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嘉嘉嘉……”江琪抱住她輕聲安慰。
“你先冷靜下來再說……不要激動……”
好一會兒余嘉嘉才安靜下來。
“琪姐……”
“我問你……”江琪拉她坐下來，她也拉了把椅子過來。
“是不是跟彭洲和好了？”
余嘉嘉怔怔，然后抿嘴道。
“這和這個有什么關系？琪姐你這是找借口嗎？”
“不是……”江琪拉她的手。
“因為你的情緒和彭洲有關系，當然這兒的事也讓你產生了不良情緒，你認為我們覺得你不行看不起你，產生自卑、焦躁情緒，兩方面的事給了你巨大的壓力，是這樣嗎？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和彭洲和好了？最近我見你經常聊VX，心情也蠻好的，是彭洲嗎？”
“琪姐……”余嘉嘉只得認了。
“我們是和好了，我們十年的感情不能說散就散，彭洲他也知道錯了，他現在表現不錯，對我很好，也和家里商量結婚的事了……琪姐，你不要怪我沒告訴你，我就是不敢告訴你才瞞著你們，我怕你們罵我……琪姐，我說實話吧，在大城市打拼不容易，彭洲家是這里的，這我得認真考慮吧？再說了我還能有多少個十年？”
江琪聽她說完，然后道。
“你們為什么重新在一起這會兒就不追究了，那現在是不是又有了什么矛盾？你告訴我。”
余嘉嘉抿嘴。
“昨晚我們去他爸媽家吃飯，然后我聽到他媽媽和他說，要他重新考慮我們的關系，他媽媽嫌棄我得了抑郁癥……”
說著說著她就又哭。
江琪拿紙巾給她，又去給她倒了杯熱水。
“你這事千頭緒萬頭緒，關鍵還是因為你和彭洲之間出現了問題，這是問題的根源，什么裁員什么抑郁癥社恐，都是因為他。”
余嘉嘉握著杯子怔在那里。
“你、你的意思是說我戀愛腦？”
江琪搖一搖頭。
“倒也不是，不能這樣說，你也說了，十年，你能有多少個十年。問題就在這兒，你不甘心，所以放不下彭洲。可彭洲畢竟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又不甘心。現在阿姨嫌棄你，你更不甘心……總的說，嘉嘉，你沒有完全找到自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干什么……比如說現在這個工作，我們讓你來你就來了，也不知道自己適合不適合，這事我也有責任……”
說著她把手輕輕按在余嘉嘉肩頭上。
“嘉嘉，我說這話你不要誤會，真的，不是趕你走，明白我的意思嗎？你沒有找到自己，所以就不能認真地把工作做好，所謂的社恐，不過是對于不喜歡的事的逃避，抑郁是各方面不順心壓力導致的……嘉嘉，我想說，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我們要坦然地面對它，不能逃避，越逃避自己就越無法適應社會，然后各種問題就來了。”
余嘉嘉呆呆地在那里想。
“找到自己？怎么找？”
“你喜歡做什么事？什么事情是讓你得心應手的？你喜歡什么樣的環境？什么樣的環境能讓你心情舒暢的？總之就是，做真實的自己，當然前提首要社會秩序、道德我們是要守的。”
“我喜歡種花種草，做這些事我得心應手，我喜歡放松清靜的環境……”余嘉嘉順著她的思路想。
“是不是覺得那個余嘉嘉才是真實的余嘉嘉？不用去遷就彭洲，自己真實地活著。”
“對啊，彭洲不喜歡花花草草，他喜歡打游戲，我不喜歡，但我又得陪他……”
“他會陪你逛花鳥市場嗎？”
“不會，他嫌煩。”
“就是了，撇開他劈腿的事不說，兩個人在一起就你遷就我一下，我遷就你一下，共同奔赴，一方遷就是不能長久的。他又不是過敏，為什么不能遷就你一下呢？你為什么能遷就他，因為愛，因為你想經營好這段感情，可你一個巴掌拍不響啊。對于你倆的感情，我認為你應該更多地從這方面去考慮，而不是他家在這里的。再說了，你原諒了他，他就會慣性地認為你所有的事都會原諒他，以后你們的關系你是完全被動的，那樣的生活你試想像一下，是你想要的嗎？”
