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假期結束之后，顧墨依開始了沒日沒夜的加班。大會小會接連的開。她跟程夜恒每天會簡單的聊上幾句，但每次都相隔很長時間。

李晨曦節后沒有回學校，又出國繼續深造。而李晨曦的工作一時找不到合適的人交接，所以所有的工作都落在了程夜恒身上。

等忙完這一陣的時候，C市已經進入了冬天。十二月的天氣，氣溫驟降，隨處可見的枯葉，顯得這個城市過于冷清。

王博通過相親認識了一個女孩，兩個人也算得上一見鐘情，很快墜入愛河。

顧墨依接到王博電話說要請客吃飯的時候，才突然意識到她跟程夜恒已經快兩個月未見。微信對話框里零零散散的聊天記錄，居然比過去十幾年的都要多。顧墨依覺得有些東西似乎不一樣了，但又覺得自己或許多想了。

程夜恒收到王博的邀約時，第一反應就是拒絕，他沒有那個閑工夫去給別人當電燈泡。

“你真不來啊？”王博湊到辦公桌前問道。

“不去，”程夜恒頭也不抬道。

王博切了一聲，又道:“別怪我沒提前跟你說，墨依也要去哦。”

王博走到辦公室門口，程夜恒的聲音在背后響起:“把位置發給我。”

王博忍不住勾了勾唇角，程夜恒那點小心思，怎么可以瞞得過他。

周一的早上，路上堵的厲害。等顧墨依到達飯店的時候，比約定的時間足足遲了半個小時。

顧墨依看到座位上的程夜恒，先是愣了下，然后開始給大伙道歉。

一場飯局下來，幾個人聊的很愉快。王博的女朋友是個很健談的人，跟顧墨依兩個女孩子有很多的話題可談。

飯局結束之后，王博帶著女朋友先離開。

“我送你回去吧。”程夜恒道。

“不用了，我自己坐地鐵就行。”

“走吧，我開車方便。”程夜恒道。

車子是上個月提的，這兩年程夜恒手里有了些積蓄，為了出行方便，就買了一輛車。

時間已經有些晚，C市的夜晚已經冷清下來。空曠的街道，看不到幾輛車。一時之間車廂里極其安靜，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顧墨依靠在椅背上，靜靜地看著車窗外的霓虹燈。她突然意識到，來C市這么多年，似乎從來沒有好好欣賞過這個城市。

“墨依，墨依。”

顧墨依慢慢的睜開眼，程夜恒正側著身心看著她，她慌忙的坐直身子，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睡著了。

“到家了。”程夜恒放輕聲音。

“不好意思，我睡著了。”

“最近工作是不是很忙。”顧墨依今天走入餐廳的那一刻，程夜恒就發現顧墨依瘦了一圈，神態也很疲憊。

“嗯，”顧墨依點了點頭:“最近公司上了新項目，事情比較多。”

“那也要抽出時間休息。”程夜恒道。

小區這時已經沒有什么人，昏黃的路燈給小區增加了朦朧感。就像兩個人之間的氛圍一樣，慢慢變的朦朧起來。

“那我先上去了。”顧墨依道。

程夜恒點了點頭。

車了開著暖氣，剛打開車門，寒意變席卷全身，顧墨依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緊接著，脖子變多了條圍巾。

程夜恒個子很高，顧墨依穿著平底鞋，剛剛過了他的肩膀。她仰起頭，目光從程夜恒的肩膀到喉結然后到下巴。

最后與程夜恒的眼神相對。

“墨依？”

“嗯。”

“別太累，注意休息。”

“好。”

寒風吹起兩個人的衣角，誰也沒有動。

“墨依。”

“嗯。”

“元旦回尚虎村嗎？”

顧墨依搖了搖頭。

“如果你沒有別的安排，我們一起跨年吧。”

顧墨依的心跳仿佛漏了幾拍:“好。”

進入房間，顧墨依按開了燈，小屋瞬間變的明亮。

沙發一陷，顧墨依把自己埋了進去。脖頸的圍巾，散發著程夜恒的味道，把她整個人包圍。那股本已經被自己藏好的情感，似乎又被戳穿了一個洞，被壓抑的情感，正在慢慢的泄漏。

顧墨依舉起胳膊，覆蓋在眼上。房間傳來很輕的一聲嘆息:“顧墨依啊，顧墨依，你還在奢望著什么。”

程夜恒坐在車子里，看著顧墨依房間的燈亮起，然后熄滅。他點燃了一根煙，放在嘴邊，煙霧繚繞，瞬間彌漫了他的臉龐。

顧墨依似乎一直在顛覆程夜恒的印象。小學時候那個總喜歡低著頭不愛說話的女孩子，大學時期女大十八變的樣子。還有工作之后，干練職場女性的樣子。

程夜恒是什么時候注意到顧墨依，他自己都記不得。只是這個女孩子，越接觸，他越忍不住的想靠近。

李晨曦以前說過，跟他談戀愛，感覺不到他的熱情，更多的是程夜恒公式搬的對待。程夜恒每次都低頭需要，愛情，心動他確實不懂。

從小時候開始，生活的重擔一直壓的他喘不過氣。直到這兩年，他身上雖然沒有債務，但程母更像一個定時炸彈，隨時都可以爆發。

一根煙抽煙，程夜恒又點燃子跟煙。他的情緒一直很緊繃，從來沒有放松過。可神奇的是跟顧墨依在一起，卻能放松下來。即使這段時間，每天只是寥寥無幾的幾句兩天，他都忍不住的期待。

程夜恒想，這或許就是心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