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藍火焰在書頁間跳躍,蘇棠的倒影在萬千燃燒的書冊上扭曲變形。某本書的扉頁突然炸開,飛濺的灰燼中浮現出少年時期的自己——但那雙眼睛里沒有恐懼,反而閃爍著病態的興奮,正將火把狠狠砸向堆滿古籍的祭壇。
“這才是你最想忘掉的畫面。”陳默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后,手中的書簽抵住她后頸,“當年的‘實驗事故’根本不存在,是你為了獲得改寫命運的能力,親手焚毀了《時間之書》。而阿梨……”他的聲音裹著冷笑,“她不過是你創造出來,用來自我救贖的幻象。”
蘇棠的太陽穴突突跳動,懷表齒輪突然瘋狂倒轉,在地面投下交錯的光影牢籠。那些燃燒的書頁化作人形,無數個“她”從火焰中走出,有的穿著沾滿墨水的白大褂,有的戴著沾滿血污的實驗手套,而最中央的身影捧著正在融化的月亮書簽,面容與阿梨如出一轍。
“謊言!”蘇棠揮開虛影,卻發現自己的手掌穿過了對方身體。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實驗室里此起彼伏的慘叫,被書靈侵蝕的研究員扭曲的臉,還有阿梨最后那句“對不起,我騙了你”——原來她才是那個被創造出來的“實驗品”,而阿梨才是真正的焚書者。
地面突然裂開蛛網般的縫隙,銹蝕的齒輪從地底升起,咬合的瞬間迸發出耀眼的白光。陳默的面具應聲碎裂,露出半張布滿書頁紋路的臉,他癲狂地大笑:“恭喜你終于想起一切!現在,該由你來完成當年未竟的事業——成為新的《時間之書》。”
蘇棠望著掌心逐漸透明的皮膚,那些浮現的金色符文與記憶中祭壇上的一模一樣。遠處傳來檔案館崩塌的轟鳴,燃燒的書墻開始向她聚攏,而懷表內側的銀杏葉書簽突然重新煥發生機,葉脈間滲出的汁液在地面畫出新的符文陣。在火焰即將吞噬她的剎那,蘇棠將齒輪狠狠按進心口:“這次,我要改寫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