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行樹在一陣幽幽的鳥鳴聲中醒來,他眨巴眨巴眼睛,干干澀澀的,也許是許久未曾休息的緣故,閉上眼,竟有些不舍睜開了。當吳行樹剛剛正準備再次入睡的時候,他似乎聽到了窗外有人在說話,他撐起胳膊坐了起來,下了床靠在窗前,想聽清楚這人說了什么。
“這件事,你要怎么處理?本來不該被人發現的,現在很危險,你知道嗎?”一個略顯盛氣凌人的女人用質問的口氣說道。緊接著一個中年男聲說道:“福生無量天尊~此事也不是我想的,但是事已至此,咱們只能盡量隱瞞下去了,希望不要造成更大的影響才好。”吳行樹認得這個人的聲音,這個人,就是昨天夜里在山洞里看到的那個須發皆白的老者。
說到這個人,倒真是有點奇怪,明明是長須白發,一副七八十歲老人的長相,可他的聲音卻渾厚有力,似乎只有三四十歲的樣子,但看他的穿著,就更加怪異了,當今已是中華人民共和國2000年了,可這老者卻還穿著明制的白色麻布寬袖長袍,腰間系著一塊深褐色鎏金雕花銅牌,他的背后別著一把長須的拂塵,儼然一副古人的扮相,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從那個影視城跑過來拍戲的呢。
正思忖間,他們二人已結束了談話,那名老者腳步很輕,幾乎感首不到他的腳步聲,是以他走到了吳行樹的身后了,他都沒有發現。
“小友,趴在窗戶上,是在看風景嗎?”吳行樹有點心虛的點點頭,隨即抬頭看向窗外,他這才發現他現在身處的這座小房子在一個山谷里面,房子的背后就是崇山峻嶺,山間有一泓清泉緩緩流下,在山的一處陡崖上形成了氣勢恢宏的瀑布,遠望過去十分壯觀。
吳行樹回過頭來望著老者道:“老爺爺,請問這里是哪里啊?我昨日明明跟我爺爺在一個山洞里的,怎么會來到這里的?”
老者捋了捋長及腰際的胡須道“哦?昨日那名老者是你的爺爺?”
吳行樹點點頭,他接著又道:“你問我這是什么地方,我又問誰?我在此處天生地養,這里一直都是我一個人,我也想知道這里是哪里。”
吳行樹感覺有點聽不懂,他不是很明白然生在這里長在這里,又怎么會不知道這里是哪里呢,明明昨天把他帶出山洞的人就是眼前的這個人,怎么他就不知道了呢,吳行樹覺得自己心中有很多疑團,需要有人來給他好好解釋一下。
“小行呢,我的小孫子在哪?栩留子你個老不死的,快把我孫兒還給我,不然當心我把你的小破房子給掀了!”門外,傳來了爺爺大喊大叫的聲音。
吳行樹聽到了爺爺的聲音,激動的站了起來,沖著門外喊道:“爺爺,我在這!我在這呢!”說著便飛奔來出去。爺孫兩明明也就只有半日未見,卻仿佛上次的相見已恍如隔世一般。被爺爺換作栩留子的那名老者看到這一幕,會心一笑說道:“老吳啊老吳,你為什么還是這么沖動?”吳行樹感到很奇怪,他竟然叫爺爺老吳,難道,他們早就認識了?他疑惑地看著爺爺,眼里堆滿了疑惑與不解。栩留子哈哈大笑了一下說道:“小友,我與你爺爺那是老相識了。”
爺爺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將過往的種種緩緩道來:“他叫栩留子,我與他認識是在1962年,那年正在鬧饑荒,我為了咱們家一家人的生計,便決定到山里打點野兔野雞之類的給家里人補充點營養,那時候,你爸爸剛出生不久,可憐的他剛生下來便沒了母親,沒得奶水吃,便吃家里的羊的奶。那天,我去山里捉野貨,到了傍晚,也一無所獲,在回來的路上,看到了一只全身雪白的梅花鹿,很是少見。我拉開弓箭便射中了它的一只腿,它站不起來了。我正準備過去捉它,這個栩留子便出現了,他說這梅花鹿是他豢養的,是有靈性的神鹿,不可以吃,如果一定要吃的話,便吃他的肉。這番話嚇了我一跳,可還沒等我拒絕他,他便將他左臂上的一大塊肉給切了下來遞給了我,說要跟我換這梅花鹿。”
說到這,我已經感覺十分不可思議了,怎么會有人這么狠,能生生的把自己的一塊肉割下來,就只為救一只動物呢。
然后爺爺又接著說道:“后來那只鹿我的確放走了,但是肉我卻沒敢拿。但是我又不想空手而歸,我看他穿著雖不華麗,卻十分考究,想來應該是有點家底的,便決定跟著他,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吃的東西。我跟著他來到了他的住處,我發現他的住處竟在青龍寺的后山,他抱著那只受傷的白鹿,把它放在榻上,那鹿似是有靈性,竟啾啾叫了兩聲,依偎在了他的懷里,確是十分的通靈。”
吳行樹覺得這鹿倘若還活著的話,他定要好好地摸摸它。“后來,當我一無所獲想要離開的時候,我發現山門外竟然放了一筐饅頭,這可把我樂壞了,心下想的是我要趕緊把這饅頭帶回去,給我那可憐的兒女們充饑。連著幾日我天天都來,然而每天山門外都像是知道我要來一樣地放著一筐饅頭,我當然知道這不是憑空出現的,我很感激他,便進山正式拜見。”
這一來二去的,兩人便成為了好朋友,吳老六感激栩留子的救命之恩,而栩留子則十分欣賞吳老六的率真與豁達。
但是吳行樹還是不太清楚,洞里面發生的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于是他便問栩留子:“栩留子大師,那個山洞是怎么一回事呢,為什么最后您會把我們帶出來呢?”栩留子表示他對那山洞也是知之甚少,他也是偶然間發現那個地方的,那個山洞共有兩個洞口,兩個洞口雖是相同,前后卻相隔甚遠,洞口的一端就在我們進入的那處陡崖處,而另一端竟然就是青龍寺后山瀑布底下的水洞后面,是以栩留子在這里生活了幾十年竟也沒能發現,直到有一天,他養的一只獼猴誤入了洞中,他為了尋那猴子才最終發現了那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