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還是那山，人還是那人，變化得卻太大了。

看見陸正陽走了又回來，花無眠不由皺起了眉，不是因為他明知封山了還帶人上來，而是知曉陸正陽若開口要他醫治誰，不太好拒絕，畢竟也算是欠了人情。

“我聽說他們等了很久，如今天氣漸冷這孩子本身就弱怕是經不起寒風，所以帶了上來。”陸正陽看了眼困兒，又看了眼花無眠，玩笑道，“若不是他們說是來求醫的，我還以為是你私生子找上門了，長得還真像。”

粉雕玉琢的娃娃，一雙眼睛亮得像是星辰，此時正打量著他們。困兒與兩個陌生人一起竟也不害怕，安靜的聽他們說話，好奇倒是有的，還有些許驚艷，大概是從未見過這么好看的人。

“既然只是路人，何必多管呢。”花無眠正在制藥，雙目輕挑眼中無情，“我聽聞西邊魔教又有入侵中原的舉動，這才是你武林盟該關心的吧。”

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花無眠故意避開了那個孩子的目光。說來也奇怪，為何看見這孩子的時候，會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讓他想要回避。

陸正陽微微皺眉，搖頭道：“的確是路人，可我總覺得似乎見過那位女子。”畢竟是當過武林盟主的人，什么樣的可憐人沒見過，又豈會是因為可憐人才帶困兒上山的呢，“那女子……”并不是特別美麗，路上見了大概也不會有印象的那種。

偏偏是在這困龍山腳下見了，有種說不出的情緒，不僅僅是覺得自己眼熟，感覺那人應該是認識花無眠的，細細回想又實在想不出，他和花無眠共同認識的人，實在是不多。

“唉，說不清，大概就是冥冥之中有什么安排，就這么做了。”陸正陽笑道，“我看這孩子也不過是身子虛了些，對你而言也是舉手之勞。”

花無眠放下手中的藥劑，看了眼困兒，良久道：“閣下東西也取了，還是盡早回盟中吧。”話是對陸正陽說的，陸正陽也沒有多說，他沒有拒絕就是答應了，這孩子應該能治。

陸正陽離開后，花無眠看了一下困兒的情況，不是很妙。

不僅僅是身子虛的問題，這毛病是自胎中就有了，多是母親懷著的時候不用心，情緒起伏過大或者勞累過度，也或者是不想要胎兒的女子服了避子藥，避子藥畢竟不是打胎藥，只是降低了懷有子嗣的概率，但終究是對胎兒有害。

這樣的孩子能出生倒也算是奇跡了。

他松開了把脈的手，沒有說話。困兒眨著一雙明亮的眼睛，覺得是自己的病情太重大夫沒有辦法，他委屈的看著花無眠，小聲問：“大夫，世上有可以教人忘掉事情的藥嗎？”

花無眠頓了一下，不明白這孩子的意思，藥他是有的，可這孩子要了做什么呢？

“之前的大夫都說我治不好，而且以后病發的時間越來越短，越來越難過。娘很喜歡我，我怕她舍不得我。”

“她若喜歡你，又怎么會讓你落下如此病根。”花無眠笑了一下，明知懷了孩子還不照顧好自己的人，又豈會是對孩子真心喜愛。“自己都不喜歡自己，又怎么喜歡別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