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伴長月,湖中波光粼粼,一截鮮紅魚尾甩出水面,又倏忽不見,一道挺拔的倒影映在水面上,沉寂了許久。
“大人,收到南國奉津的信,約您明日午時碧落軒相談。”長青的聲音打破了這一片區(qū)域一時的沉寂。
徐浮的視線一直落在皓潔的長月上,“那便見吧!”
長青應(yīng)聲后退下,徐浮蹲下身子伸手觸碰水面,衣角隨著他的動作下垂,被湖水浸濕,顏色愈發(fā)深了,就如同他眸底的色彩,愈發(fā)墨黑難測。
第二日,碧落軒里,一如往常那般多人,在樓上的一處包間里,奉津端坐在椅子上靜待來人,旁邊的小幾上放著他的斗篷。
徐浮在剛好午時才到門口,他換了身平常的素色衣服,戴著斗篷緩步上樓。
“攝政王,幸會!”奉津在徐浮進(jìn)門后便起身迎了上去。
徐浮將斗篷取下擱置在一旁,回了一句:“幸會!”
在雙方都坐下后,徐浮端起茶盞,不緊不慢地吹了上方的浮氣,并沒有急著開口。
奉津見此只好開口說道:“此番請攝政王前來,奉津有一事相求。”
徐浮放下茶盞,伸手在茶沿處劃過,無悲無喜地說道:“徐某倒是不知道有什么地方是能夠幫助到奉大人的。”
“三公主殿下必須回到南國,國主的計謀吾可以全盤告訴攝政王。”奉津的語氣很是堅定。
“噢?徐某沒聽錯吧?奉大人可是南國國主最為器重的臣子。”
奉津從懷里取出一枚虎符,放在了徐浮面前,“這是南國云刃軍的虎符,吾以此為證,攝政王可愿信?”
徐浮伸手取過虎符,細(xì)細(xì)打量上方的紋路,“奉大人不建議徐某先去驗(yàn)證真假吧?”
“請便!”
徐浮聞言起身取過斗篷戴上,“等徐某驗(yàn)明真假后再來同奉大人暢談,屆時希望奉大人想法不變。”
朱錦宮里,林月蕓坐在梳妝鏡前,接過了林初遞來的信件。
在閱讀完后,她方才開口說道:“奉津私下同徐浮接觸?此事不用深究,至于那位三公主,讓人私底下接觸一下,方家庶女很合適。”
待她說完后,一個婢女的聲音在外間響起,“啟稟太后娘娘,攝政王求見!”
林月蕓一邊將信件放到梳妝鏡下的一處暗格里,“讓他進(jìn)來。”
隨著腳步聲的靠近,林月蕓瞥了一眼旁邊的林初,林初會意退了出去,并在出去之后關(guān)上了門。
林月蕓沒有轉(zhuǎn)頭,她看著面前的鏡子,輕笑道:“剛念叨著你,你就來了。”
“今日一見,南國左相奉津似乎與其國主有不一樣的想法。”徐浮雙手撐在椅背上,看著鏡中映出的人兒。
林月蕓微微偏過頭,盯著徐浮的側(cè)顏,“是怎樣的不一樣?”
徐浮的視線沒有離開鏡子,他點(diǎn)了點(diǎn)椅背,回復(fù)道:“奉津以南國云刃軍虎符作抵,讓我們確保三公主能夠安然無恙地回到南國。”
“云刃軍,好大的手筆!”頓了頓,她繼而說道:“一是這位三公主對于奉津此人極為重要,二則是南國國主不惜以此獲得我們的信任。”
徐浮點(diǎn)頭,“待虎符真假確認(rèn)后,先聽聽奉津的說法。”
林月蕓轉(zhuǎn)過身子正對著徐浮,嘴角微勾:“大人昨日的奏折可都批閱完了?”
“托娘娘的福,微臣將那些奏折一一送到了各自主子的府中,應(yīng)該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都不會有這些挑撥的文章出現(xiàn)在娘娘跟前了。”
林月蕓輕哼了一聲,“攪渾水的那幫人依舊是那幫人,他們?nèi)羰鞘諗苛诵€真就讓人不習(xí)慣了。”
徐浮無奈地看著鏡中映出的嬌俏人兒,“少操心,今夜早些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