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教了很多兵器的招式和身法,但是長槍教得最多,兩人不約而同的選擇了長槍。
徐子耀擅長長槍,而元書祎覺得長槍練得多,容易贏得漂亮還不會被起疑。
徐子耀的長槍用得很好,攻擊的力道很大,每一次揮舞的勁風都叫臺下的人聽得心顫。
趙昌河皺眉道:“徐子耀那家伙,竟然還挺厲害。”
“那當然了!”和徐子耀同營的士兵帶著幾分得意:“他可是我們營的第一!”
孫冉銘不屑的切了一聲:“阿柯可是新兵營第一!”
旁邊的人嘰嘰喳喳的打嘴仗,宋洋不自覺地捏著拳頭,目不轉睛的盯著臺上對戰的兩個人。
徐子耀只攻不守,每一次的攻擊都帶著濃濃的敵意,長槍的槍頭總往元書祎臉上掃。
而元書祎只守不攻,靠著身姿的靈活險險躲過,看得眾人的心都揪了起來。
徐子耀氣急敗壞道:“你看不起我嗎?為何只守不攻?!”
元書祎漫不經心的笑了笑:“急什么?”
少年的身姿像離弦的箭,手中的長槍自上而下的劈了過去。
徐子耀以槍桿相擋,眼中覆上了掩飾不住的驚訝,這力道震得他虎口生疼!
長槍戰術講究一個“快”字,元書祎的槍法迅疾如風,快得成了一道殘影,徐子耀壓根看不清她的出招!
遠處的教頭們看得也是很激動,主教長槍的教頭激動道:“這小子行啊這小子!我教得槍法他結合運用的太完美了,沒少下功夫啊他!”
許書言挑了挑眉:“這廝放假沒少練吧?”
梁遠內心驚嘆,阿柯大半個假期都在他家待著,他也沒看到阿柯練啊,這小子是練武奇才吧?
徐子耀看著元書祎的的雙眸像是淬了毒,打法已經是不管不顧的瘋狂了。
孫冉銘皺眉道:“徐子耀有病吧?差不多得了,就是道個歉,又沒讓他跪下!”
對于徐子耀這樣的人,當眾道歉似乎和跪地磕頭也沒什么差別。
元書祎攻守兼備,剛柔相濟,毫不費力的接下徐光耀的每一道攻擊。
徐子耀咬了咬牙,看著元書祎的長槍攻過來卻不躲,元書祎皺了皺眉,將長槍后撤了幾分。
就在這時,徐光耀挑開元書祎的長槍,槍頭直接掃向了元書祎的頭!
宋洋失聲叫道:“阿柯——”
元書祎迅速旋身下腰,可是徐子耀的槍頭還是擦過了她的脖子,很鈍的槍頭劃破了元書祎的脖頸,先是一涼,然后是伴隨著緩緩流出的血液一陣一陣的鈍疼。
元書祎眸色一沉,手上不客氣的挑破了徐子耀心口處的衣衫,短襖里的鵝毛像雪花一樣飄灑而出。
元書祎的長槍直指徐子耀的咽喉,聲音冰冷:“你輸了!”
徐子耀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拿槍指著自己咽喉的少年目光黑沉的像一口古井,井水無波,卻深不見底。
徐子耀臉色一黑,轉身就要走。
許書言飛身上臺攔住了他的去路:“你忘了點什么吧?給宋洋道歉!”
徐子耀咬著牙不說話,臺下的士兵都看不下去了。
“小兄弟,愿賭服輸啊!”
“就是啊,大丈夫能屈能伸,你這樣我可看不起你!”
“都是兄弟,比試應當點到為止,你把阿柯的脖子都劃傷了,也該和他道個歉吧?”
宋洋看著元書祎的脖子一臉擔憂:“算了算了,阿柯你的脖子還在流血,我們先去包扎一下吧。”
元書祎這才捂住脖子上的傷口:“無妨,宋洋你上來。”
元書祎道:“徐子耀,給他道歉。”
宋洋唯唯諾諾的上了臺,也不敢看徐子耀,只是擔憂的看著從元書祎指間滲出來的血。
徐子耀聽著臺下讓他道歉的起哄聲,臉色白了又紅,紅了又黑。
“對不起。”
許書言眉頭一立:“沒吃飯啊?大點聲!”
徐子耀憋著一口氣,良久才閉眼喊道:“對不起!”
他剛要跑,許書言身子一晃又攔住了他:“跟誰道歉呢?”
徐子耀臉色通紅,怒道:“你非要跟我過不去嗎?我都道歉了還要我怎樣!”
許書言惡劣的笑了笑,眼神又兇又野:“對,就是跟你過不去,誰要你閑的蛋疼非要招惹老子的兄弟。宋洋和阿柯,你都要,道、歉!連名帶姓的給老子道歉!”
