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妖精帶著賀雨樓穿過森林后熟家熟路的來到一個暗黑的巖洞,然后將賀雨樓放在一邊,著急的望著賀雨樓有些發白的臉,張了張嘴巴想說些什么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賀雨樓腹部挨了花葬玉一劍,鮮血汩汩流出,只覺得自己身體燥熱,呼吸受阻,疼痛難忍,眼睛也是模糊一片,看著眼前妖精的臉一會白得像紙一會黑的像炭,但在那黑白顛倒的臉上竟然有著一絲擔憂的神情,賀雨樓心下一緊,說道:“無名妖精,你在擔心我嗎?是你就點頭,不是你就搖頭。”
無名妖精重重點頭。
賀雨樓牽強一笑,突然想起他挨了一劍那么重的傷肯定很疼,又問:“你,你挨了那劍疼嗎?”腹部傳來的疼痛使她說話十分吃力。
無名妖精搖搖頭,然后轉身背對賀雨樓,示意自己不疼。
賀雨樓看著他的背發現他身上一點傷痕也沒有,覺得有些奇怪,花葬玉最后那一劍她不是不知道下手有多重,而且他明明中招了,怎么一點裂痕也沒有,難道他是不死之身?
“咳咳……”賀雨樓突然急促的咳嗽起來,弄得一旁的無名妖精手足無措,顯然他是不知道該怎么處理傷口。
“我懷里有藥你幫我拿出來,然后倒三粒給我。”賀雨樓指著自己的身體說道,她一直將曲之音給她的白玉瓶子帶著身上,里面裝的都是療傷用的藥,就是不知道對花葬玉的劍毒有沒有效果,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好病急亂投醫了。
無名妖精很聽話,真確無誤的從賀雨樓懷里掏出了那個小瓶子,然后倒出三粒送進賀雨樓嘴里,賀雨樓吃了藥后強撐起自己的身子開始打坐運氣,她身上的藍光突暗突亮,顯然是靈氣不足的關系。
靈氣是修仙者的根本所在,要是靈氣消退就會變成兩種后果,一種是自己變成普通人,一種就是死,現在自己靈氣不穩,恐怕是危在旦夕了。
驟然,無名妖精走到她的背后學著她的樣子盤膝而坐,然后照瓢畫葫的撐起雙手將自己體內的靈氣輸入賀雨樓體內。
賀雨樓感覺背后一陣冰涼,微微一恁,雖然無名妖精的舉動她很感激,但是她想說無名妖精輸給她的靈氣也太冷了吧,簡直跟千年寒冰有得一拼,可也不得不承認無名妖精輸給她的靈氣減緩了她疼痛,不過傷口依舊沒有愈合的跡象,血還是汩汩流著。
“謝謝你,無名妖精。”賀雨樓徐徐道。
給她輸入靈氣的無名妖精搖了搖頭,示意不客氣。
“無名妖精,你叫什么名字?”賀雨樓覺得自己不能總一直叫人家無名妖精吧,那樣多不禮貌。
突然身后的無名妖精走到她的面前,一邊給她輸入靈氣,一邊指自己的左袖跟右袖,然后有指著自己的臉,賀雨樓見狀是一頭霧水,詫異道:“黑白?”
無名妖精搖搖頭。
“臉白?”
……
“黑臉?”
無名妖精頭冒黑線,這個人類是什么邏輯,難道自己指著臉不是黑就是白了嗎?
“那你會寫字嗎?寫自己的名字。”賀雨樓實在猜不出來。
無名妖精先是搖頭后又點頭,然后白皙的手指在地上畫了幾下,分別是半月跟圓月,賀雨樓看著更暈了,半月她還知道是什么意思,可是圓月涂得亂七八糟的是什么意思?
賀雨樓抬睦看了看無名妖精那遮去半邊臉的詭異面具,難道他想表達的意思是自己半張臉被黑色東西吃了,或者半個月亮被天狗吃了,可是這些都不符合邏輯啊,她又沒有問他的臉是怎么回事,她也沒有問什么時候天狗食月啊。
無名妖精見賀雨樓愁眉冥思,就知道自己表達的意思恐怕還不夠清楚,于是又把之前的彎月跟圓月給擦掉,重新畫了個,這次與上次的全然倒了過來,賀雨樓這回看著似乎有些明白了,詫異道:“月影?”
無名妖精欣慰一笑,這個人類終于知道自己想表達什么,可還是有些不對,于是又把上面的月亮給擦掉,留下了那個胡亂的彎月。
賀雨樓恍然大悟,笑道:“影,你叫影是嗎?”
