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且憂不去看她,怕一個心軟就讓她回來。她恐怕是不會明白惹上了怎么樣的一個人,好在那人離開了,否則困龍寨難免滅頂之災。他瞥了一眼桌上的藥材,驀地心頭一動。
不對,三暮白是療傷的圣藥,可延緩毒發時間,為何他會給小曲?難道小曲她?!
念及此,三步并兩步走了出去,將曲寨主拉起來,緊張的抓住她的手腕給她把脈。脈象古怪,卻并無中毒的跡象。
“且憂?怎么了?”曲寨主被吳且憂這行為給嚇了一跳,疑惑的看著他。
“他為什么給你藥?”吳且憂問,語調關心而緊張,又帶了一些責備。
曲寨主心虛的低下頭,說:“且憂你別生氣,夫人他是好人。”她猶豫著說,“有人要殺我,然后夫人救了我,他說我中毒了……桌子上的是解藥。”
吳且憂雙眉緊蹙,拆開了藥包。五包都是一樣的藥材,由于是用油紙包著的,所以沒有進水。他抓起其中幾味藥看了看,能分出個大概,但混在一起是什么的解藥則不清楚。
他精通兵法掐算,對藥理卻理解不深。雖說是解藥,可對毒公子不得不防,他皺眉道:“罷了,快把濕衣服換了,我去問問宋大夫。”說著,又是一聲無奈的嘆息。
離開屋子后,吳且憂打傘往宋大夫的草堂走去,下雨天點不了燈籠,因此路上黑漆漆的一片。迎面有腳步聲靠近,急匆匆的撞了過來,他一閃身扶住了那差點摔跤的小嘍啰,手上的藥材也掉落在了地上。雨水沖刷,空氣里飄起一股淡淡的藥香。
吳且憂皺眉,心道還好只拿了一份藥材,不然可就全毀了。他看了一眼那跌跌撞撞的小嘍啰,問:“出什么事了,慌慌張張的。”
小嘍啰抬頭一看是軍師,立刻回答說:“出人命了,我來稟報一聲大王。”
“小曲在換衣服,我隨你去吧。”
小嘍啰點頭,在前面帶路,黑漆漆的夜里看不清前方的路,只能朦朧的看見事物的輪廓。雨水打在紙傘上,發出噠噠的聲響。
“你先說說是怎么回事。”吳且憂邊走邊問。
“是。”小嘍啰回答說,“今天弟兄們下山去賭錢,看見了夫人,夫人不見了幾天,我們便想去問問怎么回事。可夫人根本不搭理,弟兄們心里有氣就說了些過分的話,結果夫人的那位小侍童卻動手了,打傷了幾名兄弟。回來之后都說不舒服,便讓宋大夫看看,結果宋大夫還沒來得及把脈,就都毒發身亡了。”
軍師心頭一驚,頓住了步伐,說:“夫人?是小曲的那位‘夫人’?”
小嘍啰看了看四周,點頭。
吳且憂想了想,看了一眼小曲的屋子,說:“我一會再去宋大夫那。”說完,轉身往回走。
曲寨主換好了衣服走出來,看見才離開不久的吳且憂又返回來,不由疑惑。
“這藥你是否服過?”吳且憂指著桌子上的藥材,問。
“沒有。”曲寨主如實回答。
盡管如此,可是吳且憂的眼里還盡是慌張。他知道哪里不對了,不是為何小曲會有解藥,而是為何毒公子會給她解藥。毒公子要殺的人,沒有人可以活。即便不是他要殺的人,他也絕不會出手相助。只有一種人可以活下來,那就是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