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穿透云層灑在青石板路上,蘇棠攥著懷表站在鐘樓舊址前。曾經布滿符文的建筑此刻只剩一片平整的廣場,孩童嬉笑奔跑著追逐泡泡,誰也不知道地底是否還埋著銹蝕的齒輪與沉睡的書靈。
手機突然震動,陌生號碼發來一張照片:泛黃書頁上用炭筆勾勒著她的側臉,角落寫著“安全了”。蘇棠指尖微顫,剛要回復,身后傳來紙張翻動的輕響。轉身時,穿藍裙的少女正坐在長椅上,膝頭攤開一本沒有封面的書,陽光穿透她半透明的身體,在地面投下細碎的陰影。
“阿梨?”蘇棠快步上前,卻穿過了少女的虛影。
“這是我能凝聚的最后形態。”少女指尖劃過書頁,空白的紙面上浮現出跳動的文字,“《時間之書》被摧毀后,所有被篡改的記憶開始回歸原位,但......”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書頁邊緣泛起焦黑,“有人在阻止記憶完全復蘇!”
蘇棠注意到少女身后的空氣泛起漣漪,像是被高溫扭曲的熱浪。無數細小的書釘從虛空中浮現,釘入阿梨逐漸消散的身體。她急忙翻開懷表,內側的小字正在褪色,取而代之的是新出現的警告:“當記憶碎片開始燃燒,書頁將成為新的牢籠。”
“去云棲山的檔案館!”阿梨將書塞給蘇棠,整個人開始分解成書頁,“那里封存著當年實驗的原始檔案,找到標著‘77’的鐵皮箱......”最后一片書頁化作灰燼時,蘇棠接住了飄落的書簽——那是她兒時送給阿梨的銀杏葉,背面用鉛筆寫著“永遠的朋友”。
檔案館內彌漫著陳舊紙張的氣息,蘇棠在地下三層的角落找到銹跡斑斑的鐵皮箱。箱內除了實驗報告,還有一盤老式錄像帶。畫面亮起的瞬間,她瞳孔驟縮——戴著面具的男人摘下偽裝,露出的面容竟與陳默有七分相似!而背景墻上的日歷,赫然標注著“2005年6月17日”,正是她記憶中在鐘樓“醒來”的日子。
錄像帶突然滋啦作響,屏幕滲出黑色墨汁。蘇棠后退時撞倒書架,成排的古籍傾瀉而下,最上方的書冊自動翻開,露出夾在其中的懷表。這只懷表的表盤布滿裂痕,指針停在13:17,但表蓋內側的照片讓她渾身發冷——那是年幼的自己與陳默的合影,而陳默手中握著的,正是那本印著月亮圖案的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