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位客人不買賬,以為是月季故作矯情,風塵女子不就擅長這種欲迎還拒嗎?他是嫖客,梅香是老鴇,所以他遵守風月場上默認的規矩,老鴇最大。可這陌生女子沒有什么身份,就算是個新進來只賣藝的清倌,他也要定了。
在這京城里,誰見了他不會給點面子,他是何人?他可是老將軍的獨子,老將軍乃是開國功臣,皇帝見了都留三分薄面,何況一個小小的女人。
梅香笑道:“客人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換個姑娘?”
客人不悅的皺眉,發脾氣把桌上的酒水都掀到了地上,乒乒乓乓一陣,引來了不少的目光。
畢竟是見慣了這種場面的人,梅香和月季沒有驚慌,臉上從容笑意不變。
梅香緩緩坐下,雙手搭在腿上,儀態高貴,她昂著腦袋,瞥了一眼那鬧事的客人,說:“老將軍雖然身子不好臥病在床,可還是很關心您呢,若我告訴老將軍您在外尋花問柳,您說他氣不氣?”
外界并沒有老將軍臥病在床的消息,這是將軍府的管家來飄香院是不小心說出來的。梅香說出來的時候也都點擔心,不過好在小將軍沒有發現,一臉討好的看著梅香,說:“哎喲,梅姑娘、梅媽媽,你可別開這玩笑。不就是個姑娘嗎,你隨便喊一個過來就是了。碰不得便碰不得了。”
梅香帶這月季離開了大堂,隨便叫了一個姑娘過去伺候。
“你這是做什么,差點就出事了?!泵废惆櫭?,有些指責的開口。
月季低頭道:“是我一時疏忽了?!彼酝^來都是在另外安排的閨房里聽候新的任務,這回大概是被煩心事情困擾了。她想了想又說,“送去國公府的人得換了,再讓幽蘭過來恐怕來不及。”
“換人?”梅香皺眉,“什么意思?不是你帶來的那個野丫頭去嗎。”
“公子下的令,不許動她?!?/p>
聞言,梅香愣了一下,卻是笑的越發的燦爛起來,她掩口道:“好,不動?!?/p>
兩人還沒說完,一名丫環走了過來,施了個禮有事情稟報。月季立刻挽上笑臉,道:“那我先告辭了,人選的事情還是梅香姐姐你來吧。”話罷便離開了飄香院。
丫環來報信,說是徹查流水居叛徒的事情由行云換成了梅香。
梅香聞言有些疑惑,便吩咐了幾聲,去了一趟抱琴園。
最近這幾天抱琴園熱鬧的很,這不是連齊王都來了。梅香正巧便與齊王在大門口遇上了,齊王穿了便裝,只帶了一個隨從。隨從是名女子,穿了一身勁裝,眉頭微蹙,雙目淡然又飽含了一絲絲古怪的神色。
離珠抬頭,看見了門匾上“抱琴園”三個字,一時間有些恍惚。
“怎么了。”齊王頓了頓步子,看見離珠的神色有些古怪,“不舒服嗎?”
離珠低頭,道:“屬下無妨,勞王爺關心了?!?/p>
齊王伸手便想去扶她,離珠不動聲色的往后退了幾步,面色淡漠而疏離。他笑了一笑,轉身走進了抱琴園。
園中的家丁小廝對齊王都很是客氣,畢竟身份擺在那里。可他們越是恭敬,齊王心里越是不悅,他們的主子花無眠顯然沒有把他這個王爺放在眼里。說是聽命于他,替他殺人,可哪次不是看花無眠心情。區區一個江湖人士,全然不把朝廷放眼里,偏偏還奈何不了這個江湖人。
毒公子不是浪得虛名,他這個做王爺的也不敢輕易得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