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一時間又急又氣，“你……你，你放肆……”

趙乾撇了她一眼，就明白事情是怎么回事，可他卻冷聲道：“這是你們安遠候府出來的婢女吧。”

“陛下，臣妾真的不知道啊，”淑妃瞬間就感覺到害怕了，冤枉人的事她平日可沒少干過，第一次覺得滲的慌，語無倫次道：“臣妾平日里對她們雖然打打罵罵，可的確沒讓她們干過害人的事情啊。”

“小林子，”趙乾道。

“奴才在，”林公公道：“還不快如實招來，否則你的家人都別想活命。”

那宮女還是一個勁的看著淑妃道：“娘娘，救救我。”

淑妃氣的沖過去，一腳將這宮女踢翻在地，“你可是從閨閣中就一直跟著我，現在竟然做出如此恩將仇報之事。”

“陛下，臣妾這飛天殿中還有一個嬪妃，您要不要審審，此事真的不是臣妾所為。”

趙乾冷哼了一聲，“終于長了點腦子，去將順嬪請過來。”

淑妃的心砰砰的跳動著，還是覺得此事應該和順嬪無關，畢竟順嬪的父親還要靠在安遠候，而且順嬪也是因為生了子嗣，才封為嬪，要不是她，這孩子根本就生不下來。

“見過陛下，見過娘娘，”順嬪很溫順的行禮，這屋子里的血雨風腥好像她都沒看見似的。

卻不知趙乾早在她一進來，看見那宮女瑟縮的肩膀，就明白了。

“順嬪你說，今日陷害幾位殿下之事是不是你做的。”淑妃慌里慌張道。

“啊，”順嬪驚訝的張了張嘴，“幾位殿下是被人害的嗎？”

“你就說是不是你做的？”淑妃尖聲道。

順嬪下意識的搖了搖頭，不明所以道：“看著就是意外啊，五殿下還去叫人了，若真是意外……那么……”

想到此處，她捂住嘴巴，眼中全是恐懼，好半響，才松開手道：“若是五殿下也出事，那臣妾……”說到后面她聲音顫抖著，眼角都有淚水蔓延。

淑妃這是徹底放下心了，“陛下，此事應該和順嬪沒有關系。”

趙乾則似笑非笑的看著地上跪著的女子，沒想到啊，他這后宮還有如此會演戲之人。

“朕看還是將小五請來吧。”

順嬪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卻最終道：“小五剛睡著，麻煩公公了。”

林公公剛準備出門時，就聽趙乾道：“不用去了。”

順嬪剛松了一口氣，就聽皇帝道：“朕看在小五的面子上給你最后一次機會？”

“啊，陛下您在說什么，臣妾怎么聽不懂。”順嬪眼中沒有絲毫慌張。

“聽不懂嗎？將人帶上來。”趙乾道。

一個身材高大，面容粗獷的侍衛被帶了上來，剛一跪在地上。

那宮女就哭著道：“陛下，我招，我招，都是我一人行為，和他無關，是順嬪娘娘讓我這么做的。”

“什么？”淑妃瘋了一般站了起來。

順嬪卻絲毫不慌亂，“臣妾一個小小的文官之女，如何能指揮動淑妃娘娘的貼身宮女呢？還請陛下明察，還臣妾一個清白。”

趙乾此時是真笑了，“順嬪，朕以往還是小看你了。一出手就想害死朕的四個皇子，這手段恐怕在這后宮是獨一無二的吧。”

“陛下，您真的冤枉臣妾了，”順嬪終于急切起來，“這宮里誰不知道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會泅水，臣妾怎么可能圖謀幾位皇子。”

“所以你針對的只是四皇子，”趙乾很是自然的接了她的下句。

“陛下，怎么可能……”

順嬪話還沒說完，淑妃就像瘋了一般，撲過來要打人。

“將淑妃他們送出去，”趙乾毫不客氣道。

話音剛落，幾個宮女就把嗷嗷叫的淑妃帶出去了。

此時，殿內更加安靜，只剩皇帝和順嬪兩人。

“你還記得小五你是怎么懷上的嗎？”

趙乾陰冷的聲音如刺一般，將順嬪僅有的驕傲全部刺碎。

那是做噩夢一般的日子，作為五品官的幼女，很榮幸的參加了選秀，在父親主動投靠安遠候之后，她才留在了宮里。

可宮中的生活看似耀眼，實則如那孤老在家的婦人一般，無趣極了，她還要忍受淑妃對她的欺辱。

宣統六年，皇帝終于將所有大權握在手中，將太后和小王爺要送往佛山修行，可太后咽不下這口氣，就給皇帝下了藥，而她很榮幸的成為了被太后選中的人。

一個月后，她有身孕了，也確確實實的活了下來，是這個孩子救了她的命。

“哈哈哈……”順嬪想到過往，大笑了起來，“是啊，若不是運氣，臣妾這種淤泥中的人怎么會懷上陛下您的子嗣。”

“陛下說的沒錯，我就是想害死四皇子，”順嬪說到這里不知為何停頓了一下，接著道：“你以為我是為了皇位嗎？為了以后淑妃以及安遠候背后的勢力能支持我兒嗎？”

“真是可笑，”順嬪的臉頰上有淚水滑過，“陛下身為人父，可從未行使過父親的責任，我的孩子整日被四皇子那個狗東西欺負的全身是傷，淑妃逼他學習，他一生氣就打罵我兒……”

“這些你為何從未跟朕說過？”趙乾遲疑道。

“跟你說……哈哈哈，跟你說，陛下眼中除了康妃母子，眼中還有過其他人？”

順嬪諷刺道：“人人都說當今陛下不近女色，除了寵愛淑妃多一些，對其他的嬪妃看都不看，可陛下真的以為別人不知道嗎？”

“臣妾那么愛陛下，能不知道陛下愛誰嗎？”

趙乾沉默不語，“你既然想害四皇子，機會應該有很多種，為何將其他幾位皇子也牽扯其中。”

“還不是碰運氣，要是他們都死了才好，我兒就是這宮中唯一的皇子，這太子之位除了是我兒的還能是誰的？”

趙乾聽著她瘋瘋癲癲的話語，驀地笑了，“順嬪，你今日可真是令朕另眼相看。”

“你謀害四皇子，就是因為想讓淑妃背后的勢力全部支持小五，而今日之事，謀害眾多皇子，鐵定是有人和你一起。”

趙乾站了起來，背過身往出走，道：“朕如你所愿，謀害皇子，誅九族，五皇子朕會送出宮，他會一生平安，卻也永遠和皇位無關。”

“陛下，臣妾求您了，放過臣妾的家人，這些都是靜妃安排的……”

聽著順嬪意料之中的話，趙乾的一雙眸子又陰又冷，一句話也未說，直接抓身出了內殿，旁邊的林公公照著剛才皇帝所說之話，去解決此事。

趙乾抬頭看著天空，很黑很黑，沒有一個星星，聽著主殿來來往往的人群，他邁步去了主殿。

“情況如何？”

一位太醫喪著臉道：“熱還是沒有降下來。”

“為何？”趙乾道。

“那藥太猛，若用過，會傷及腦子，”太醫咬咬牙道。

“用，”趙乾道：“此事不要告訴任何一個人。”

“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