蟾蜍妖王看面前這兩個殺氣升騰的人喋喋不休的爭執著,便偷偷轉身欲要離開,卻不想被一根大麻繩綁住了脖子,勒得他喘不過氣,回頭發現勒住他脖子之人正是君墨琛,惶恐不安道:“兩位俠士不要殺我,我也是有苦衷的,佘千裘抓了我的妻兒要挾我要我在這里恐嚇百姓。”
“本帥哥看起來像傻子嗎?你想這樣搪塞我,糊弄我,讓我就這么信了你?”君墨琛將套在蟾蜍妖王脖子上的繩索一緊,鄙夷的看著蟾蜍妖王,似是在對他說又似在對一旁的花葬玉說。
“俠士,我以整個蟾蜍國發誓,我說的句句屬實,句句屬實啊!”蟾蜍妖王頭冒虛汗,點頭哈腰道。
“那就讓本帥哥看看你的誠意,你是自行了斷,還是要我幫你……”君墨琛斜視了眼旁邊的花葬玉,對著蟾蜍妖王咬著牙一字一字道。
“仙人,你有所不知,佘千裘是干旱的主宰王,他拿我全族的性命要挾我,我若不聽他的他就要毀我家園滅我簇人,我也是沒有辦法。佘千裘是厲害的大妖,一口唾沫就能把我淹死,我那是他的對手。”蟾蜍妖王看對方誓要滅了自己,一時急了,說話也快了七分,他可不想就這樣命喪黃泉。
“你還真是膽小,一個佘千裘就把你嚇成這樣,你到底還是不是妖啊?”君墨琛嗤笑道,心里躊躇這事恐怕非同小可,佘千裘他略有耳聞,知道他是干旱精肥遺大蛇所變,也難怪這碧水城會變得干旱無水,原來是他出現了,不過早在三百年前佘千裘就消失匿跡了,怎么會突然冒出來,難道師父說的三百年一次輪回浩劫要來了?
“君墨琛,你剛才不還想殺這妖的嗎,怎么跟他聊起天來了,難道還想把他收為收下跟賀雨樓做兄妹啊?”花贊雨嗤笑道,她知道君墨琛從一開始對蟾蜍妖王說的話句句都在指桑罵槐,自己自然不能游刃。
“這也比某些人強,本帥哥可不像某些人心胸狹隘,讎垢之心嚴重,這個蟾蜍妖本帥哥還就收了,而且還要帶回太白山,你要是不爽就去跳井,本帥哥絕不攔你。”君墨琛說著從懷里掏出一乾坤袋將蟾蜍妖王收了進去,鄙夷的掃了眼花葬玉。
“你……”花葬玉被君墨琛的話氣的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
影帶著賀雨樓來到一片如同被冰凍結過一樣的山,山上的樹、花、草、石頭、河流都結了一層厚厚的冰,河水在冰下流淌,花草樹木因為被蒙上了一層冰看上去有些怪異,就好像熱水被冰凍卻不爆炸,停電了電視卻還能看,這里的花草樹木就是一層厚厚的冰下綻放著,能不怪異嗎?
影帶著賀雨樓進入一個隱秘的山洞內,說是山洞卻又像棟房子,里面有石柱,有座榻,有床,還有暗門,影往里走了幾步然后開啟一道暗門,招呼賀雨樓在那里坐下,還很客氣的給賀雨樓斟了杯茶,他仿佛回到自己家里一樣,一切都是那么的熟門熟路。
賀雨樓喝了影遞給她的茶,緩緩開口道:“影,這是你家嗎?”
影點了點頭,然后又在地上畫了幾個符號,意思是——你在這里等著我,我等會就回來。
“你要去哪里?”
影在地上畫到——我找主人救你。
賀雨樓本想問影的主人是誰,但是一想到他就算告訴自己自己也不認識,問了也是白問,還不如不問。
隨后影就出了石室,可過了很久影還是沒有回來,賀雨樓心里有些著急,突然又聽見連續不斷的抽打聲,聲音及極響亮,好似就在自己的耳邊一樣,賀雨樓心下一緊,該不會是影遭遇什么不測了吧?也顧不了身上的疼痛便要起身尋影。
賀雨樓不是影,對這里十分陌生,只有尋著鞭子抽打的聲音找去,希望鞭子抽打的對象不是影,要不然她又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還好一路上沒什么機關,賀雨樓彳亍的走著,很快就走到一個寬敞的石室內,室內除一一張雕刻著麒麟的巨大榻子,空無一物。
麒麟榻坐著一人,他一身火紅色,頭發、眼睛、衣裳幾乎找不出任何其他顏色,可艷麗的紅色下卻住著一個大冰塊,他的眼神十分冰冷,比萬年寒冰還要冰冷數十倍,賀雨樓看著全身打了個哆嗦,剛才在山外她還沒覺得有這么冷,可看到眼前這個人她冷到了,這是她有史以來最冷的一次。
如果他沒有那么冷冰冰的話賀雨樓敢保證眼前這個看似不過二十歲的男子一定可以迷倒一大排女生,但賀雨樓很清楚坐在麒麟榻上的人不是凡人,而是影口中的主人,也是這座山的主人。
賀雨樓進入這里的那一刻就看見一只無形的大手正揮動一根起碼有她腰那么粗的鞭子,一鞭又一鞭的打在影的身上,可影好似一點感覺也沒有,任由鞭子抽打著,除了前胸有些傷痕以外,背上,手上,腿上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被鞭子抽打過后立即又恢復了原樣,一點傷痕也沒留下。
坐在麒麟榻上的冰山似乎已經注意到賀雨樓的到來,但他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看著,好像在看一株草,一個瓷器娃娃那般的冷淡無關緊要。
賀雨樓有些看不過去,在怎么說影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怎么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救命恩人挨打而無動于衷呢?
