很多朋友，還有時間想我？”
周眠：“微漾，你這么說我傷心了哈。”
林微漾能不了解周眠的性子，一語點破：“想我是因為沒人給你作業抄吧。”
周眠摸摸鼻子：“你這話說得我挺沒良心的。”
以往周眠每次不想寫作業，都把林微漾的作業拿過來抄，抄了幾年，都抄習慣了。
如今在交大附高，同學們都是剛認識一個多月的，不太熟悉。找他們拿個作業看看，語氣都還要客套下，特別麻煩。
哪像初中的時候，她不用打招呼直接拿。
“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剛認識的同學怎么比得上你，你在我的心里可是獨一無二的。”
“嗯，這句話我勉強承認你是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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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微漾差點忘記，程蕾也參加了這次英語競賽考試，走在半路上，恰好碰到了尋找考場的她。
程蕾看到顧燁，就調轉腳步走過來了。
周眠低聲說了句：“我去！她還沒死心啊。”
林微漾語氣有些不滿地回：“沒呢，可執著了。”
顧燁垂眸，神色不悅地看著他身前兩個女生舉止親密的在咬耳朵。
“顧燁什么態度？”
“跟以前一樣。”
周眠搖搖頭，初中那件事至今仍歷歷在目。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問：“那個鐘栩呢？他不是你們班的英語課代表嗎？”
林微漾：“我們沒有結隊，大家都是自己來的。”
周眠：“我們老師在英語競賽前一天還專門給我們這些參加競賽的同學做了心理輔導，建議結隊來，路上還可以抽著時間討論討論英語題。”
林微漾倒是沒經歷這些，只是英語老師對他們提了一些注意事項。
一陣話的功夫，程蕾已經走過來了。突然很熱情地跟她和周眠打了招呼，然后就走在顧燁身邊。
時不時勾搭顧燁陪她說話。
不想和程蕾同走的心情，不止周眠一個，她也算一個。
但顧燁不理會她，全程就只是她一個人在自作多情，說了那么多話，對方沒有任何回應。
走在前面兩個女生都替她感到尷尬。
林微漾忽然想起上次程蕾抱著顧燁的手臂，這次他們是怎么了？
吵架了？
林微漾有些心不在焉，進考場的時候都在出神。
顧燁揉了揉她的頭：“你怎么了？”
她回過神，忙回：“沒事。”說著，便尋找她的位置。
林微漾從未提前交卷，但競賽考試和正規的學校考試不一樣，做完后就可以直接交卷。
一個小時還沒到，顧燁就已經交卷了。他出了教室就站在走廊外，似乎是在等人，不知在等誰。
林微漾心里多情地猜測，不會是在等她吧。
說不定是在等程蕾？
她怕滿懷憧憬最后卻收獲失望，不管他到底是不是在等她，也加快了做試卷的速度。等過了一陣子，幾個同學紛紛起來交卷離開時，她才開始交卷。
顧燁轉身看她從教室里出來，這才邁步朝樓梯口走。
他在等她？
林微漾有稍微的愣住，壓抑著心里的那份逐漸膨脹的滿足感，嘴角微彎。
“我下午約人踢球，你是……”顧燁話沒說完，就被林微漾打斷了。
林微漾也不知她哪里來的底氣，或許是仗著顧燁對她很好才敢這么開口，她有很多次看到過其他人未曾見過的他的溫柔一面。
“我跟著你。”說完，林微漾水靈靈地杏眼望著他，心里忐忑地等回復。
“你那個朋友呢？”顧燁問。
林微漾想起進考場前，周眠讓她考完試等她。林微漾猶豫了一會兒，才道：“我待會兒發個消息給她。”
周眠出考場開了手機，看到一條微信消息率先蹦出來，她打開后看了一眼，氣著鼓起嘴摁了四個字發過去。
林微漾這邊正和顧燁去球場，手機在她的口袋里震動了一下，她拿出來看了一眼。
手機屏幕上是周眠發來的一條消息，上面簡單的只有四個字：重色輕友！
于是，林微漾偷偷瞥了一眼顧燁，然后默默收起手機。
是啊，她就是想跟著顧燁，想在他身邊。
林微漾跟著顧燁來到一個球場。球場不是很大，被周圍一圈圈錯落排置的高樓大廈包裹著。
她的目光眺望著遠處寬闊的草地，看見了幾個熟人。
她率先看到了楊路以及陳元學長，然后是初中時經常和顧燁踢球的幾個同學，另外幾個長相成熟的男子她倒不認識。
楊路橫穿過草坪，從斜坡上小跑過來：“小微漾也來看哥哥們踢球？”
林微漾此刻很想說，她只想看顧燁踢球，但她沒敢這么明目張膽地說出口。看著球場里一大群男生朝她和顧燁投過來的戲謔目光，她心里竟升出心虛般的緊張。
一群男生中，有長相成熟的男子語氣調侃：“小子，區區一個英語競賽，你怎么做這么長時間，這不像你的風格哦。”
顧燁倒是無所謂，林微漾聽了后臉卻紅了。區區一個英語競賽，怎么做這么長時間，可她就做了那么長時間。
又有人問：“顧燁，這個女生是誰？上次跟你過來的那個叫程蕾的女生呢？”
林微漾聽著他說，前不久她心里一直在意的事情，現在似乎已經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程蕾上次是陪著顧燁過來，看他踢球的。
陳元拍了拍說話人的肩膀道：“你問這么多干什么，這是人家的私事。”
“我這不是難得見顧燁帶女生過來嘛，你就不好奇哪個才是她真正的女朋友？”
“既然這么想知道，我建議你可以去問咱們導師，不要讓人家為難。”
“這與咱們導師有啥聯系？我怎么被你說懵了？”
“你怎么這么笨。”
“靠！”
“有本事說這詞，倒不如讓我看看你球技有什么長進。”
“我等會就讓你見識見識小爺的超級射球。”
“還超級射球，幼稚。”
周圍幾個男生一陣哄笑。
顧燁脫下外套，想要隨手丟在草地上，林微漾見狀忙說：“我來幫你拿外套。”
顧燁回頭看了她一眼，把外套丟在了她的頭上，蓋住了她的腦袋：“你隨便找個位置坐。”
林微漾扒拉著頭上衣服，悶悶地嗯了聲問：“附近有賣水嗎？我去給你們買水？”
顧燁指了指紅色塑膠對面的椅子道：“他們有帶水。”
林微漾輕聲問：“那我只給買？”
顧燁：“朝前走然后右拐，那里有一個自動售水機。”
某人去球場時，心情貌似不錯，球場里幾個男生見了，又忍不住調侃：“我們看錯吧，顧燁也會有笑的一天。”
“你哪只眼睛看到他笑了？他能笑？不是我說，我真懷疑他跟林教授是不是真的父子關系。”
“怎么說話呢，他笑就不正常了？”
“真得很不正常。”
林微漾拿著顧燁愛喝的農夫山泉，坐在草地上，懷里抱著顧燁的外套看他踢球。
球場里，顧燁永遠都是最為閃耀的那一個，他踢球時桀驁張揚，風華璀璨，勢頭蓋過了所有人，但凡足球在他腳底，球場上沒有人可以從他腳下搶到球。
林微漾的思緒一下子飛到了初中那個時刻。當時，她躲在走廊偷偷看他，這次，她是名目張膽地看他踢球，幫他拿外套，替他買水。
就像，她正在做著一場不真實的甜美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