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蕓應聲答好,卻在夜晚時失信了。在她剛觸及床榻時,宮內剛好收到從南國傳來的一封密信。她連忙起身讓人將燈燭點燃,細讀信件,淡黃色的光暈落在她精致的眉眼處,襯得她格外柔和。
“林初,明日辰時派人傳攝政王入宮,另外盯緊南國使臣落腳的驛站。”說罷,她將信件放到火光搖曳的蠟燭上,待信件一角染上火星,她方才將其放到一側的盤子中。
林初應聲后,待信件燃燒殆盡,端著盤子一齊退了出去。
寢殿又恢復了寧靜,但林月蕓已然沒了睡意,她并沒有讓人熄滅適才燃起的燭火,而是兀自走到一個柜子旁,從中取出一份卷軸,緩慢展開,卷軸中記載著南國的地形地勢,有很多內容都是后來補上去的。她的指尖點在南國某處邊界,神色晦暗。
第二日,徐浮從下屬口中得知虎符的真假后便讓長青派人傳信到宣鶴驛站,約奉津午時三刻后同樣的地方見。在長青退下不久后,他便收到了來自宮里的口信。
朱錦宮里,林月蕓屈肘支著腦袋,神色懨懨地盯著面前的糕點,隨著時間的流逝,打起了瞌睡,她的面頰離桌面愈發地近了,直到毫無距離,宮人的通報也沒有吵醒她。
徐浮讓侍候的宮人都退出去外面守著,自己走了進來,一進來便看到了桌子上趴著的人兒。他緩步上前,抬起一張椅子輕輕地放在她身旁,悄然坐下。
在他剛坐下的時候了,林月蕓也睜開了眼睛。
“困就多睡一會。”徐浮溫聲道。
林月蕓緩過神來,搖了搖頭,“不了,昨夜收到南國的信件,一夜都沒睡好。探子探到南國在距我朝邊界處不到千米的地方藏了兵,其他各處的兵力有往那處靠攏的意思。”
“奉津此人向來是南國國主的左膀右臂,我約了午時三刻后與之一見,屆時多加試探,真假總得有個度,小月牙以為呢?”
“那便與他見上一見,我也想看看是怎樣的一個能人!”
午時三刻,碧落軒同樣的包間處卻空無一人,林月蕓戴著斗篷,斗篷下戴著面具一身男兒打扮跟在戴著斗篷的徐浮身后,與另一個戴著斗篷的人在碧落軒門口相遇了,偏巧的是,徐浮認出了那人,正是奉津,而奉津也認出了徐浮。但他們互相裝作不認識,默然上了包間,一前一后走了進去。
“攝政王,這位是?”奉津取下斗篷,頗為客氣的問道。
徐浮輕笑道:“徐某的謀士,至于姓氏就不方便透露給奉大人了。”
奉津點了點頭,沒有繼續問下去,轉移了話題:“攝政王想必是已經確認了虎符的真假,不知昨日的條件是否應允呢?”
“南國起兵臨界,南國國主的心思似乎已經是明擺著的。”徐浮意味深長地說道。
奉津輕笑了一聲,“倒是沒想到攝政王的消息如此通暢,南國確實在籌備兵力,意欲在之后一舉奪得京都,至于奉某與三公主,皆是棄子罷了。”
“奉相可是南國國主一手提拔上來的,如此大才之人,竟得這般田地!”林月蕓分外惋惜地說道。
奉津聞言看向林月蕓,半斂的眸子泛著寒光,卻在眨眼間恢復平靜,“國主身邊的近臣盡是些沽名釣譽之輩,國主偏生自負無比,奉某雖為左相,在南國卻是過的很艱難。”
“徐某可以讓奉大人和三公主都安然到南國,甚至云刃軍的虎符都能歸還給你們,但是條件改成你們南國未來二十年的進貢以及工兵載冊。”徐浮慢悠悠地說道。
在徐浮話音落下后,林月蕓出聲道:“草民聽聞奉大人在離開南國時還擔任著南國工兵監管的職責,這些應該都接觸得到吧!”
奉津看著徐浮良久沒有出聲,他暗自捏了捏了一方的袖角,才說道:“讓攝政王見笑了,此事奉某一人做不了主,還望攝政王寬限些時日!”
徐浮點了點椅側的扶手,笑著說道:“那就等奉大人的好消息了,徐某先行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