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嫂叩了叩房門,里面?zhèn)鱽沓倘裟穆曇簦骸斑M(jìn)來吧。”
“程小姐,有位裴小姐說是您的朋友,您看……”
裴幼漫站在蔣嫂身后,透過身側(cè)瞥見她瘦削的身形,穿著一襲長長的白紗睡裙正站在窗前,狀態(tài)雖不是很好,回眸那瞬間竟覺得有些好看。
程若凝聽到姓裴的先是疑惑,緊接著是驚訝,而后朝蔣嫂笑道:“謝謝蔣嫂,你去忙吧。”
“隨便坐,等我一下。”
她對裴幼漫淺淺一笑,轉(zhuǎn)身進(jìn)洗手間洗了一把臉,簡單洗漱后走出來坐到床邊上。
“特地來找我是有什么事嗎?”程若凝直接開門見山,兩人關(guān)系一向不熟,甚至可以說沒那么友好,若非有什么事,又怎么會突然上門。
“你倒挺直接,那我就直說了,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有了喬方睿,還請你以后別再跟翊宸糾纏不清了。”
裴幼漫毫不掩飾此行目的,想著程若凝好不容易擺脫了原生家庭,如今又攀上這個大人物,孤男寡女共處一個屋檐下多年,這其中說沒個什么關(guān)系她可不信。
程若凝內(nèi)心一緊,手指不自覺地?fù)缸〈矄危α送Ρ衬恳暻胺絾柕溃骸澳阒懒耸裁矗坑衷趺凑业竭@的?”
“喬方睿又不是什么無名小卒,想打聽到他的住所還不簡單。”裴幼漫搬了個椅子坐在她對面,“就是因為知道了你的事我才來的,你現(xiàn)在也有金主了又何必繼續(xù)耗著他?”
那張完美絕倫的臉歪頭看著她笑,嘲諷意味十足。
裴幼漫的話正中她的靶心,整個人立馬變得精神了,站起身來激動地辯駁道:“我和方睿的關(guān)系沒你想得那么齷齪,我也從沒想過傷害阿宸!”
“可事實證明你就是傷害到他了,不管是肉體還是身心、他整個人由里到外都被你傷得透透的,我想問你一句,你真的愛他嗎?”裴幼漫也站起身怒喝道。
“我愛他!!我總想為他做點什么,可我真的不懂需要怎么做……就是因為連累了他所以才沒去打擾他現(xiàn)在的生活,前幾天見面完全是巧合。”她滿懷歉意地移開視線,聲音越來越小。
裴幼漫突然抓住她的肩膀,一字一句說道:“那你又知不知道,因為你,他在牢里被人廢了手,這輩子再也拿不起畫筆圓不了夢!”
只見她的雙目瞬間神采全無,呆愣地望著裴幼漫,嘴唇蠕動了兩下卻沒發(fā)出任何聲音,那些話重復(fù)回蕩在耳邊,猶如無數(shù)塊頑石將她砸得頭昏腦漲。
“怎么會…是誰……”
“那你得去問問喬大總裁了,問問他為什么對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下這么重的手!”裴幼漫怒目直視并狠狠甩開她的雙臂。
沒了支撐點,程若凝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喬大總裁…喬方睿嗎?
裴幼漫下意識地想伸出手想拉她,咬咬牙又收了回去。
“不會的,不可能,方睿他知道阿宸對我來說有多重要,他絕不會做出這種事的!”程若凝思維又開始混亂了,試圖找出推翻裴幼漫這一說法的依據(jù)。
“恰恰就是因為翊宸對你來說太重要,所以他嫉妒、他恨、他巴不得將翊宸不留痕跡地從這個世界上抹去!!而且這么多年的悉心調(diào)養(yǎng)你都無法痊愈,難道不覺得奇怪嗎?”裴幼漫蹲下身一臉精明地湊到程若凝跟前,言語間似乎還有不為人知的隱情。
“不會的,我不信!”程若凝拍開了裴幼漫的手,身體拼命往后縮著,雙手捂著耳朵不愿聽她說的每個字,眼睛瞟向桌臺上的藥瓶。
看著情緒失控的程若凝,裴幼漫的確痛快極了。
當(dāng)她知道喬方睿就是當(dāng)年在牢里將陸翊宸毆打致殘的人之后,就花費了更多人力物力去調(diào)查他,結(jié)果又得知程若凝這些年都和這個叫喬方睿的男人在一起生活。
自以為找到線索的她還沒來得及告訴旁人,便親眼見到因程若凝發(fā)病自責(zé)到快把自己逼瘋了的陸翊宸。
那一刻裴幼漫內(nèi)心的怒火早已無處遁形,恨不得手撕眼前這個女人,可如今見她痛苦的模樣,內(nèi)心卻隱隱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