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錦天傻呆了眼,眼底的不可思議讓鳳雨溪捕捉了見,一旁的鳳玉書也吃驚不已。
他看著劉淳善對他家長姐的態度非同一般,竟也大著膽子開起了玩笑,“公公,長姐吃不了那么多,要不,您也讓我嘗嘗。”他不是饞那些點心,他是怕長姐吃多了,撐壞了身體。
沒等劉淳善開口,鳳錦天便怒了,他側眸瞪了鳳玉書一眼,“你阿姐胡鬧,你也跟著瞎起什么哄。”怎么一個比一個不省心,他是倒了哪門子血霉了,生了這么幾個沒用的東西。
劉淳善冷倪了鳳錦天一眼,對于鳳玉書的無禮沒放在心上,揚唇淺笑,“你這小子,雜家還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是怕雜家把你姐姐給喂壞了。”見被拆穿,鳳玉書瞇眼一笑,撓了撓頭發,不好意思地看著劉淳善。
“放心吧,你姐姐她有分寸,吃不撐的。”他話剛落,鳳雨溪吃著糕點的樣子慢慢頓住。
忽然間,她發覺這個公公不是一般的人。
她一面吃著糕點,一面心下暗沉,這個老太監,該不會發現了什么吧。
鳳玉書看了一眼大口朵頤吃著糕點的鳳雨溪,再看劉淳善,他姐姐真的撐不壞?
他有些狐疑地瞅了瞅正位上的劉淳善,劉淳善則笑的深不可測,目光掠了鳳雨溪一眼,然后旁若無人般拿起了桌面上的茶,啄了口茶。
而這時,鳳玉瑤帶著面紗跟隨魏嵐走了出來。
走近堂內,魏嵐與鳳玉瑤便跪了下來,“臣婦,臣女見過公公。”
劉淳善恢復了冷色,抬眼倪了她母女二人一眼,“人到齊了,那就宣旨吧。”
鳳錦天一聽,立即從位置上起來,劉淳善也從正位上慢騰騰的走下來,唯獨一人還坐在那里,沒有起。
那就是鳳雨溪,鳳家人見鳳雨溪還抱著那碟糕點吃,各個都面面相覷,冷汗淋漓。
他們都深怕得罪了這個劉公公,反倒,鳳雨溪全然一點都不懼怕他的樣子,她見所有人都盯著她,鳳錦天又怒又怕,魏嵐和鳳玉瑤則一臉恨意盯著她,而鳳玉書則呆呆地看著她。
“阿姐,阿姐,別吃了,快過來接旨。”鳳玉書壓低聲音小聲催促。
鳳雨溪一愣,這才抱著糕點小跑著來到眾人跟前,跟著眾人跪了下來。
劉淳善沒有惱怒,竟勾唇淺笑。
鳳雨溪是故意做給他們看的,她可不能讓這個劉公公瞧出端倪來,因為她發覺這個劉公公是個很厲害的角色,否則,按鳳錦天那種老莽夫,被他這么輕視,他早該動怒了,可他硬是忍著半天都沒發火。
這就讓她頗感意外,鳳雨溪她若不捧著這個糕點,不說一點語出驚人的話,哪能顯示出傻的氣質來。
果然,她這傻乎乎的樣子,逗笑了劉淳善,劉淳善心下那抹疑惑也被她這副傻乎乎的樣子給打消掉了。
“好了,眾人跪下接旨吧。”隨著劉淳善一言語,鳳家等人齊刷刷的跪了下來,只有鳳雨溪傻呆呆地愣著沒下跪,眾人見她沒有下跪,臉色又是一白,紛紛朝她看了過來,鳳玉書見她不動,伸手暗暗扯了扯她。
她才愣神中跟著跪了下來。
劉淳善也不再遲疑,開始念起了圣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即刻召見鳳錦天遣嫡女鳳雨溪進宮面圣,不得有誤,欽此。”
“臣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鳳錦天默念完后,隨后起了身。
劉淳善看了一眼鳳錦天道,“鳳將軍,隨雜家進宮吧。”
“是,公公先請。”鳳錦天讓開一條道給劉淳善。
劉淳善走到一半,抬眼倪了鳳雨溪一眼,臉上多了一絲探究,鳳雨溪早注意到了他,沉著應對著,隨后跟著鳳錦天一同走了出去。
魏嵐見幾人離開,一雙眸中摻雜著一抹不明的狠意,她朝其中一男人看了眼,那男人像是領會心意一般點點頭,隨之悄然引退。
出了鳳府門口,除了皇家車攆停在門外,剩下便是鳳家人自己提供的車馬。
劉淳善與鳳錦天互相作揖之后,率先上了皇家車攆。
鳳錦天放下手臂,整理了下自己衣袍,回頭冷倪了一眼鳳雨溪,鳳雨溪感覺到來自鳳錦天的不待見。
她蹙眉站在他身側,伸手輕扯了下他衣袍,“爹,女兒想與爹爹同車,您能不能……”不等她把話說完,鳳錦天冷嗤了聲,側眸不屑地冷倪了她一眼,壓低聲音道,“你這么有本事,還用得著跟爹爹同車,爹爹我可不敢當,自己乘吧。”他憤然甩開被她扯住的衣袖,冷然走開,上了另外一輛車。
鳳雨溪心下冰冷地站在原地,看著鳳錦天獨自上了馬車,她也不難受,她本就不是真正的鳳雨溪,自然與鳳錦天也沒什么父女情,剛才她只不過是想試探下鳳雨溪在他心里究竟是什么地位。
這一試,她便明白不管鳳雨溪是不是傻子在鳳錦天眼里她都是個遭人不待見的“垃圾”。
他根本就沒當鳳雨溪是女兒,甚至是連個人都算不上。
一個可以對親生骨肉都這般無情的人,他根本就不配為人。
既然他都那么狠心了,那她接下來做什么事自然也不會對他有任何的情分。
鳳雨溪打定主意后,她眸色閃過一抹幽狠,來到最后一輛車,看到那匹馬,她愣住了神兒,這馬兒神情呆滯,一絲精氣神兒都沒,明顯是匹得了病的馬,她若還沒明白那也太傻了吧。
很顯然是故意為她準備,其目的就是讓她準時到不了皇宮,讓她在南帝面前失寵。
嗬,這鳳家的人還真的是蠢到了家。
她得罪了南帝對他們來說能有什么好處,他們一個一個享受著鳳雨溪生前拿命拼來的榮華,如今她傻了,他們非但不感恩還處處想著要把她給弄死,他們跟本就不配得到鳳雨溪的庇護!
鳳雨溪冷著冰霜一樣的臉,深深嘆息了聲,走到馬兒,她伸手撫摸了它頭上的鬢毛,“好馬兒,乖馬兒,我知道你生病了,還被他們強迫著帶出來干活,你放心我很輕,不重的,只要你把我安全送到皇宮,我定會給你請這城中最好的獸醫給你治,你要等著我,一定要等著我。”
那馬兒似乎聽懂了她的話語,眼角有淚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