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懷疑的對象嗎?”卡莉問。
任煒煒聳肩,“五個學校近萬名師生,還不算外來觀賽的人,現(xiàn)在精神變態(tài)的人這么多,誰做的都說得過去?!?/p>
“那就是說你也有可能?”卡莉道:“你是已知過程中唯一接觸過買水者的人,雖然你發(fā)現(xiàn)了源頭,也有可能是為了擺脫嫌疑而自編自演,畢竟結果已經(jīng)造成了。你覺得呢?”
任煒煒沉默地看著她,神態(tài)冰冷冷的。無論卡莉出于什么樣的初衷說了這些話,她不舒服,非常不舒服。她本就是一個非常敏感的人,前世的經(jīng)歷加重了她的自卑,任何被人嫌棄、厭惡、冤枉、忽視、諷刺都會引發(fā)她心底的狂躁。她轉頭,瞪大眼睛看著車外的景象,深吸一口氣,感覺自己平靜下來了,才推開車門往外走。
“喂,你去哪里?”
她回頭,定定地看著卡莉道:“我雖和陳錦嚴有過接觸,但并沒有接觸過那箱水,而且過程中我們面對著面,沒有任何動手的可能性。你若想拘捕我,請拿出一點點我涉嫌的切實證據(jù),否則我告你濫用職權?!?/p>
卡莉噎住,眼睜睜地看著她走遠,其他警察走過來問她接下來要怎么做。她道:“把水瓶全部回收,采集持有人的指紋和水瓶上的全部指紋?!薄笆??!?/p>
錢妮從廁所走出來,有些羞澀地說:“東子,久等了?!睎|子早就等得不耐煩了,抬步就走,她連忙追上去,可是趕不上一心想甩開她的東子,她羞惱地一跺腳走了。
她離開后,東子走出來,自言自語:“鬼鬼祟祟的,剛剛才上過廁所又來,難道有什么秘密?”
他望了一眼女廁所,嘿嘿一笑,偷溜進去。
正在無聊溜達的胡越銘恰巧看到這一幕,正義的小宇宙立刻熊熊燃燒,一邊架好攝像機,一邊開始群發(fā)短信:有色狼溜進女廁所,速來圍觀!
女廁所里面沒有人,東子記得錢妮拿了一個小袋子進來,心想會不會是女人來大姨媽用的東西,紅紅的滑滑的呵呵!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呢?他一隔一隔地把垃圾桶翻過去,終于找到一個小塑料袋,就是錢妮帶進來的那一個。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樣的玩意兒?!彼靡獾匾贿叢鸫右贿呁庾撸瑓s被外面攢動的人群嚇了一跳,手里的東西掉在地上。
不得不說,胡越銘的人脈相當寬廣,有男有女,各個學校的,嘻嘻哈哈地圍在一起對東子指手畫腳。東子惱羞成怒,大吼:“你們在干什么?”
“圍觀偷窺女廁所的色狼咯。”胡越銘坐在最遠處,眾星拱月般說著囂張欠扁的話,實則占據(jù)了最佳逃跑地形,一旦東子狗急跳墻就搶先逃亡。
“你少他媽胡說八道,我同學東西落在這里了,我替她找回來而已?!睎|子強自爭辯,用力拍打手里的塑料袋以證清白。
一干人面面相覷,突然爆發(fā)出震天狂笑,眼淚亂飆。
“你相信嗎?”
“我好相信。你呢?”
“我相信得要死了?!?/p>
“怎么屎的?”
“尿屎的。”
“哇哈哈哈……”
齊奇偷偷戳了一下胡越銘,“你小子嘴巴欠揍,打架的時候一點用處都沒有,就不擔心他背后捅你一刀?”
胡越銘無所謂地臭屁,“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p>
任煒煒也接到了胡越銘的短信,她被卡莉刺激得氣悶,干脆過去圍觀色狼散散心。到的時候看見東子正和幾個人推搡在一起,胡越銘隔得遠遠的笑得幸災樂禍。
德行!她撇嘴。
突然,她注意到東子腳邊的塑料袋,這是那種白色半透明塑料袋,隱隱能看到有針頭在里面。她眼睛大亮,立刻抬步走進去,沒注意到戰(zhàn)火已經(jīng)點燃,她被不知誰揮出來的拳頭打了一下,痛得捂著小腹蹲下來。
三中的人看到了嚇了一跳,學霸任怎么圍觀到那么前面去了,這好奇心也太重了。胡越銘也驚到了,連忙招呼人跑上去把她拖出戰(zhàn)區(qū),看她痛得面部表情都扭曲了還死死拽著塑料袋不放,誓要把女性尊嚴維持到底,突然覺得她很可愛。
“表妹~~”
“去把警察叫過來?!彼吹萌矶荚诿盎?,這一聲幾乎是吼出來。
“額,冷靜啊表妹,雖然這個色狼做的有一點點過分,但是沒有嚴重到要叫警察的份上,我們多嘲笑他一些就好了,人非圣賢孰能無過對不對?”胡越銘苦口婆心地勸慰。
“打不打!”她斜睨他。
“打。”他委委屈屈地應聲,拿出手機。
東子一看不好,轉身就跑,卻被那些看熱鬧的人按住,“去看守所吃屎吧白癡!哈哈!”
“混蛋,放開我!”他大叫,拼命掙扎。他是前途無量的運動員,要是進了監(jiān)獄什么都毀了?!笆清X妮,都是那個賤人的錯!不關我的事,快放了我!”
警察就在運動場,所以很快就趕來了。任煒煒把塑料袋打開,里面除了針頭還有一個棕色玻璃瓶,瓶內已經(jīng)空空如也。
卡莉下警車,姣好的面容和制服誘惑讓四周圍口哨聲一片。她面不改色,徑直走到任煒煒面前,笑笑道:“不好意思啊小丫頭,沒想到你比看起來要脆弱得多,我為剛才的話道歉?!?/p>
任煒煒“哼”了一聲,按住疼痛的肚子,把東西一把扔給她??ɡ虼蜷_一看,臉色微變,“哪里拿到的?”
她指了指被壓在地上的東子。
卡莉一揚手,東子就被警察逮住了,他嚇得臉色慘白,連“冤枉”都忘記喊了,大腦一片空白,只有紅果果的兩個字在閃爍:完了!
警察離開后,其他人也散了。胡越銘的眼珠滴溜溜亂轉,對任煒煒咧嘴笑:“你好像又干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還痛不痛?我給你摸摸?!比螣槦樑拈_他的手,“如果你的言行更紳士一些,你有潛質成為大眾情人?!?/p>
他歪著腦袋問:“殷憂那樣?”
“不是,他是小眾情人,你的臉更有可塑性?!彼?,拍拍他略顯僵硬的側臉,“把豬蹄從我身上移開,以后和我好好說話,我們還是可以好好做朋友?!?/p>
“朋友?”他的笑容更加僵硬了。感情他努力了這么久到頭來還是做無用功,還加了“好好”兩個字,分明是經(jīng)典的好人卡模式。他可是花了將近三個月的時間,如此凄慘的敗績簡直是他人生中的污點?!拔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