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他如此，李清舒低頭撥開尸體上的頭發，檢查完頭骨后，便開口說道：“死者為男性，年齡約為五十左右，衣衫微亂，頭部無異常，鼻、耳內有臭水流出，尸體膨脹發臭。”

她又接著走到尸體腹部的位置，在用手輕輕地壓了壓之后，發現也沒有什么異常。

李清舒拉開和死者尸體的距離，這一眼竟然讓她瞧出死者死法的異樣，她微微蹙眉。

越接近夏日白日更長，太陽也落得比冬日要晚些，早晨的朝陽好像帶著絲絲血光，竟莫名覺得滲人。

“怎么，看出什么了？”老者聲音蒼老，臉上掛著慈愛的笑意，只是這笑容不抵眼底，他背著身子，搖了搖頭沒說下一句話，就又聽見李清舒開口說話。

“死者口唇翻張，皮膚脫爛，皰胗起，毛發脫落。按照現下溫度應該是在五日前半夜死的。”李清舒在檢查到脖頸之間時，就察覺到他后脖頸之間的異常。

她小心剝去后脖頸表層的皮膚，看見底下血蔭分明，又接著開口說道：“后脖頸表層有傷痕，應該·······”

她的斷案才剛說完一半，那老者就安耐不住了，他質問一句：“怎么可能？”

此時，天光大亮，外面的日光斜斜照耀在屋內。

李清舒轉頭望向老者便開口詢問：“您既然一直呆在此處，應當也看過上一位仵作給這死者驗尸的過程吧！”

“·······”

一陣沉默過后，老者摸著長長的白須，有些難為情地開口說道：“我就是上一位仵作，你所說的傷口，我上一次沒有察覺。”

李清舒沒想到能遇見給死者驗尸的上一位仵作，便開口詢問：“上一次你是如何斷案的？”

老者遲疑半晌，又瞧見外面她帶來的王石到現在都還守在門外，不放人進來，這才放心開口說道：“因他死樣奇特，我便是專門來驗他，只是沒想到驗尸當天出了一些意外，但是那個也沒太大的影響，只是我到的時候，他已經被移到停尸房，我驗查了許久，除開他四肢因為扭曲造成的傷痕之外，沒有其他傷口，但是那個傷痕我當時驗過，不會致死。”

聽到他這樣說完，李清舒陷入沉思，回過神后，又開始繼續查案，“四肢皆人為骨折，各左右方向向內折。”

為了給死者一個體面，李清舒招來了外面的王石去找些熱水，她再講死者全部勘察一遍后，就已經察覺到他后脖頸那細小的傷口有問題，但現下她摁下不提。

公孫一進來便開口問道：“李姑娘，你這是會驗尸？”

李清舒轉開話題問道：“死者的親屬呢？”

公孫臉上微尷尬，又接著說：“死者只有一妻一兒，死者名叫化牛兒，就是住在農郊的農夫，他家拖欠了很長時間的稅收了，交不上，這才死的吧！”

李清舒望了他一眼，抿唇不言。

王石這個時候把水端了進來，她用熱水給死者的尸體舒筋活血后，幾下便恢復了原樣，只是在把他渾身打開安放妥帖之后，她敏銳的看見他手指上不同尋常的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