無名妖精點點頭,然后把自己的食指放在唇邊后又指了指賀雨樓還在流血的肚子,示意她不要說話要不然血會流得更多。
賀雨樓告訴他自己的名字后,決然閉上了嘴,突然發現影原來是個蠻有人情味的妖精。
其實人魔仙神鬼佛六界沒有具體的好壞之分,只要心存善念那就是好,心存惡念那便是惡,影雖然不會說話,但是他沒有惡意那就是好妖精,自己果然沒有白挨那一劍,總算實現了自己最初的初衷了,她終于救了一個人,雖然影因為她而挨了一劍,但多虧他沒有受重傷,要不然自己救人反倒成了害人。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賀雨樓的傷口總算有了微弱的好轉,只是誅仙劍留給她的毒還在體內,要盡快逼出來才行,要不然自己就算不是流血過多而死,也會中毒而亡。
次日清晨,一縷溫陽照進了巖洞內,影從外面跑了回來,手里捧著七七八八的野果子,然后遞到賀雨樓面前,賀雨樓明白他的意思,是叫自己食用這些果子,可是她現在哪有力氣,看著地上自己昨夜流下的一攤殷血,又摸了摸自己泛白的臉頰,冰涼冰涼的,好像自己是冰凍千年的尸體,心里感嘆昨晚沒有立即斃命真是萬幸中的萬幸。
“謝謝你影,可是我吃不下,我現在的頭好暈身體也很不舒服。”賀雨樓牽強道。
影著急的走過來,然后扶著她的身體在一旁坐下,在地上又開始畫起來,經過昨晚的一番對話賀雨樓已經大致明白他畫的東西想表達的是什么意思了。
他用的圖形來回就那么幾個,彎月、圓月、缺月、殘月、上鉉月、下鉉月、凸月、叉叉、勾勾、等邊三角形、四邊形、五邊形等等。
影在地上畫的第一句——你要吃東西,要不然沒力氣。
第二句話——想殺你的那個人是誰?
賀雨樓看著第二句話,柳眉微蹙,淡淡說:“是我同門,以前是我師姐,現在是我師侄。”
第三句話——她看起來很討厭你,你討厭她嗎?
“討厭,很討厭。”賀雨樓真心實意的回答著。
影在畫第四句話時畫了又擦去,擦去又畫上,畫上有擦去,最后干脆不畫了,將賀雨樓抱起然后一個轉身朝太陽升起的方向飛去。
賀雨樓還沒反映過來是怎么回事,但是身體又絲毫不能動彈,于是問道:“影,你要帶我去那里?”
影沒有回答她,而是自顧自的朝太陽升起的地方飛去。
賀雨樓知道影并沒有惡意,但是她不能離開那里,萬一琛師兄跟夭夭他們找不到自己怎么辦?
可有點賀雨樓不知道,那就是他們待的那個巖洞早就距碧水城五百里開外了,君墨琛他們就算把碧水城到過來翻也找不到她。
而事實確實如此,君墨琛等人在森林找了一宿,可不管怎么叫怎么喊也沒找到賀雨樓半根頭發,夭夭即是著急又是傷心,趴在君墨琛懷里哭暈了過去,它的姐姐啊它怎么不擔心,要是有個什么三長兩短叫它怎么活啊!
碧水城的百姓也知道半仙賀雨樓消失了,心里忐忑不安,多好的一個人為什么就那么倒霉呢?
于是第二天一早碧水城所有的人都出動了,可能藏人的地方他們都找了結果還是什么都沒找到。
程仙兒茅存自薦先回了太白山稟報情況,本來花葬玉也是想回去的,但被君墨琛攔了下來,說道:“你就別回山了,放你回山我可不放心,我要看緊你,如果小樓樓出什么意外我會毫不客氣的解決掉你。”
“山規有明文規定不可以殺同門,那是要浸泡銷魂池然后丟出太白山,不幸的話是可能變成魔道中人。”
“竟然你知道后果為什么還對小樓樓出手,難道就不怕自己被扔進銷魂池嗎?”
“哼!”花葬玉冷哼,漠然道:“我問心無愧。”
“問心無愧?呲呲呲……花葬玉,我沒看出來,真沒看出來,你還真會給自己扣金盆子啊!”君墨琛嗤笑道。
“你……”花葬玉沒氣出血來,這個人說話字不帶臟,卻話里藏刀,句句針鋒相對,明顯就是跟她過不去,她懶得跟這種嘴賤的男人吵,沒意義,索性拿起誅仙劍一個轉身便換了方向。
……
時間流逝,一日復一日,君墨琛不吃不喝的已經將碧水城周圍的山脈找了數日,就是小小的樹洞他也沒有放過,可惜毛也沒找道,倒是意外的把蟾蜍妖王給找到了。
可他現在那有心思與蟾蜍妖王交戰,他一心想的就是找到賀雨樓,于是對花葬玉諷刺般的說道:“你不是有誅仙劍嗎?你的誅仙劍不是很厲害嗎?這個蟾蜍妖王就用你的誅仙劍解決掉好了。”
花葬玉陰沉著臉,說:“君墨琛,你什么意思啊,昨日跟我吵,前日跟我吵,今日又跟我吵,別忘了我們是一起來除妖的。”
“你也知道我們是一起來除妖的啊,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
君墨琛話語淡然卻字字如錐,犀利成鏃,花葬玉本就說不過他,霎時無言以對,干脆道:“君墨琛,我懶得跟你爭。”又在心里補了一句,“方正賀雨樓已經中了毒,你怨我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