徐子耀也不是笨人,他今日已經夠丟臉的了,再耗下去只會更加丟臉,不如好好道歉息事寧人。
他轉身,看著宋洋,聲音含糊:“對不起宋洋,我不該出言侮辱你,是我不對,我以后不會再找你麻煩了。”
“阿柯對不起,我卑鄙無恥,我是小人,很抱歉劃傷了你的脖子。”
許書言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這還差不多。”
宋洋小聲道:“沒,沒事。”
元書祎沒說話,將長槍放在兵器架上,看也不看徐子耀一眼,轉身就走。
梁遠他們立刻圍了上去:“阿柯,我們快去找褚醫師包扎一下傷口吧,你流了好多的血。”
宋洋更是要哭了:“都怪我,若不是我,阿柯也不會受傷……”
元書祎停住腳步,嘆息一聲,轉身看著宋洋,無奈道:“你不會想讓我流著血還要安慰你吧?”
宋洋不好意思的唔了一聲:“……謝謝阿柯。”
元書祎看了看身后跟著的伙伴:“我自己去找褚醫師包扎即可,你們回營休息吧。”
孫冉銘道:“沒事,我們又不困,陪你一起去唄!”
梁遠心中明了,這小子怕不是想和褚醫師單獨在一起。
“走吧走吧,我們這一堆人去,會給褚醫師添亂。”
梁遠像攆小雞仔似的將眾人往回攆,還回頭給了元書祎一個很曖昧的眼神。
元書祎:“……”
褚南星正在軍賬中看醫書,見元書祎進來挺高興的站起來。
“呦!你怎么來……你脖子怎么了?”
褚南星臉色一沉,立刻上前檢查:“怎么會流血?”
元書祎坐在凳子上仰著脖子,方便褚南星處理:“跟人比武了。”
褚南星知道軍營就是這樣,無論是訓練還是對打都有可能受傷,但她還是忍不住啰嗦幾句:“怎么就不能再小心一點?說了你不能流血。”
昏暗的燈光下,元書祎脖子上流出的血是不正常的黑,是服用清禾蠱的副作用。
擂臺上的火把昏暗,她站的又遠,因此沒人看清她的血有何不同。
褚南星仔細的處理著傷口:“看來青禾湯要加大劑量,最起碼要讓你的血變成正常的紅色。”
元書祎道:“你看著來。”
褚南星用紗布纏好了傷口,看著并無所謂的元書祎,沉了沉臉色:“對自己上點心。”
“嗯。”
褚南星還想說話,元書祎站起身:“天色已晚,早些休息。”
邊疆的夜幕總是更黑一些,星子也是又多又閃,營外已經沒有什么人游蕩了,元書祎也回了自己的營帳。
第二日卯時,進入沖霄營的新兵跑步到鎮南營進行入營。
鎮南營的駐扎地才是名副其實的邊疆,站在營地都能看到對面塔國的營旗,而從鎮南營趕往房州城,騎馬還要半天的時間。
最后篩選后的沖霄營只有五百的士兵,算是三千新兵的精英,剩下的算作后備軍。
鎮南營圍障兩側各站了一排守衛軍,各個手持長槍站得筆直。
鎮南營的主帥曾是元士清,元士清死后一直沒選出主帥,只剩下一個叫元辛的副將暫時管理鎮南營。
元辛有一張粗獷的大圓臉,眸光兇狠,訓話中氣十足。
元書祎站在沖霄營的前排看著臺上訓話的元辛,這是兄長所剩不多的親衛了。
與塔國那一戰鎮南營元氣大傷,元士清連同他親自培養,打算接任他主帥一職的年輕副帥一同戰死,元家軍也所剩無幾。
元辛走到元書祎面前,用圓滾滾的兇目盯著她:“你就是沖霄營第一的那個……那個什么?”
元書祎:“阿柯。”
“阿柯是吧?”元辛豪爽的笑著拍了拍元書祎的肩頭:“很好!小伙子有前途,你這沉穩的性子我很喜歡!”
“以后大家都是鎮南營的兄弟!”元辛在陣隊前走來走去:“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鎮南營上下都是一家人,不可相互猜忌、亂斗,要上下齊心,重振鎮南營的榮耀!”
“是!”
鎮南營的訓練比新兵營的訓練嚴苛太多,還沒過幾日呢,沖霄營的士兵們就累的如稀泥一般。
“我想吃肉,我想吃肉!”孫冉銘晃著梁遠的胳膊:“梁大哥,我饞肉了。”
鎮南營的伙食居然還不如新兵營,一日三餐都是干巴巴的干餅,新兵營好歹還會以競賽的方式贏肉,現在可倒好,一點葷腥都沒有!
梁遠被他晃得頭疼:“我去哪給你找肉啊?”
孫冉銘苦著臉往趙昌河身上一倒,看著星子點綴的夜幕:“我想哭……”
趙昌河嫌棄的躲了一下:“因為吃不到肉就哭,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要什么出息啊?”孫冉銘幽幽道:“我都眼冒綠光了!”
元辛走過來,一皺眉:“東倒西歪的干什么呢!”
孫冉銘猛地站起身:“元將軍!”
周圍的士兵也都站起身:“元將軍!”
“我過來跟你們說個事。”元辛看向元書祎:“阿柯,從沖霄營挑選十個士兵,明日和老兵一起去房州城幫忙。”
“幫忙?”孫冉銘的眼睛在發光:“幫什么忙?我也想去!”
元辛瞟了他一眼:“明日你就知道了,阿柯,亥時之前把名單送到我帳中。”
元書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