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曲寨主覺得自己大概是白天偷吃吃多了撐到了,她居然翻下屋檐去為一條狗抱不平,也真是稀罕。
見有人從屋檐下來,丫鬟們紛紛驚散,跑去叫家丁護院過來。
杭萍也學過武,倒是沒有丫鬟們那么失態,見曲繁不動便也不動,卻聽對方問:“你好端端的憑什么撒氣到它的身上。”
順著來人手指的方向,杭萍看到的是自家的狗。她不由一陣好笑,看著這個莫名其妙的陌生人,回答說:“不過是條狗罷了,我心情好逗弄逗弄,不好就拿來撒氣,輪得到你管嗎?”
不知道是哪個字眼戳痛了曲繁,她緊緊握了一下拳頭沒有發作,辯解道:“它幫你抓賊了,而且什么錯也沒犯,也該是養了很長時間了,你怎么能下得去手。你打得這么兇,就不怕它跑了嗎?”
“你是瘋子吧?”杭萍不想再和來人說話,又覺得實在好笑想接下去,“那你看它跑了嗎?我便是給它根有毒的骨頭,它也不會怨我。”
曲寨主沒有接話,生生退了一步,喃喃道:“啊?”她搖頭,看向杭萍,說,“你胡說。”
杭萍不屑的看了眼蜷在地上的狗,還要再說,卻見來人一掌襲來。曲繁不知道為什么自己那么沖動,不過是幾句話就要動手,也就在這猶豫的時候——
本來悄悄舔著傷口的狗突然惡狠狠的看向這想要傷害主人的陌生人,撲過來狠狠的咬住了曲繁的胳膊。曲繁吃痛的想要擺脫,狗牙卻牢牢的釘在胳膊上,痛得她幾近昏厥。
她聽到杭萍喊了一聲,狗兒就立刻松開了嘴,她忍痛看向杭萍和杭萍腳邊的狗,狗露出牙齒對她發出嗚嗚的警告聲,牢牢的保護著剛才狠狠踢了它的主人。
“啊?”曲寨主喃喃,不知道是手太痛還是什么原因,她覺得視線有些模糊,臉上有溫溫的東西落下來。
家丁護院聽到報信趕了過來,曲繁不敢多留翻上屋檐離開了衙門。
深更半夜街上沒人,她又識字不全再加上身上沒有銀兩,完全不知道該去哪求醫。狗下口很重,整個手臂都是血,加上傷口感染,曲繁只覺得頭暈眼花使不上力氣。
走了些路就走不動了,只能靠在墻壁上緩緩呼吸。都說人在臨死之前會走馬燈回憶自己的一生,可是她的腦海里卻全是剛才的那只狗。
努力的想要找到詞語辯解,結果找出來的是自己也說不明白的情緒,讓她很不喜歡。
朦朧中似乎有人蹲下來看她,一陣微風,一縷清香,讓她的心又加速跳動起來,她似乎看到了她求不得的那個人。
她又癡癡的笑了起來,能在臨死之前再見一面也好。
那人疑惑的看著曲繁,見她傷勢如此嚴重還笑得出來,多半是個瘋子。師父說醫者仁心,總不能見死不救,何況他需要個人幫自己。他將她端量,她滿臉淚痕哭笑不得。
“哎呀,哭得太丑了。”
這語氣……原來不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