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力賽在如火如荼的準備,團里開始出現了很多外來人和車,主路邊也停滿了車,昆侖酒店門口也是三三兩兩絡繹不絕的游客,團場里比平日更熱鬧了。
早上路過中心廣場時,看到里頭整整齊齊停了三排大框架賽車,有幾名工作人員正在檢修和試駕。
一天的訓練和舞蹈練習結束,疲憊的回到宿舍,洗了澡準備睡覺。
樓下的突然麗麗來訪,喊我們一起去宵夜聚餐,說是男生們饞烤串扎啤了,男生做東,女生免費!
末末一聽,激動的立馬就拉了我要去,我實在是不喜歡夜生活,推拒半天,還是拗不過末末和麗麗的軟磨硬泡,簡單吹了一下頭發(fā)就去了。
地點就在小區(qū)隔壁的商業(yè)街,一家烤羊肉串的店,進了包廂才發(fā)現,李燃也在。
最近他因為在忙拉力賽的事情,在聯(lián)防隊很少出現,今天突然見到,還有些久別重逢的意味。
不同于往日,他今天身著一身駝色休閑服,斜靠在椅子背上,嘴角噙著笑意和左右兩旁的人時不時的聊兩句,渾身散發(fā)著濃濃的慵懶味道。
看到我們幾個進來,隨意招呼了一下,繼續(xù)和男生劃拳去了。雖然是劃拳喝酒,但我發(fā)現其他男生都在喝啤酒,李燃喝著飲料。我猜可能是部隊有規(guī)定不能喝吧,畢竟身份特殊。
他沒喝酒,倒感覺他有些朦朦朧朧的醉意,眼睛時不時的瞥向我,我當沒看見。
抵不住大家熱情相勸,推杯換盞之后,我漸漸感覺自己頭重的不行,神經也開始控制不住的興奮,我喝多了。兩杯啤酒是我的極限,此刻已經三杯半下了肚。
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零零零……!”
我摸出手機一看,是姐姐打來的,這么晚打來,一定有重要的事情說。于是我起身往外走,準備找個安靜點的地方去接聽電話。
末末看我有些踉蹌,便一把拉住我,關切道。
“你能行嗎?”
我松開她的手,指著亮屏的手機給她看,笑道。
“沒事,就在門口接個電話。”
她聽完,點了點頭,又遲疑了下道。
“有事喊我啊。”
我點點頭,走了出來。
以前喝多過,所以我知道自己酒品不好,喝多了就話多愛哭愛笑,很折騰人。還好,恰巧有個電話,這樣可以避免自己在眾人面前失態(tài)。
出來后,我接通了電話,邊走邊聽。
“童童,我嫂子你見過吧?她家離你很近,我跟她說了你也在團里,她特別開心,說要叫你去她家玩。咱們也算是親戚,遠路上,你們也算有個照應。平時多走動走動,你去人家里的時候懂事點,帶點東西,好吧?”
聽著電話那頭熟悉的聲音絮絮叨叨,鼻子有些發(fā)酸,我強忍著回道。
“嗯,我會的,你放心吧。”
姐姐繼續(xù)說道。
“我把你的電話發(fā)給她了,可能明天她就會打給你。陌生號碼也不要不接,不然就錯過了。”
我們從小打到大,沒想到長大了關系反而越來越親密,自從姐姐結婚后,她越發(fā)像家長一樣操心我,而我也很享受這種感覺。
月亮悠悠飄進了云后面,和小時候上學路上看到的,很像。
我喃喃回道。
“嗯,我知道了,姐。”
她似乎很滿意我的聽話,語氣滿是溫柔,最后說道。
“再沒別的事了,你早點休息去吧,注意身體!注意安全!”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她每次跟我通電話都會提到安全問題,我能感覺到她的擔心。
我感覺頭昏昏的,快要倒了,趕緊回道。
“嗯,我知道了姐。”
掛上電話,趕緊靠邊蹲了下來,半晌,才緩過勁來。
一抬頭才發(fā)現,已經走出了商業(yè)街,到了一家棋牌室門口,里面?zhèn)鱽磬枥锱纠驳穆閷⑴鲎猜曇簦约澳腥藗兒俏搴橇恼f話聲。
前面的路上有一灘水,八成是棋牌室那個女老板倒出來的,她經常一桶一桶的往馬路上倒廢水。
不過,細細一看,我發(fā)現了這灘廢水的奇妙之處。不規(guī)則形狀的水里,倒映出對面樓上的燈紅酒綠,像一幅油彩畫,精致又美麗,我不禁沉醉其中,瞇著眼睛傻笑。
突然,眼前出現一雙白色的休閑運動鞋,在往上是駝色休閑褲褲。然后,面前人也蹲了下來,一張棱角分明的男子面孔在眼前慢慢放大,是李燃!
只見他一臉擔憂的瞧著我,一只手抓住我的肩膀詢問道。
“你還好吧?”
想躲偏又躲不掉,我心里嘲笑自己,不小心笑了出來。
“好,我很好,哈哈哈哈……!”
