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顏希安心在易蕭府上養傷,每日都有侍女送來吃的喝的,大夫也會按時過來給她換藥,卻是不見易蕭再來看她,原本以顏希的千年修為,她大可以進行自我療傷,這點小傷對她來說也不算什么,可是為了能夠留在這里,她只能老老實實地躺在床上。
又是幾天過去,顏希可以下床自由活動了,不得不說易蕭府上的伙食不錯,這才休養了幾日顏希已明顯感覺到自己微微圓潤了些。
推開房門,顏希大步邁出了屋子,窗外的天晴朗無云,微風和煦,難得呼吸到新鮮的空氣,她懶懶地伸了個懶腰,卻是不小心扯痛了胸前的傷口,淺眉微微地皺起,待痛覺減輕些,她悠閑地四處散步,走至一處假山,聞聽一男一女正在低聲談話。
倘若她是個普通人,那一男一女的低聲碎語她自然是聽不真切,可是她是千年的妖,耳聰目明,兩人的談話一字不漏全都被她聽了去。
“明天,蕭二少爺要去臨莊的妙香酒樓,據說是去見劉老爺談商會的事情,劉老爺在云殤城是何等的財大氣粗,如果讓蕭二少爺把事情談成了,那在城主面前,蕭二少爺無疑又是春風得意,大少爺,你可不能一直這么任他胡作非為啊,本來這城主更看好你的,若不是上次舉辦酒會出了點小差錯,蕭二少爺又怎么能在城主面前這么信誓旦旦地應下與劉老爺談商會的事情呢,而且城主都沒考慮,直接拍板就這么定了,大少爺你難道就一點也不委屈嗎?我都替你委屈。”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邊說邊帶著絲絲抽泣。
顏希豎起耳朵聽著,須臾,又聽到一個冷冰冰的男聲:“就他那點能耐不一定能搞定劉老爺,劉老爺財大氣粗不假,但他出了名的性子古怪,倘若有一點惹得他不滿意,商會的事情想都別想,老二這次勢必是要碰釘子。”
“大少爺也不要太肯定了,萬一蕭二少爺贏得了劉老爺的歡心,當真談下了商會的事情你又怎么辦?”
“這……”
“何不一不做二不休,把他直接給殺了。”
顏希聽得一驚,他們這是想謀害那位蕭二少爺啊!正想再細細聽些細節,一只大手突然拍上了她的肩膀,她嚇了一跳,差點驚呼出聲,幸好她反應快,用手捂住了嘴,否則非被假山后面的兩個人知道她在這里偷聽不可。
轉身,正想看看是誰這么不適時宜地拍她的肩膀,不料,站在眼前的人竟是易蕭,他身穿一席白袍衫,手持一把折扇,風度翩翩,英俊瀟灑,任是哪個女人看了都會不由春心蕩漾,何況是顏希,眼前的易蕭可是跟她的易蕭長得一模一樣啊!
“姑娘,你在這里做什么?”易蕭雙手背在身后,黑瞳冷冷地盯著顏希的臉,從剛才開始他就發現她站在這假山旁邊鬼鬼祟祟的,若是被府上其他人看到,定把她當成小賊抓起來不可。
顏希立刻朝他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一把拉起他的手躡手躡腳地跑開了。
易蕭頓時瞠目結舌,盯著自己被顏希死死抓在手里的手,一時竟不知該作何反應,明明是個姑娘家家的,可是行為舉止跟她見過的姑娘完全不一樣,現在她似是又忘了男女授受不親,居然抓著他的手,而且不是一次,這是第二次她不經允許抓他的手了,這個女人實在是讓他大跌眼鏡,她的行為也完全顛覆了在他心目中那些賢良淑德的女人形象。
一口氣跑到了一處涼亭,顏希這才停下來,松開了易蕭的手她拍拍胸脯,大口喘著氣,轉頭望了一眼假山的方向,發現沒有人追來,這才松了一口氣,并將目光轉移到易蕭的臉上,狐疑地問:“你知不知道誰是蕭二少爺?”
“知道。”易蕭若有所思地應了一聲。
“那就好說了,吶,我是看在你救了我一命的份上,你呢,又跟我認識的人長得很像,所以我才告訴你的,剛剛假山后面有一男一女在說話,我剛巧路過聽到了一些。”
“噢?”易蕭聽了,‘啪’地一下將折扇合上,對著顏希的腦袋就是一下猛敲。
顏希被他那把折扇猛地一敲,愣了一下,回過味兒來之后,怒視易蕭,櫻唇撅得老高。
“你干嘛打我?”
“你敢說你剛剛不是在偷聽?”易蕭眉眼帶笑,看著足足矮他一頭的顏希瞪著眼睛,雙手插腰一副很生氣的樣子,他竟莫名有些悸動,尤其是更想狠狠地欺負她了。
“不算偷聽。”
“好吧,那你偷聽到什么了?”
“都說了不是偷聽。”顏希郁悶地朝他翻了個白眼,這家伙怎么理解能力這么差,都說不是偷聽了,他還緊咬著‘偷聽’這個字眼不放。
“那你聽到什么了?”
顏希四下觀望一下,確定這里除了她和易蕭再沒有第三個人后,靠近了易蕭,踮著腳尖小聲附在他耳邊說:“大少爺要謀害蕭二少爺。”
“胡扯!”易蕭聽了,怒斥一聲,顏希著實被他突如其來的暴怒嚇了一跳,小心臟撲通撲通的猛跳起來,她不知道易蕭為何這么生氣,但她沒有胡扯,她真的聽到了。
“我說的都是真的。”
“不要在這里編造謊言,大少爺怎么可能做這種事情。”
“我親耳聽到的難道還有假?要不你……”
“閉嘴,我是念在你身上有傷所以留你在府上休養,你不要太過份。”易蕭眉頭深鎖,臉黑得如鍋底一般,顏希不知道他突然怎么了,她也只是出于好意,或許是她太多管閑事了,既然他不相信,罷了,管他什么蕭二少爺死不死的,與她何干?
“愛信不信,還有,傷痊愈,我自會離開,用不著你提醒我。”憤憤地留下一句話,顏希轉身走出了涼亭。
看著那個憤然離去的身影,易蕭的眉頭陷得更深了,他怎么可能相信一個剛剛認識的小丫頭的話,況且平日里待自己如親兄弟的大少爺又怎會在背地里想著謀害自己?簡直是無稽之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