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先生？”曲繁急忙站起來走過去，愧疚的低下頭，知道自己一聲不吭就拋下宋大夫一人來找夫人不太好，而且找到夫人后也沒有想過去找宋大夫。

一段日子不見，宋先生消瘦得厲害，眼眶深凹，血絲布滿眼球，嘴唇還有些干裂，讓曲繁更加愧疚了。

宋大夫將曲繁拉到了外面，掃了眼屋里的人。絕明沒有興趣聽他們談話，徑自將藥送到了毒仙手上，盯著面目全非的人欲言又止。花無眠看了看他們，好奇的想過去聽聽，思考過后覺得偷聽不禮貌也便作罷。

“寨主，我知道你不愿意聽勸。”宋大夫又將她往外拉了一點，“你先聽我說完，那天發現你走之后我返程回了困龍寨……”說著聲音里帶了哽咽，曲繁發現宋大夫的額頭上有沒擦干凈的泥土，心莫名的揪了起來，直覺告訴她是不愿意聽到的事情。

“寨子，沒了……”宋大夫布滿血絲的眼睛更紅了。

曲繁像是沒聽清一樣，問：“什么？”

“弟兄們……也沒了……”宋大夫說著，額頭上的青筋爆了起來，再也抑制不住憤怒的情緒，抓著曲繁的手也抖得厲害。

那天他回到困龍寨，看到的是斷壁殘垣，以及弟兄們橫七豎八的尸體，都有灼燒過的痕跡。據說是下了雨，否則這滿山的樹林也要跟著遭殃。

寨子已經完全認不出哪是哪了，宋大夫只能粗略的憑著記憶繞了一遍，一個活口也沒有找到。寨子周圍的樹木也是所剩無幾，遠遠看來這山上好端端的禿了一塊。

形容不出那種感覺，驚恐無助、慌張無措、憤怒怨恨全部襲來，宋大夫不能斷定是誰干的，但直覺告訴他，事情不會簡單。

走過軍師院子的時候，看見院中的清池還保留完好，只是水有些泛黃發渾。水池邊上有半個手掌印，就好像有人撐在那里撈過東西。宋大夫走近蹲下身查看，水池里泡了一位弟兄，已經開始發臭了。

水池不深，宋大夫伸手探入水中，什么也沒有找到。就當他準備起身走開的時候，發現水里有東西在發光。

“等等……”曲寨主一時半會接受不了這件事情，讓宋大夫先別接著說，她走到一邊捂著腦袋，再加上一天沒吃東西讓胃也難受起來，只能不斷的吞口水緩解內心的壓力。

是誰做的？時機選得恰到好處，趁著寨中群龍無首的時候。是武林盟那批人嗎？武林盟已經撤了磬罪書，不至于出爾反爾的陰一把。

飛鷹寨？也不可能，飛鷹是有想吞并困龍寨的想法，如果是他做的根本不可能放火，那還能有誰？那么大的一個寨子，如果不是有組織誰能對付得了。哪怕是三百個平民都有一搏的機會，何況是三百來個土匪。

曲繁瞪了瞪眼睛，掩蓋自己的情緒，問宋大夫，說：“你在水里發現了什么？”

宋大夫從衣服夾層里拿出細心藏好的東西，交到了曲繁的手中。

那是一枚做工很精細的金葉子，樹葉的每一道紋路都清晰可見，絕不是一般人的物件。

這葉子曲繁見過，在被挑斷手腳筋、打穿琵琶骨的二當家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