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影中雙生，陣眼藏詭

（一）

立冬的寒風(fēng)卷著碎雪，拍打在四界之心的水晶壁上。銅豆盯著水晶深處那個模糊的身影，守界鱗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身影的守界鱗上，刻著與她完全相同的印記，只是印記的金紫色中，摻著一絲揮之不去的灰。

“那是誰？”林小滿的白鹿佩懸在水晶前，佩光穿透虛影，照出更驚人的細(xì)節(jié)：身影的尾戒上，蝴蝶圖案的翅膀是斷裂的，斷裂處纏著灰黑色的絲線，絲線的另一端，連著四界異常點的星蝕陣紋路，“他在模仿我們的靈力波動。”

水晶的裂紋在此時蔓延，灰黑色液體順著紋路流淌，在地面凝成一個微型的四界模型。模型中，混血孩子的令牌、發(fā)黑的小星、灰藻覆蓋的環(huán)星陣、戾靈沖破的光膜，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中心靠攏，靠攏處的空氣開始扭曲，扭曲中浮現(xiàn)出一個旋轉(zhuǎn)的黑洞，洞的邊緣，閃爍著與影蝕蟲胚胎相同的灰光。

“他想讓四界異常點在四界之心交匯。”銅豆的銅錘在掌心發(fā)燙，錘身的銀紫色紋路與水晶的金紫色光芒產(chǎn)生共振，共振中，虛影的嘴唇動了動，似乎在說“同類”，“蝕根創(chuàng)造的不是普通影蝕蟲，是我們的……鏡像。”

觀海亭的石桌上，那本銅瑤太奶奶的星圖突然無風(fēng)自動，書頁在微型四界模型的上方快速翻動，最終停在一張從未見過的星圖上——圖上標(biāo)注著“鏡像界”的位置，就在四界之心的正下方，界標(biāo)是一個斷裂的蝴蝶印，印旁寫著：“影生于光，鏡像同源，破鏡之日，四界易主。”

（二）

小雪的清晨，混血孩子的令牌突然爆發(fā)出灰黑色的光。銅匠鋪的地面裂開細(xì)紋，細(xì)紋中滲出的灰霧里，浮現(xiàn)出無數(shù)影蝕蟲的幼蟲，幼蟲的口器里，都叼著與令牌相同的逆旋紋碎片。孩子被嚇得蜷縮在角落，眉心的蝴蝶印泛著灰，印上的紋路正在向“鏡像界”的方向延伸。

“他在通過孩子召喚鏡像界的力量。”林小滿的白鹿佩飛向孩子，佩光在他周圍織成保護罩，罩光中，孩子的記憶碎片浮現(xiàn)：昨夜他做了個夢，夢見虛影站在鏡像界的入口，遞給他一把銅鑰匙，鑰匙的形狀與四界之心的鎖孔完全一致，“虛影想讓他成為打開鏡像界的‘鑰匙’。”

銅豆的守界鱗與孩子的蝴蝶印產(chǎn)生共鳴，心核印記的水晶中，浮現(xiàn)出鏡像界的畫面：那是個與主世界完全相同的世界，只是所有顏色都透著灰，銅匠鋪的招牌寫著“蝕星鋪”，觀海亭的石桌上擺著星蝕陣的模型，甚至連銅豆和林小滿的鏡像，都在那里鍛造逆旋紋的銅器。

“鏡像界的我們，是蝕根的傀儡。”銅豆的聲音有些發(fā)顫，她突然想起墨母親手記里的一句話：“最可怕的侵蝕，不是改變世界，是創(chuàng)造一個讓你心甘情愿沉淪的虛假世界。”

孩子掌心的令牌在此時裂開，裂口中掉出半塊界心石，石片的紋路里，映出鏡像界的銅豆正在微笑，她的手中，握著一把染血的銅錘，錘下的星靈草正在枯萎。

（三）

大雪的午后，迷霧星海的發(fā)黑小星終于抵達共鳴島。星核的灰點在星靈樹的影響下，膨脹成一顆巨大的灰球，灰球中，浮現(xiàn)出鏡像界的星靈樹——樹上結(jié)滿了灰黑色的果實，果實裂開的瞬間，飛出無數(shù)銀紫色的蝴蝶，蝴蝶的翅膀上，是星蝕陣的紋路。

“它們在模仿銀紫色蝴蝶的凈化光。”銀紫色姑姑的銅錘在星靈樹周圍布下防護陣，陣光與灰球碰撞，激起漫天的光粒，“這些假蝴蝶能吸收生靈的正面情緒，剛才已經(jīng)有三個星航族的孩子被吸走了靈力，眉心的蝴蝶印變成了純黑。”

