階梯大教室圍了一堆的人，過道里到處是玻璃碎片。唐譯沖進人群，一眼看見陳上頭上、臉上鮮血淋漓，胸前落滿了斑斑點點的血跡。他扶著頭氣息奄奄坐在地上，臉色慘白的嚇人。

唐譯沒想到情況這么嚴(yán)重，厲聲指責(zé)高明了，“你怎么能下這么重的手？”高明了手足無措站在那里，結(jié)結(jié)巴巴說：“不，不關(guān)……我……我的事……”

旁邊的人七嘴八舌解釋說：“是他自己一腳踩空，撞到桌子，桌子上的花瓶砸下來……”

她蹲下來很緊張地問陳上：“你覺得怎么樣？”

陳上捂著額頭的左手滿手都是血，悶聲悶氣說：“反正人倒霉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

旁邊有幾個圍觀的學(xué)生，大概是醫(yī)學(xué)院的，見到有人受傷十分興奮，扒開陳上的頭發(fā)看傷口，也不管一旁疼得哇哇大叫的病人，湊在一起商量說：“要不，把他抬到我們實驗室去？”

其中一個人摩拳擦掌說：“你來消毒，我來縫針。”

唐譯上課的時候見過他幾次，有些眼熟，問道：“你會縫針？”

“昨天我還解剖了一具尸體，縫針小case啦。”

唐譯瞪了他一眼，“他是活人，不是死人。我問你，他流了這么多的血，要不要緊啊？”

“放心，不就碰破了一點皮嘛，再流半天也死不了人。我連手術(shù)刀都拿過了，難道還處理不了這么一點小傷？”

其余的人紛紛點頭，“對啊，對啊，我們免費治療，一分錢都不要。”

唐譯有些哭笑不得，“這樣吧，拆線、換藥的事以后就交給你們了。”說完招呼高明了一起把地上的傷患送去附近的醫(yī)院。

身后傳來“這也太侮辱人了”、“沒吃過豬肉難道還沒見過豬跑”諸如此類的抗議聲。

倒霉的某人一共縫了五針。護士用紗布和膠帶把他的腦袋裹的跟木乃伊似的。他摸了摸被醫(yī)生剪得光禿禿的前半部分腦袋，對著鏡子哭喪著臉說：“現(xiàn)在好了，大白天不用化妝就可以出去扮鬼嚇人。”

醫(yī)生叮囑他說：“回去好好養(yǎng)傷，不要到處亂跑，傷口一個星期不能碰水，忌吃辛辣食物，三天后來換藥。”開了藥讓他們?nèi)ソ诲X。

唐譯見他沒事，罵了聲“活該”，拉著高明了出去了。付錢的時候，她這才注意到他右手五根手指腫的跟紫蘿卜一般，忙問：“怎么弄的？”高明了咧嘴一笑，滿不在乎地說：“我到今天終于證實了，拳頭確實沒有桌子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