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匆匆的跑了回去,卻沒有看見花無眠的身影。桌上還鋪著行云找來的字帖,心想夫人是不是出門購置東西去了?剛一轉身要離開,便撞見夫人回來,行云規矩的跟在身后,手里抱著那把琴。
曲繁迎上去,喚了一聲:“夫人!”
花無眠已經猜到她要說什么,抬手示意道:“我知道。”
“夫人知道我要說什么?”
他點頭,說:“你要我救吳且憂。”
曲寨主連連點頭,期待的望著他。花無眠只是笑了笑,說:“可我并非醫者。”他是毒公子,不是花神醫。
“可……可且憂他傷的很重的樣子,宋大夫又不知道去了哪里,唯一能想到也只有夫人了。”她皺眉,想了想,猶豫的開口,“方才,方才且憂是要傷你?夫人知道且憂是怎么受傷的嗎?”夫人的武功有多厲害,她算是見識過,連老盟主都敗于他手下,更何況且憂呢?
花無眠讓行云把東西放下,懶散的倚在墻上,一縷縷的理著青絲,沒有回答曲寨主的問題,而是緩緩道:“我可以救他。但是,你來動手。”
“為何?”曲繁不解,誰動手不一樣嗎?
花無眠將青絲松開,說:“軍師顯然對我無好感,若知道是我救了他,定不好受,所以我來教你怎么救,你來動手。”
曲寨主想了想,心里擔憂便答應了下來。
兩人趕去了草堂,宋大夫還是沒有回來,吳且憂昏迷不醒,額上全是冷汗,唇色發白。花無眠笑了笑,盡是諷刺與殘忍。
令人備了一桶熱水,將吳且憂衣服脫去之后浸入水桶之中。本是男女有別,曲繁應當回避,但她從小就與一群山賊生活,不知道這些禮數,只是著急的等著花無眠的吩咐。
花無眠拿過準備好的銀針,交到曲繁的手里,說:“你應該知道各個穴位所在吧?”這可是習武之人必備的知識,可曲寨主卻是搖頭。
屋內霧氣氤氳,吳且憂浸在水桶里,腦袋輕微的歪著,雙目緊閉。
“第一針,左后肩往下三寸。”他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衣服上的折皺,非要把一切變得順暢平滑。曲繁小心翼翼的找到位置,緩緩的扎了下去,吳且憂眉頭動了動。
“他這是被內力所傷,療傷之前要先封了穴位,以免兩股真氣相抗。”花無眠解說道,“第二針,手肘齊平處,往右移一寸。”
曲繁都一一的照著扎了下去,她專注于吳且憂的傷勢,因此沒有發現花無眠的笑意越加的深刻。
“最后一針,腰部往下一寸。”
吳且憂整個人浸在水里,水里倒了藥汁,因此水色深暗,水面之下一片黑暗。她找了個大概的位置,正要扎下去,驀地心口一跳,竟是下不了手。
奇怪,怎么回事?曲繁皺眉,不去多想,小心翼翼的將銀針扎了進去。
“噗——”吳且憂吐出一口鮮血,睜開了眼睛,滿臉的驚疑。
她不知道,銀針扎下,封住了他的督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