賀雨樓不知道自己那來的力氣,嘶聲喊道:“住手。”
麒麟榻上的人看她的眼神更冷了,好似一個冰錐,就差戳進賀雨樓幼小的心臟了。
“影是個好妖精,你為什么要打他。”賀雨樓雖然是問話,可口氣卻更像質問,好似影是她的手下,而麒麟榻上的那個人是外人,一個外人憑什么打她的手下呢?
麒麟榻上的人冷冷的吐了出了兩個字:“該打。”
這兩個簡單而冰冷的字眼解釋了一切,讓賀雨樓無言以對。麒麟榻上的那個人太冷了,就是讓金烏爺爺發揮全身熱量烘烤他恐怕也暖和不起來。
賀雨樓不死心,竟然說不懂他那就行動,總之她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救命恩人挨打而什么也不做。
于是她伸手抓起大手下的鞭子,緊緊的抓著,即使那個鞭子將她拽到了半空中懸吊起來她也沒有絲毫的松弛,腹部上的傷口在晃動時裂開了,鮮血一發不可收拾的流著,疼得她咬牙切齒卻仍然不愿松手。
麒麟榻上的人見狀,紅袖一揮,“嘩”的一聲,便子憑空消失了,緊接著“嘣”的一聲巨響,賀雨樓從半空中跌了下來,然后就是天旋地轉,一片昏暗,迷迷糊糊間只感覺自己的身體被誰搖晃著,睜開沉重的眼皮,眼珠在縫隙間看到一個帶著月牙面具的白臉人,喃喃的吐出他的名字:“影。”
四周梨花綻放,空氣含香,賀雨樓趴在石桌上靜靜的看著湖水旖旎,還有一帆小舟,小舟上坐著一個白色身影,白玉修長的手指在琴弦上波動著,他的樣子很平淡,眼里蘊含著那么一絲絲憐愛,一陣微風劃過,長長的秀發隨風而舞,白色的袍子也起了一絲漣漪,好勝一副無可挑剔的山水畫,他的樣子,他輕微的動作就是畫中精華所在,不知道世間那個曠世作家才能夠畫出這樣的人來,就是畫出來也不知道要花費多少心血,賀雨樓心里感嘆,師父啊!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可取盡世間娬媚姌嫋而不嬌,卻叫人醉。
漸漸的,師父的身影越發的模糊起來,白色的袍子變得殷紅,就是眉毛、眼睛、鼻子、嘴唇也一點一點的變了,變成紅的發涼的眼睛、美麗的劍眉結了一層厚厚的霜,鼻子也沒有先前的白皙,卻高而挺拔,不失高雅,從未見他笑過的唇瓣此刻卻露出一絲淺笑,但那笑一點溫度也沒有,有的盡是寒冷,賀雨樓看著不由覺得詫異,難道自己哪里做錯了,師父才會這樣冷冷的看著她。
“咳咳……”驟然,賀雨樓被自己劇烈的咳嗽聲驚醒了,發現自己剛才不過是夢一場,師父在她的夢里撫琴,而此時此刻立在她面前是——影的主人那張冷到極致的臉,頓時大吃了一驚,“你,你……”話到了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來。
賀雨樓被那張冷到頂峰的臉給切底驚醒了,乍然道:“影的主人,你怎么在這?”
“酆天,我的名字。”影的主人驟然開口道,他的語氣不像是在告訴對方自己的名字,而是在宣告這個名字是他的,天下僅此一人,別無他稱。
酆天?原來一塊大冰山有個這么響徹云霄的名字。
賀雨樓一時沒反應過來,他為什么要救我?難道是良心發現?不過不管怎么樣對反都救了自己,一句謝謝還是要有的。
“謝謝你。”賀雨樓訥訥道。
酆天完全忽略她的歉意,冷眼望著她,然后冷冷的吐出了八個大字,“不易多動,靜養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