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說完掃視了賀雨樓他們三人,突然她在賀雨樓臉上停頓了片刻,說道:“女俠,我們是不是在那里見過啊?”
賀雨樓疑然,她可從來沒見過什么林小姐,要是見過怎會不記得?
林小姐見對方一臉茫然的樣子,提示道:“雨樓,小的時候我弟弟欺負過你,而我幫過你,還記得嗎?”
賀雨樓聞言,猛得一怔,原來是她啊——林子月,那個林員外二夫人生的女兒,并非林子丹的親姐姐,她記得這個林子月待人很溫柔和善的,是典型的菩薩心腸,每次林子丹潑她冷水后林子月就會偷偷的塞給她幾個銅錢,林子月對她這個弟弟很是忌憚(重男輕女的時代),所以也不敢當著林子丹的面做好人,每次塞銅錢給賀雨樓時都是帶著面紗的,那時賀雨樓只知道對方叫林子月,并不知道她長什么樣子,現在就是看清了對方的樣子,也已惘然。
哎!果然……好人命都不好!
賀雨樓緩了口氣問道:“子月姐姐,那你想要我們幫你什么?”
林子月說:“我知道我現在是個孤魂野鬼了,也沒別的要求,我就是想知道究竟是誰想害我,為什么要害我,這樣就算我孤游八荒也瞑目了。”
君墨琛瞥了眼林子月,不知道為什么他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卻又說不上來那里奇怪,當他看見賀雨樓眼中那抹閃動不定的善意,只好將這份奇怪壓在了心底,肅然道:“這事我們會幫你,不過需要點時間,為了避免別人起疑,你暫時不要回你自己的身體里與那惡鬼纏斗了。”
林子月疑惑不解的望著他。
半天沒吭聲的段子書驟然道:“墨琛說得沒有錯,你暫時不要回自己體內,這事我們需要點時間。”
“謝謝仙尊,謝謝各位俠士。”林子月高興地連連磕頭。
錘子已敲,這事他們是想擺脫也擺脫不了了,卻不知道因為這件事勾引出一段糾葛往事。
段子書吩咐君墨琛在林員外家觀察動靜,林子月只要把自己藏好不被發現就可,而他自己暗中調查。
一時間大家似乎都有了事情可做,唯獨賀雨樓沒有,于是她有些不服氣,嘟著嘴故作委屈道:“師父,我干嗎呀?”
“你……休息唄,等我們的好消息。”君墨琛刮了刮賀雨樓的鼻尖尖,笑靨道。
“不要,不要,師父,我不要。”賀雨樓耍起扭來。
無奈,段子書說道:“那你就跟為師暗中調查好了。”
兵分兩道,君墨琛從此刻開始就在林員外家隱藏了起來,至于他隱藏在那里,怎么隱藏這只有他本人知道了,賀雨樓同段子書兩人,哦,還有一個妖靈——夭夭,三人先是回了客棧,段子書叫賀雨樓今晚先休息一晚,明日在一起調查,實則不然,等她熟睡后,段子書便悄無聲息的出去了。
這一晚注定不是個風平浪靜的夜晚……
陵江城歌舞升平,喧嘩一片,沒人注意到一個身穿白衣,飄飄如仙的男子正在空中飛翔。
段子書在空際飛了好些時間,發現城中并沒什么異樣,正要趕往城外,驟然瞥見一座屋子內燃起一股詭異之火。
火若是菊紅色那屬正常之火,若是幽藍色那便是妖火,綠森色那便是鬼火,就像林子月在陰霾埋人的林子看見就是綠森色的鬼火,而現在出現在段子書眼前的卻是一團紅得發黑的火焰,尋常人看不見,只要稍有修為的修仙者都可以辨別出這不是什么善類,恐怕……與那些悄無聲息進入陵江城的鬼怪有莫大關系。
他段子書自認清算一世,竟不想如今這鬼怪越發的狡猾了,躲過了他與左閣二人設置的重重屏障,就連河圖洛書也未能感應到。
段子書不急不慢的朝那棟屋子飛去,在距屋子一丈高的地方停了下來。
以他沉著冷靜的性格斷不會因為看見那詭異之火就沖進去的人,如若換做君墨琛、賀雨樓任何一個肯定一馬當先的沖進去了。
段子書雙手捏訣,霎時一張如同霧色的結界展開,透過結界屋里的交談聲無一漏洞的入耳,那是兩個男子的聲音。
“你何時幫我復仇?”
“不急不急,快了。”
“如今你傷已大好,難道想過河拆橋了?”
“不急不急。”
“還不急,每次問你你都說不急,你可知道我為了復仇費了多大的勁,你竟然還說不急,如果你再不動手,我就……我就……”
“你就什么?”