銅豆的守界鱗劇烈發(fā)燙，心核印記的水晶中，假蝴蝶的體內(nèi)浮現(xiàn)出細(xì)小的影蝕蟲，蟲體的紋路與鏡像界的虛影完全一致。她的銅錘突然飛向灰球，錘身的銀紫色紋路與星靈樹的共生陣相連，陣光中，灰球的表面浮現(xiàn)出無數(shù)痛苦的人臉——正是被假蝴蝶吸走靈力的生靈。

林小滿的白鹿佩突然插入灰球的中心，佩光中，發(fā)黑小星的星核露出真面目：那是顆被蝕根污染的界心石碎片，碎片的裂紋里，纏著鏡像界虛影的頭發(fā)，發(fā)絲的顏色是金紫色的，像極了銅豆的發(fā)色。

“他在用我們的靈力污染界心石。”林小滿的聲音帶著凝重，他的指尖劃過碎片的裂紋，紋中滲出的灰黑色液體里，映出鏡像界的畫面：虛影正將銅豆和林小滿的尾戒扔進星蝕陣，陣中冒出的灰煙，正在侵蝕四界之心的水晶，“等碎片集齊，他就能徹底打開鏡像界的入口。”

（四）

冬至的夜晚，碎星海的環(huán)星陣已被灰黑色海藻覆蓋了大半。銀紫色姑姑帶著噬星族的修復(fù)隊，用修復(fù)光凈化海藻，卻發(fā)現(xiàn)海藻被凈化后，會立刻從鏡像界的裂縫中長出新的，裂縫的形狀，與混血孩子令牌的裂口完全一致。

“鏡像界與碎星海的裂縫相通了。”姑姑的銅錘上沾滿灰藻的汁液，錘身的銀紫色紋路正在消退，“海藻的根系能吸收環(huán)星陣的靈力，再通過裂縫輸送給鏡像界的虛影，我們凈化的速度，趕不上它吸收的速度。”

銅豆的守界鱗在此時映出環(huán)星陣的核心——陣眼的靈力石已變成純黑，石上的紋路正在重組，重組后的圖案，是鏡像界的星圖，圖上標(biāo)注的“共生陣”位置，都被標(biāo)上了紅色的叉，“虛影想徹底毀掉四界的共生陣。”

林小滿的白鹿佩突然飛向陣眼，佩光中，黑色靈力石的內(nèi)部浮現(xiàn)出無數(shù)細(xì)小的光粒，光粒的形狀與被吸走靈力的生靈情緒光完全一致。這些光粒在石中掙扎，逐漸被灰藻的汁液包裹，化作新的影蝕蟲，蟲身的紋路里，有環(huán)星陣與鏡像界的雙重印記。

“它們在進化成‘陣蝕蟲’。”銅豆的銅錘與白鹿佩交叉，金紫色的光芒在陣眼炸開，炸開的光粒中，黑色靈力石裂開細(xì)紋，紋中滲出的灰黑色液體里，映出鏡像界的虛影正在冷笑，他的手中，握著另一半界心石碎片。

（五）

小寒的清晨，同塵界的戾靈終于沖破了銀紫色光膜。戾靈的隊伍中，多了個熟悉的身影——正是鏡像界的虛影，他穿著與林小滿相同的半鹿族服飾，手中的白鹿佩散發(fā)著灰黑色的光，光所過之處，戾靈的力量都在暴漲。

“他親自來了。”衡的歸憶鈴在此時發(fā)出悲鳴，鈴片的光帶在虛影的攻擊下不斷斷裂，“他吸收了四界異常點的力量，已經(jīng)能短暫離開鏡像界。”

銅豆的守界鱗爆發(fā)出金紫色的光芒，心核印記的水晶中，虛影的守界鱗突然裂開，裂口中滲出的灰黑色液體，與四界之心的灰霧完全同源。她的銅錘突然飛向虛影的守界鱗，錘身的銀紫色紋路與他的印記碰撞，激起漫天的光粒——

光粒中，虛影的面具突然裂開，露出底下的真面目——那是張與銅豆和林小滿都有幾分相似的臉，左半邊是銅豆的眉眼，右半邊是林小滿的輪廓，眉心的蝴蝶印是斷裂的，印上的灰黑色正在向四界之心的方向蔓延。

“我們本就是同類。”虛影的聲音帶著銅豆和林小滿的雙重音色，他的白鹿佩與銅錘交叉，灰黑色的光芒在四界之心的上空織成巨大的星蝕陣，“與其守護這個充滿裂痕的世界，不如和我一起，在鏡像界創(chuàng)造完美的共生。”

銅豆的尾戒在此時與林小滿的戒指緊緊相碰，金紫色的光芒穿透星蝕陣的灰霧，照亮了虛影背后的鏡像界入口——入口的邊緣，無數(shù)影蝕蟲的幼蟲正在涌出，蟲身的紋路里，都刻著四界生靈的靈力印記，像一支蓄勢待發(fā)的軍隊。

（本章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