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衛東快要到達海棠婚紗攝影的時候，已經接近九點了，一路走來，收到三波人塞給他宣傳單，全是自家的活動套系介紹。
隔著四五十米遠，他就看到門市門口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再看精致龍，門市內除了幾個無所事事的銷售外，沒有一個顧客。
出現這種情況都是意料之中的。
制定活動的時候，他就確定以低價促銷量的方式進行。
一步到位，給出一個超級抓人的極低價格。
對于他來說，只要有顧客進店，就會生出一沓沓微笑的工人頭。
門市內。
包括汪夢在內的五個人忙得不可開交，但沒有一個人簽單，全在質疑。
“請問一下，宣傳單的拍攝套餐是真實的嗎！你們可別掛羊頭賣狗肉啊！”
“精致龍的全外景攝影套餐，可是4888元啊！99元的全外景婚紗拍攝，你們不得虧死啊！”
“是啊，該不會是交了錢，結果卻把我們帶到后面的河溝隨便拍幾張敷衍了事吧？”
“這樣的照片，錢雖然便宜，但也拿不出手，浪費我們時間！”
汪夢解釋道：“放心，我們都是按照宣傳單上樣照的水準拍的，寫真是時尚雜志風格，兩套服裝，婚紗外景是臨江古城和街心公園，也是兩套衣服。”
“會不會有什么隱形套路？昨天精致龍的1999套餐，他們就不提供假睫毛，讓我買，結果一副要50多呢！”
“我們不會有這種操作的……”
“我也去拍了，能選擇的衣服少得可憐，要選好看的也要加錢，50一套呢！”
“這個也不會有……”
“你們兩套婚紗全外景，一共才99塊，還要送24寸的海報，上次我去沖印店洗，這么大的海報可是要40塊錢呢！”
“一分錢一分貨，到時候交了錢拍了照，結果還不如我用手機自己拍的，還不如不拍！”
“還有還有，你們說活動只做三天，那我老公下周才有時間，怎么拍？”
汪夢拼命解釋：“我們絕對是保質保量，而且活動三天內簽單付款后，一個月內有效……”
她的聲音就像一株大風凌冽中的小草，剛出聲就被全部吹散。
根本沒有人注意。
這時，門市外忽然響起一道洪亮的男聲。
“第一位拍攝寫真的顧客，可以先拍攝滿意后再付款！”
所有人都轉頭看去。
只見一個穿著黑體恤背著相機的男人慢悠悠擠了進來。
“你說的是真的？”有人驚問道。
林衛東咧嘴一笑：“真的！”
短暫的沉默之后，站在汪夢前方的一個20來歲的女人一拍桌子：“我第一個拍！”
畢竟是太便宜的拍攝套系了，如果拍得湊合又沒有大坑，誰不想占這便宜呢。
當圍觀顧客發現第一個拍攝的女人可以全場通選服裝后，小部分人已經打消心中的疑慮，開始付款簽單。
當發現她整個化妝過程沒有花一分錢，該用的化妝品和假睫毛一個不少的時候，大部分人開始付款預約拍攝時間。
等到一個半小時后，當林衛東拍攝的兩套照片共計80張底片在電腦上展示的時候。
拍攝顧客驚了。
圍觀的顧客也驚了。
那一張張就像雜志封面明星的照片不斷刺激著每個人的眼球。
無論是人物表情還是整體造型，或者順暢協調的美姿和精致的光影，比精致龍最貴的3988塊的寫真套系還要好看無數倍！
“你們覺不覺得，她好像哪個歌星啊？”
“想起了，不就是現在正火的SHE組合里面的Selina！”
“對對，好像啊！”
“我最喜歡那首《superstar》了……”
周圍的議論聲此起彼伏，惹得拍攝的女人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當即付了19塊訂單費用，約好選片時間，臨走的時候還一股腦打了7、8個電話，通知自己的姐妹快來占便宜。
而圍觀顧客再也沒有任何疑慮，搶著把錢扔給汪夢……
——
正午十二點半。
顧客相比上午少了一些，汪夢讓修片師小張頂自己的工作，起身走進攝影棚。
見林衛東還在孜孜不倦教尹洪波拍照。
“林總監，歇會兒吧。”
“外面還有多少顧客？”
“幾乎連著線來簽單，最近一周的拍攝已經排滿了。”
“怎么排的？”
“這三天安排得少，主要是缺人，三天后你和小尹每天八位顧客，你負責外景，小尹負責內景，外景的話，是兩組顧客一起拍攝。”
“好。”
“林總監，兩位一起拍會不會影響拍攝質量？”
林衛東挑著眉笑道：“要是化妝師夠的話，三組一起都沒問題，汪總，趕緊招人吧，化妝師、攝影師、修片師各招一個，門市選片銷售招兩人。”
“包在我身上！”
汪夢俏臉微紅，今天的火爆總像是做夢似的，直到現在還沒大清醒。
“現在化妝的顧客還有多久？”
“一個小時就好了，你和小尹一人一個。”
“那行，出去吃飯。”
林衛東又叮囑了尹洪波幾句，跟著汪夢走出店鋪。
“爸爸！”
一個熟悉的稚嫩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林衛東定睛一看，卻是穿著一身黃色小連衣裙的女兒。
“果果，你怎么來了？”
懵逼之間，林果抱著一個兩層的飯盒沖了進來：“果果來給爸爸送飯飯！”
“啊？”
“果果親手做了煎蛋喲，好吃得很！”
林衛東接過飯盒：“你做的啊？果果，爸爸不是讓你——”
“放心，我在旁邊看著的，沒燙著果果。”
秦初雪走了過來，一身白衣，裙帶飄飄，像個仙女。
看著一大一小兩個女生，林衛東恍然大悟，只得晃了晃手中的飯盒道謝。
可不知怎么，心里忽然有一股感動和柔軟流過。
恍惚間感受到前世一家人在一起的幸福。
林果急忙從衣服荷包里掏出一雙用紙巾包裹的筷子：“爸爸，快嘗嘗煎蛋！”
“好。”
林衛東蹲下身，看了一眼滿臉期待神情的女兒，夾起煎蛋連著焦黑的部分一口塞進嘴里。
嘎嘣脆。
略苦。
“爸爸，好不好吃呀？”
林衛東把煎蛋吞下肚，咧嘴一笑：“好吃的很！”
“哈哈哈哈……果果是大廚啦……”
“林總監，這是你女兒和你媳婦兒吧？”汪夢輕輕一笑，心里酸酸的有些尷尬。
林衛東起身介紹：“這是我女兒林果，她是我租房的房東，也是果果將來的老師秦初雪。”
汪夢愣了愣，嘴角拉出一抹淺淺的笑容，眼波流轉之際看向旁邊的秦初雪。
四目相對。
一邊是喜悅，一邊是敵視。
女人的直覺讓汪夢推測出了林衛東和秦初雪的關系進展到了什么地步。
臉上的笑容更加明亮耀眼，蹲下身對林果說道：“果果你好，我叫汪夢，是你爸爸的合伙人。”
“汪阿姨，我見過你！”
林果眨著大眼睛看了一會兒，一驚：“你是模特！”
“阿姨是模特？”
“早上我看見秦阿姨帶來的畫，上面就有爸爸和汪阿姨的照片。”
林果忽然間想起了什么，問道：“汪阿姨，爸爸臉上的小紅花，是不是你獎勵的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