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殺手劉明可是薛亮的師叔,你撞入現場,也親耳聽到他的所作所為,他竟然還留你活口?難道不怕被你揭穿罪行,讓他受到行處嗎?”清逸真人語氣中皆是不可置信的冷嘲熱諷,平常弟子自然也不會相信一個準入門弟子能從正式弟子手中逃脫。
云晨的面容上漸漸變得冷然,云晨清醒地維持著自己平靜的姿態,“即便小女再無能沒用,但是保命的方法還是有的。就如真人所見,小女現在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安然無恙地站在這里。”
清逸真人瞪了一眼波瀾不驚的云晨,冷哼一聲:“清明宮竟教出一群目無長輩的崽子,當真是清明宮一貫的風氣。作為一個還什么都不懂的準入門的弟子,你這是在懷疑老夫的判斷嗎?”
“真人還未明示自己的判斷結果,小女怎敢懷疑?還請清逸真人明示。”清逸真人的話中有話,明顯就是暗示她云晨是劉明的同黨。除了一個黑白不明的清真真人,現在又來一個青紅皂白都看不明的清逸真人,她倒要看看他們無憑無據要怎么把罪名扣到她的頭上。
“清逸師叔明察秋毫,當然有自己的判斷,你一個小小的準入門弟子又怎能洞悉?莫要以你短見來衡量清逸師叔的心境!”繼清逸真人與清氣真人之后,執法弟子也聞聲趕來,南宮驊一言兩語即刻化解了云晨挑起的尖刻氣氛。望向她時,眼神示意了一下,讓她學會見好就收。云晨也未有讓事態發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因此會意地選擇了沉默。
任何一個門派,在自己的門派中,自家弟子相互殘殺,估計都不會有什么好脾氣,天明派雖分為五個宮系,但畢竟也是自己弟子,可清逸真人看熱鬧便也算了,倒是有些幸災樂禍與落井下石之嫌疑。
“監察弟子來得正好,先擒了這個目無尊長的丫頭,她言語陳述之間與兇手大有嫌疑,就應該第一個拿她來審問。”清逸真人作為一宮之主,當眾說的話自然不能當做玩笑來看,“既然見到兇手,還能從兇手手中逃脫,一個準入門弟子怎可能有這樣的本事?若不是與兇手大有聯系,想來也不會有命從兇手手中活下來。”
清逸真人與云晨并未熟識,也僅僅見過一次面,自然談不上結仇。現在,云晨聽著清逸真人句句帶刺的言語,恨不得她就應該死在殺手劉明的手上。
南宮驊也明顯地聽出了清逸真人的意思,低垂的頭微微皺了皺眉宇,心中在揣測清逸真人的真意。
“若是如此,那以清逸師叔的意思,這個丫頭就不應該從劉明的手上活下來?”清明真人姍姍來遲,清明宮中發生了如此嚴重的事,他一雙黑目依舊如同看不見底的深湖沒有意思波瀾。
“師侄這是什么話?我不過替師侄擔憂罷了,清明宮準入門弟子與他人私通在先,現如今又有同門相互殘殺在后,這難道不是師侄管教無方所致嗎?一個殺意外露的清明宮弟子想要殺一個準入門弟子,難道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這丫頭竟然有本事從劉明手中逃脫,實在叫人不敢相信。”清逸真人捋著自己胸前的須發,那白色眉宇小的小眼睛閃著一種寒光,咄咄逼人的氣勢,絲毫不給清明真人留一絲余地,“若與劉明沒有關系,那么有誰能證明這個丫頭的清白,都是清明宮的子弟難免有勾結的嫌疑。”
“清逸師叔,準入門弟子與正式弟子有不得往來之規,違者必究。云晨是剛入清明峰不久的準入門弟子,不可能與清明宮中的其他師兄有往來。”南宮驊作為監察執法弟子,對天明派各項規章制度最為了解,倘若清逸真人如是說,就是在指責他執法不力。
“之前試煉宮不也同樣出現過準入門弟子與內門弟子相互往來的范例?這些新進的弟子難道不會耳濡目染?你們監察弟子也該好好徹查,否則當真敗壞我天明派之風氣!”清逸真人怒火沖天,在別人看來,還真以為他著急天明派風氣一事。
“清逸師叔擔憂之事也在情理之中,不過‘犯錯必究,絕不包容’,這是我清明宮向來的行旨,師叔也不必太過操心,清明宮之事,我自會處理,日后定會給掌門一個交代。”云晨從未見識過清明真人這樣的氣場,不過寥寥幾句話已將整個試煉宮震懾得屏息壓抑。
清逸真人在清明真人的威懾下有些惱怒,壓抑著怒火沒有及時發作,“清明師侄你還太過年輕,若有事情處理不當倒是會落下‘包庇自家弟子’的口舌,這丫頭若與劉明沒有關系,不僅從他手中逃脫,還能安然無事地從禁地中走出來……”
“清逸道長口口聲聲質疑保命的本事,那敢問道長,劉明厲害,還是天明派鎖妖門中的貘妖厲害?小女本事是不如何,卻有本事從鎖妖門里走出來,難不成這劉明厲害得堪比大羅金仙皇天老子,一人比擬十人,比他弱小的人就應該甘心死在他的刀劍之下?”云晨忽地低喝一聲,“但是,道長眼前的事實就是小女不僅安然無恙地站在這里,還殺了一只禁地兇獸,清逸道長是否還要質疑小女的實力?”
云晨解下背上巨大的包袱,往地上一拋,一顆血淋淋的兇獸腦袋從包袱中跳出來,滾到清逸真人的腳邊,而林紓子背上也有同樣一個兇獸腦袋。
“清明峰準入門弟子云晨,已然完成清明宮入門測試,從今日起,小女是否已算是清明宮真正的入門弟子?”云晨問道,在場的所有人都盯著那顆滾落的兇獸腦袋,鐵證的事實就在眼前,也完全證實了云晨的實力。
清逸真人的臉色登時沉了下來,眼睛忽明忽暗:“你殺了兇獸,可是清明峰的考官已死,誰又能給你作證,兇獸是你親手殺死?”
云晨的眼睛暗了下來,眼底中的殺意慢慢地凝結起來,“那道長以為我是如何從布滿兇獸的林子中,帶出一顆血淋淋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