“我不想……”
余嘉嘉目光游離，順著江琪的話去想。
意料之外，長浩啟動的這第三輪裁員是順利的，但行業過氣也是情理之中。大家都沒有為難顧筠涵，聽說顧筠涵還能介紹工作，大家解約可爽快了，約談絲毫不費勁，再加上宋歡的駕輕就熟，事情就很好解決了。
“宋歡，我想委托你們幫找工作。”
“行啊，但是我們會有一點服務費的，不過是事成之后收的，有點類似于地產中介，具體我跟你說啊……”
宋歡十分老練地解說業務，顧筠涵要這個員工可是要對了，就一個早上就搞定了十個解約及委托。
“看來我得給你加薪。”午飯的時候顧筠涵笑著說。
二人叫了外賣是在顧筠涵的辦公室吃的，顧筠涵這么隨和宋歡可喜歡了。
“雖然我很喜歡加薪，但是現在工作室剛起步，哪哪都要花錢，還是省點吧。”
不錯，鄭瑋哲的助理差不到哪去。顧筠涵倒不是試探她，見她能這樣想，對她的好感又加了一分。
“長浩這個項目是意外得到的，你也知道，那往后的業務該怎么干，你說來我聽聽。”
“要想干起來其實也不那么難……”宋歡咬咬筷子。
“就是裁員是嗎？”顧筠涵笑著看她。
“鄭瑋哲讓你這樣教我的？”
“沒有沒有……”宋歡這會兒有點為難，確實吧，要開展業務是得從裁員打開突破口，越是難裁的項目就越容易樹立口碑。鄭總沒有交代她在這方面該怎么跟顧總說，這確實讓她為難了。
“老板你就別給我挖坑了，鄭總什么都沒說，真的，我是落難到你這里的，真的不是他安排的……”
顧筠涵再一笑。
“其實我有點好奇，以鄭瑋哲和姜圣杰的關系，怎么就保不住你呢？”
“保了呀。”宋歡嘟嘴。
“不然我就得蹲看守所了，葉小秘有錄音，姜董事長不好向董事會交代的，更何況在這個節骨眼。”
顧筠涵抿嘴。
“幫人裁掉難裁的人是最快的出圈辦法是嗎？”
“是……”宋歡只得承認。
“但是這帽子扣上去之后就很難摘掉的，你不是說要做有溫度的裁員專家嗎？”
“那鄭瑋哲是不是？”顧筠涵逼問。
“是。”宋歡毫不猶豫點頭。
“以前我也說過，你不信而已。”
顧筠涵吃一口飯。
“LK已是業界老大，他可以洗白。”
“但LK也還是裁員機構。”宋歡欲言又止，別的話就不多說了。
顧筠涵不作聲。
宋歡也不作聲，她是不知道該勸顧筠涵走裁員專家的道路，還是只是類似于獵頭公司這樣的HR顧問工作室。
這個問題下午接近下班的時候宋歡抽空VX問鄭瑋哲。
鄭瑋哲回得很快：不用勸她，你就告訴她里邊的道道就是了，她會自己思考，其實你勸她也勸不動，無人能控制得了她。
宋歡發個淘氣的表情包問他：包括你嗎？
鄭瑋哲：我控制她干什么？
宋歡：如果你倆在一起，你會聽她的嗎？
鄭瑋哲：別給我挖坑。
宋歡撇嘴，字打得飛快：我把你的情史告訴她了。
鄭瑋哲：我哪來的情史？
宋歡：就是沒有呀，我跟她說你沒談過戀愛。
鄭瑋哲：她怎么說？
宋歡再一撇嘴，還不跳我坑里？打字：她不信。
鄭瑋哲：她什么時候信過我？
宋歡偷笑：確實，你在她這兒的口碑不太好。
鄭瑋哲：她就總喜歡把我想像成壞人。
宋歡：不過，我告訴她你有很多追求者。
這次鄭瑋哲不上她的當了：你很閑嗎？
宋歡撇嘴：快下班了，那我不得問問你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嗎？
鄭瑋哲：自己看著辦，你現在的老板是她。
宋歡感激地打字：謝謝鄭總！
她感激鄭瑋哲沒有把她當做“棋子”來使用。
共事多年，兩人真是默契，那邊鄭瑋哲回她：不用謝，一心不能二用，不要做墻頭草，這是我最后教你的一件事了，以后跟著顧筠涵好好干，會有大作為的，我相信。
宋歡眼淚含一圈：謝謝！謝謝！
鄭瑋哲：以后我就是你哥，有任何事都可以跟我說。
宋歡忍不住嗯嗯應出聲，眼淚嘩嘩的。
“男友求婚了感動成這個樣子？”
突然顧筠涵的聲音從頭頂上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