壞菜了,一笑就完全失控的大笑起來了。我不想笑,我也很清楚自己的行為,但是酒精真的害人,真的完全控制不住情緒,一點點細微的波動就被放的無限大。雖然自己都感覺奇怪,但此刻確實身不由己了。
于是,我在傻笑,他滿臉寫滿問號。
爾后,他似乎明白了過來,無奈的嘆了口氣,兩只手一起扶著我站起來,看我站不穩(wěn),順勢帶進臂彎里,向宿舍方向走去。
“走吧,我送你回宿舍!”
我撅著屁股不走,試圖回去。
“沒跟他們打招呼呢……。”
他耐心解釋道。
“你不用去了,我已經跟他們打好招呼了,走就行了。”
解釋完,又欲走,我還是定在原地不肯聽話。
“我……還想……喝酒……。”
他聽完嘿嘿一笑,心里肯定在嘲笑我酒量不行,酒品差,還貪杯。被他挑釁的笑惹到,我有些不樂意了,雙手叉腰,咬著唇瞪著他。
他似乎猜到了我想什么了,也不廢話,突然一把將我抱起來,扛在了肩上。
雖然幾欲反抗,無奈力量懸殊,只能作罷,乖乖認輸。
六層樓,他一口氣將我扛了上去,到了門口才放下來。然后將我放至背靠門上,一手扶住,一手攤開手掌,看著我道。
“鑰匙!”
我從衣服兜里摸索了半天,始終找不到鑰匙,確切的說,找著找著,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了。
他等了半天,無奈的從兜里拽出我的手,自己一把摸進了口袋,溫熱自口袋貼上腰側皮膚上,他呼吸一滯,呆愣了兩秒,隨即摸到了鑰匙,取了出來。
他打開門,扶著我進去。
我被安排在了客廳的沙發(fā)上,看著他找水杯,找熱水,身影來來回回在眼前晃著,看著看著,突然鼻子一酸,哭了起來,從小聲滿滿變成嚎啕大哭。
我想到我一個女孩子千里迢迢來到這么遠的地方,想到曾經那么深愛的人形同陌路,此刻卻是別人在照顧我,想到我曾經的愿望崩碎成一盤散沙……。
他嚇了一跳,立馬跑過來詢問道。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
他將水杯放到茶幾中間,可能因為水燙,怕我不小心碰倒。
我邊哭邊使勁晃動自己的頭,希望能清醒清醒,控制住失態(tài),可是仍舊沒有辦法。
于是我又希望他能離開,這樣他就不會看到了,想了想,我開口說道。
“我沒事,我只是想睡覺了。”
說完,又口不擇言道。
“可是我睡不著,嗚嗚嗚……”
我又該死的哭起來了,眼淚啪嗒啪嗒說掉就掉。
給他也看樂了,我在哭,他在笑,人類的悲觀果然是不相通的。
不過很快,他調整了下語氣認真說道。
“明天還有一天的訓練,你還是好好睡吧!”
一聽到訓練,又想到還要練舞,我又崩不住了。
“嗚嗚嗚……。”
他一臉的生無可戀。
我想他走了我一個人睡不著多難受,有極強的傾訴欲,又不想他走了。
“你別走,我一個人很難過……嗚嗚嗚……”
他輕拍著我的背試圖安撫,
我站起身,準備躺床上去平靜平靜,或許能安靜下來。
抬腳的時候,突然被他的腿絆了一下,身體瞬間失去平衡,向茶幾撲去,眼看頭就要撞到茶幾的角上了。突然一股大力將我拽了過去,我便穩(wěn)穩(wěn)跌進了他的懷里。
躺在他的腿上,看著他的眼睛,時間仿佛靜止了,這個以前從沒有過的角度看上去,他的臉似乎更加耐看,于是,細細品味……。
很快,我又覺得兩人這個姿勢好好笑,又咯咯咯的笑起來,停不下來,
“你真好看,比女孩還好看。”
他的兩只耳朵瞬間紅了,他害羞了。
但是感覺腰有些吃痛,一個硬硬的長長的東西夾在我的腰和他的腿之間。我已經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女孩了,該懂的都懂。
于是我皺著眉質問他道。
“你怎么……!”
他也感受到了兩人中間的硬物,直接手伸下去,從褲子口袋里拽出一個黑色的東西,舉到我面前沒好氣的說道。
“喏,電棒!防身用的。送你的!”
又尷尬又搞笑,酒精只放大了搞笑。
“咯咯咯……”
他眉頭微蹙,厲聲道。
“江小童,你再放肆,酒醒了別怪我!”
我立馬反應過來,手護在身前,警惕的看著他。
“……!?”
惡作劇得逞,他反而不動聲色他我扶起身來,一路扶進臥室里的床上。邊走邊道。
“睡吧你。”
我麻利的上去,乖乖躺好,閉上眼睛假裝睡著。
他細心拉上薄毯子。又擰了毛巾,給我擦了手和臉。
然后關了燈,站在窗戶邊望著外面,一動不動,然后輕聲道。
“你睡吧,睡著了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