“我就……會殺了你,方正你這條命也是我救的,我籌夠七年不是為了一忍再忍,為了復仇我連那孩子都犧牲了,難道還怕你不成。”
“可我今天早上還在你店里看見了那孩子,你敢說你不記得了。”
“誰知道那孩子命那么大,還活著,不過竟然還活著就說明她命不該絕,你也就不要在打她主意了。”
“你說的輕巧,說不打就不打,若你早些把那孩子帶來給我,你的仇我早給你報了。”
“我不知道你為什么一定要那孩子的命,但我只要林家家破人亡!”
……
段子書微微蹙眉。
那孩子?
是雨兒嗎?
熟睡中的賀雨樓要是聽到這兩人的對話,一定失望得死,口口聲聲說要復仇的人不是別人,而是蘇老板,那個救過她的人,雖談不上救命之恩,卻也是滴水之恩,雖不能以命報答,但在她心里蘇老板一直都是個和藹的大叔,是善良的好人。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段子書仍沒有任何動作。
他在等,等里面的人發現他的存在……
于是,他故意放出點滴靈力泄露給對方。
稱他心意,對方果然發現有人,警惕的叫了聲,“誰?”然后縱身從窗外飛了出去,穩穩妥妥的落在了段子書身前。
段子書一瞧,對方一身黑衣,中年男子的模樣,實力應該與雨兒相當,卻不知怎的他在對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靈力波動,卻不是來自對方本身,而是某件靈性強大的法寶。
對方看到了段子書一點也不震驚,反倒有種不屑之色,那是因為段子書在出門前已將自身真正實力掩蓋,就連容貌也是易過的,為的就是讓敵人折下心防,與他正面相對。
“你是誰?”對方問道。
段子書隨便的吐出兩個字,“風爍。”
“嘿嘿……原來是個無名小輩,勸你最好不要管閑事,否則你會死得很難看。”
段子書不理對方說的話,肅然道:“你為何要與人為舞,作害人間?”
“老子高興,老子樂意。”
如此高傲自負的一句話在段子書聽來不過是小鬼提膽的禪言罷了,他自是不會放在心上,玉手一捏一道白光霎時朝對方肚臍射出,對方似乎早有所察覺,身體一轉,巧妙的躲了過去。
段子書早有所料,憑借一個有靈器法寶的小鬼斷然不會連這點都察覺不到,不惱不急的朝對反又發出了第二擊,依舊是對方的肚臍。
對方這次更快的躲了過去,段子書接二連三的射出幾道白光,都是朝對方肚臍攻擊。
這下對方惱了,暗罵了句,“他姥姥的。”可心里懷疑段子書之所以一直攻擊的自己的肚臍難道是發現了自己的秘密,可轉念一想又不對,對方實力跟自己不相上下,怎么可能發現自己的秘密呢?難道他是故意隱藏實力?
不管他是因為什么,此刻他已經激怒自己了,該是使用法寶的時候了,法寶一出對方肯定死無葬身之地……到時候求自己自己也不會放過他。
黑衣小鬼想著,聚氣于丹田之內,霎時周遭紫光大現,一個妖艷絢麗的珠子從他口里吐了出來,漂浮在半空之中。
段子書見狀微微一怔,他本來就懷疑對方有某種靈器護體,卻不想是混沌珠,早在盤古開天辟地之時,混沌珠躲過開天大劫,游歷三界六道之外,如今又再次現世,真不知寓意為何?
混沌珠遇強則強,遇弱則弱,辛虧目前得到它的是個小鬼,若是換了某個厲害的角色世界恐怕又有另一番動|亂了!
同時他也明白了一點,原來這個小鬼就是靠著混沌珠開辟了一條小徑,也難怪河圖洛書沒有反應。這天下本就沒有實打實的絕對之物,凡是天下萬物都是息息相扣,環環相克的,這混沌珠與河圖洛書本就是洪荒之物,先人鑄造它們之時便早有打算,自然不會鑄造一件絕對無上之物。
當年師父就有留下寓言——混沌珠現世于地,鴻蒙圣劍破關,大卻將近,毀乃災,留非福。
如此看來……他得回去一番,鴻蒙圣劍一直封印在劍閣內,希望不要像寓言方面發展才好!
黑衣小鬼見段子書驚詫的表情,以為段子書是看見自己手里的珠子害怕膽卻了,不由自傲一笑,道:“哈哈……害怕就跪地求饒,要是老子高興收你做手下也不一定。”
卻不想他話音剛落,一道白光霎時出現在自己眼前,白光的速度十分之快,仿若一個眨眼,一字之間就一出現了,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剛被自己從腹部逼出的混沌珠此刻已經落入對方手里!
黑衣小鬼霎時結舌,顯然還沒從錯愕中醒過來,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