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老板,多日不見,風(fēng)采依舊。”
不知何時,一身錦袍的李敘之帶著李云燕出現(xiàn)在青蘿的眼前,只見這李家老爺神態(tài)輕松,談笑間信心滿滿,顯然是對這次大賽的冠軍志在必得。
“李兄也是神采奕奕。”
齊老板不疼不癢地寒暄客套幾句,神色間頗為冷淡。
“不知齊氏木藝派哪位高手出戰(zhàn)?”李敘之明知故問地道:“可是齊老板身后這位小兄弟?”
宋敏臉色鐵青,握緊拳頭的左手青筋暴起。
“小宋他右手受了傷不能出賽。”
齊老板淡淡地回了一句。
“受了傷?”李敘之一拍大腿,連連嘆息,“素聞宋兄年紀輕輕卻技藝非凡,深得木匠張的真?zhèn)鳎究稍诖筚愔幸徽股硎郑魏尉共恍覀擞沂帧!毖哉Z間頻頻感慨,竟有不勝惋惜之意。
宋敏氣的胸口不住起伏,他的手就是李敘之命人廢的,現(xiàn)在他居然還舔著臉的這么說,簡直是欺人太甚!
青蘿看不過眼,上前冷冷地回道:“宋敏是我結(jié)拜哥哥,不幸被卑鄙小人暗算傷了右手,決賽時本姑娘自然會向那不要臉的一家討回公道!”
李敏之聽罷臉上變顏變色,在壽寧縣居然還有敢公然與李家叫板的人!
宋敏看了一眼青蘿,心中十分感激。
“又是你這死丫頭!”
李云燕惱怒地呵斥一句,青蘿怒目回瞪,毫不示弱。
李敘之噫了一聲,他倒是覺得看青蘿十分眼熟,在看了看一旁身材偉岸的關(guān)敬軒,方才想起,他們不就是那日來李府典當(dāng)核桃雕塑的年輕情侶?
“老夫在這壽寧縣縱橫半生,倒是在姑娘這看走了眼。”李敘之對于青蘿敢冒充外縣人騙他十分惱怒,臉上卻不動聲色地說:“既然姑娘已經(jīng)代表齊氏木藝參賽,就請別再藏頭露尾。”
關(guān)敬軒眉頭一皺,將咄咄逼人的李敘之擋在妹妹身前,“我叫關(guān)敬軒,這是我妹妹。”
“妹妹?”
李云燕驚呼一聲,蹙眉看了看關(guān)敬軒,又瞧了瞧他身后的青蘿,只見青蘿朝自己扮了個鬼臉,那意思似乎在嘲笑自己的愚蠢。
“賤丫頭!你敢騙我!”
李云燕抓起馬鞭一指。
“是你自己蠢!”
青蘿嘿然一聲。
“關(guān)敬軒?”李敘之的瞳孔慢慢收縮著,看不清表情,猜不出喜怒,“你就是關(guān)青蘿?”
“正是!”
青蘿昂起頭朗聲回答。
“好本事!”
李敘之嗤嗤冷笑,拂袖吩咐:“云燕,我們走!”
“爹!我還沒找這賤丫頭算賬呢!”李云燕氣哼哼地揚起手里的馬鞭。
李敘之一把抓住鞭梢,“傻女兒,你可不是她的對手。”
“爹你說什么?”
李云燕睜大了眼睛,眼前的女子不過十一二歲的年紀,如果不是關(guān)敬軒的阻攔,自己打她簡直是小菜一碟!
青蘿心中一動,暗暗戒備:難道這李敘之知道了什么?
“姑娘年紀輕輕,扮豬吃老虎的本事倒是練得爐火純青。”李敘之冷笑著,轉(zhuǎn)身拉起李云燕的衣袖,“她一招之內(nèi)就能取了張鐵膽的性命,你說你這三腳貓的功夫,可是她的對手?”
此言一出,關(guān)敬軒和青蘿心中皆是一凜。
“什么?!”
李云燕險些跳起來,指著青蘿吃吃地說:“她…她能殺得了張鐵膽?還是一招之內(nèi)?”
張鐵膽作為李家雇傭的最厲害的江湖人物,李云燕可是曾與他切磋過武功的,可是每次只一招就被他奪下手中的鞭子,現(xiàn)在自己的父親居然說眼前的小姑娘能在一招之內(nèi)取張鐵膽的性命,這是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的!
“咱們走!”
李敘之的話中充滿威嚴,李云燕不敢再糾纏,回頭狠狠地瞪了青蘿一眼,不甘心地隨父親走出場地。
“他…他說是姑娘殺了張鐵膽?”
連齊老板都口吃起來。
小宋和吉祥全都是一臉震驚地看著青蘿。
“這怎么可能?”青蘿聳了聳肩膀,笑嘻嘻地說:“你瞧我這身板是能和別人打架的料嗎?”
看著青蘿豆芽菜似的身材,齊老板略微放下心來:“這倒也是,如果那李敘之說是關(guān)兄打死了張鐵膽我倒還有幾分相信,說姑娘你,分明是在胡扯!”
“對!”宋敏肯定的道:“這一定是李家想出來的令姑娘分心的奸計!他污蔑姑娘身上有人命官司,以為這樣就可以擾亂你的心智,讓你不能專心比賽,真是卑鄙!”
“姑娘可不能上當(dāng)!”
吉祥語重心長地囑咐。
“大家放心好了,我怎么會這么容易上當(dāng)?”話雖這么說,青蘿心中卻實實在在地蒙上一層陰影,李敘之怎么會知道此事?明明這件事只有自己和哥哥知道,是誰透露的風(fēng)聲?
心中藏著心事,看比賽就沒有那么專注,最后青蘿也不知道究竟是誰進入了四強。
“由于大賽評委的推薦,關(guān)青蘿姑娘有幸能直接進入決賽,這是憑證。”黃楊木雕的大師朱子昂突然從主席臺上走了下來,拿出一張準(zhǔn)入證交給青蘿。
“評委推薦?”
大家面面相覷,是誰推薦的青蘿?
“你說我可以直接進決賽?”
青蘿接過憑證,愣了幾秒。
“是的。”朱子昂笑得和煦。
“是誰推薦的我?…。唉,你別走呀!”沒等青蘿問明白,朱子昂已經(jīng)負著手走回主席臺。
“真是奇怪!”
青蘿揚著手里的進入決賽憑證,看了看齊老板。
“難道是李敘之?他想與姑娘決一死戰(zhàn),所以請縣太爺又舉薦了一次?”吉祥的猜測不怎么讓人信服,可除了李敘之還會有誰推薦自己直接進決賽呢?
帶著這個疑問,青蘿攜著哥哥的手往家中行去,路上二人都是摸不到頭腦。
“你說會不會是楚潮?”關(guān)敬軒突然想起這個奇怪的男子。
“一定是他!”
青蘿興奮地眨了眨眼睛,“除了他沒人會幫我的,一定是他看李家如此囂張,這才仗義相助!”
關(guān)敬軒暗暗松了一口氣,“如此說來,楚潮就不是李家一伙的,妹妹明日的決賽就多了幾分希望。”
青蘿也覺壓在胸口上的大石頭松了松,笑道:“且看阿蘿明日如何收拾那個囂張跋扈李小姐!”
兄妹二人言笑晏晏地回到家中,剛要反身關(guān)門時,青蘿突然大叫一聲:“那倔老頭呢…咱們,咱們把他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