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都被蕭瀟冰冷的話語微微震住,想不到從她小小身體里,爆發出那么驚人的氣勢。
鶴心發現,她又一次低估這個小丫頭了。也許,夜皇彧的擔心多余,蕭瀟不需要別人幫忙,因為她真的沒有做錯,問心無愧,所以能直面這些人。
冷凝香神色有些閃爍,又迅速地掩飾,“我不知道你在胡說些什么,法器大鼎一切都是公平進行,你們的摔下深淵,只能說明你們運氣不佳,每年法器大鼎死在大鼎山里的弟子何其多,你們若掉下去摔死,也怨不得人。”
蕭瀟冷笑,“是啊,我們若死了,就是運氣太差,而蕭綠蕭敏兩人傷了殘了,就是我害的?二夫人沒經歷當時情形,實在沒資格斷論,還希望你閉上嘴,不要說話為好,否則影響公正判斷。”
“你……”冷凝香氣得渾身顫抖,“你叫我閉嘴?你敢叫我閉嘴?……”
蕭瀟眼眸一抹厲色,“對,閉嘴,若要說今日之事的因果,你要哭要怪,要怨要恨,就怨你自己沒有好好教導你兩個女兒,沒有教她們與人為善不說,還以欺負人取樂,放任她們的惡行。所有的因,都在你身上,所以今日你理應受這個惡果。”
一席話說出,眾人大為震驚,細細一想,她說的又不無道理。
冷凝香雙眼布滿血絲,指甲緊緊勾著手心幾乎要勾出血來,蕭瀟說了那么多,她竟然無言反駁。一股氣在胸口堵著,加上這兩日為蕭綠蕭敏之事傷心憤怒,噗地噴出一口血來。
眾人又是一驚,鶴心心里一顫,能把人說成這樣還面不改色,這小丫頭比她想象中強太多太多。
那一番話,叫鶴心很想拍手叫好。
蕭天蠶五指用力握在把手上,怒道:“簡直膽大包天,十三妹,你還狡辯,還不認錯。”
蕭瀟揚起臉,“我沒有錯,為何要認?”
蕭天蠶冷哼一聲,對著大殿外喊道:“蕭忠,你把趙志平等弟子傳上來,本座不信,當著證人的面,你還能狡辯到什么時候。”
蕭忠領命下去,不一會就見趙志平等人陸續進大殿來。
蕭瀟冷眼看趙志平幾個,諷刺道:“他們幾個亡命之徒也算證人?我記得巖洞坍塌之前,蕭敏求救于他們,他們卻只顧自己的命,跑得可是很快。”
趙志平等幾個弟子聽言,把頭埋得很低。
蕭天蠶臉色更沉了,看向趙志平等人,“可有此事?”
趙志平眼神閃爍,含糊其辭,“弟子……當時,當時情況危急,巖洞內一片混亂,弟子實在沒有聽到十小姐的呼救,以為她們已經逃出去,十三小姐……十三小姐冤枉弟子……”
跪在趙志平旁邊的陸雨憤憤道:“趙志平你敢做不敢認了嗎?當時你和兩位小姐的距離,比我們近多了,我們都聽得到十小姐的呼救,你如何就聽不到?”
趙志平心里一慌,眼睛猛眨兩下,“那,那是因為,當時落石聲音動靜太大,弟子,弟子真的沒聽到十小姐的呼救……堡主若不信,可以問其他幾個弟子,我們是一起逃出去的,要聽到呼救,大家都該聽到。”
蕭瀟心里暗笑,這是把責任推到其他人身上了啊。
其他幾個弟子噗通跪下,“堡主恕罪,弟子們也沒聽到……”
趙志平和那幾個弟子已經提前對好說辭,他惡人先告狀,也噗通跪下來道:“堡主,弟子等人,確實看到十三小姐傷了七小姐,十三小姐不知修煉什么邪魔外道的祭術,威力巨大無比,那巖洞的坍塌,也是因她而起。我們幾個弟子和白冷兩家弟子斗法,也沒有想過傷人,可十三小姐一出手,差點把所有人都殺了,當時的場面,弟子幾人親眼所見,十三小姐,更像走火入魔。”
蕭天蠶陰沉的臉下,嘴角微微抽動。關于鼎中巖洞坍塌之事,原來皆因蕭瀟的祭術而起,他越來越懷疑,當年慕容惜兒隱藏她們母女身世,是否跟蕭瀟如今祭術突飛猛進也有瓜葛,蕭瀟對他來說,無疑已經是個很大的威脅。
大殿門外突然傳來一個嘲諷的聲音,“趙志平,你要不要這么睜眼說瞎話,什么幾家弟子斗法沒想過傷人,你不是用那個金輪法器把白家一個小弟子殺了嗎?別以為巖洞里就你們蕭家弟子,證人果然自家的最不靠譜,二公子,你說是不是?”
大殿進來兩人,冷墨炎和鈴兒,說話的正是頭上扎兩個可愛發髻的鈴兒。
蕭瀟微微凝眉,這鈴兒,說話還是那么刻薄,和冷墨炎如出一轍。
冷墨炎一席紫色錦衣,襯得他俊逸邪冷,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總給人一種不寒而栗之感。
他緩緩走上前道:“冷某不請自來,還請蕭堡主見諒。鈴兒是冷某關門弟子,亦是當日大鼎山巖洞里的證人之一,冷某認為蕭堡主一向是公正無私之人,擔心受一面之詞蒙蔽,所以帶了鈴兒來作證,多個證人,蕭堡主下斷論時也能更公正一些。”
蕭天蠶沒想到冷墨炎會帶證人來,沉眉不語,到底是誰通知冷墨炎蕭家堡要審蕭瀟的消息?蕭天蠶看向蕭忠一眼,蕭忠忙把頭垂下去,退到外面。
座上的蕭月,看到冷墨炎時心里一動,聽他為蕭瀟說話很不愉快,對蕭瀟的氣更甚了,道:“墨炎,二夫人是你表姑姑,綠兒敏兒是你親表妹,你怎么還幫外人說話。”
冷墨炎淡淡一笑,“蕭月你的話不對,蕭綠蕭敏是我表妹,蕭瀟也一樣,既然如此,墨炎不過是做到公平公正,何來偏幫外人,難道你一直把蕭瀟當外人?她一樣也是你的妹妹不是么?”
蕭月臉色驟然通紅,憤憤地把頭偏到一邊去,不再出聲。
冷凝香這會兒緩過一些勁來,指著蕭瀟道:“誰也不必偏幫誰,證人再多,也改變不了這個賤種傷害綠兒敏兒的事。”
蕭瀟面色一如既往的冷定,緩緩道:“二夫人,你一口一個賤種,可曾想過,這個種,也是我爹的種。”
冷凝香身子一抖,一張臉幾乎扭曲,“賤種,說的是你娘那個賤貨,用狐媚之術勾引老爺,老爺把她帶回來時已有孕在身,肚里懷的就是你這個來路不明的貨色。這么多年,我一直懷疑,你到底是不是老爺所出,是不是蕭家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