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冊封禮后便是文圣孔子的誕辰之日,姬鹿城中又是一片熱鬧景象,所有的學府都例行公休,街道之上盡是人群熙攘,久違的文圣廟會如期舉辦,不僅是普通百姓,連許多修士都趁著如此機會拿出自己珍藏已久的法寶亦或者是煉器材料等用來交換,文廟之外漫長的街道成了一個交易場。
茅山修士都已經到達,數日的奔波饒是婆娑境修士都累得夠嗆,離寰和星緣帶著小肥出來逛廟會時,茅山修士們都一個個縮在房中閉關,而離寰也利用自己的職權為他們謀得了大批的靈藥,畢竟走到哪里都有這樣一幫婆娑境的打手還是很拉風的。信步走在漫長的街市中,可以看到善男信女在文廟中祈禱世俗功名利祿,文廟前的許愿池中,已經堆滿了純陽丹,值得一提的是,這純陽丹的制造工藝極度復雜,雖然只是普通丹藥,但是作為流通貨幣來使用,卻有著一套不為人知的制作工藝,莫要說人間,便是懸空山中也不過是上古家族夏家知曉其做法,純陽丹水火不侵,更可以直接服食,其中玄妙難以言表。
“這位公子,為心愛的姑娘挑件首飾吧。姬鹿城中的藍彩貝首飾最是有名,您看看。”攤點上的百姓向著離寰和星緣喊道:“不買藍彩貝算不得到姬鹿城啊。”
離寰微微一笑,拉著星緣走近攤點,只見琳瑯滿目的首飾無一不是用藍彩貝制成,其中一只鳳凰做得惟妙惟肖,離寰伸手拿起那只鳳凰仔細打量一番,問道:“這鳳凰做得甚好,請問是出自誰之手?還請一見。”離寰發現除了那那鳳凰之外還有一束堆疊而成的彼岸花做得絕妙,超出旁邊物事太多,心中便知十有八九不是這攤主所制。
“這……公子果然是慧眼,其實,我也不知道那女童姓名。”攤主為難地說道:“昨日我還在收拾藍彩貝,為今天的廟會做準備時,有一位女童在四名老者的陪同下路過我這攤點,那女童心中好奇,所以伸手把玩了一番,最后留下這兩件物事就離開了,小老兒哪里有這樣的巧手,怎么能做出這樣精巧的東西……”
“這兩件一千純陽丹,夠嗎?我想都買下來。”離寰拿出一張空間符,遞給攤主。“夠夠夠。”攤主笑得合不攏嘴,一百純陽丹足可以將整個攤子都買下了,廟會不過才開始自己已經賺得盆滿缽滿了,喜形于色,口中說道:“看那姑娘冷冰冰的,卻沒想到是文圣給我的貴人啊。”
“果然……”離寰手中拿著兩件物事便覺得手心之中一陣涼意襲來,再聽到攤主如此一說,心中的答案更加確定。“送給你,喜歡嗎?”離寰遞上彼岸花,“我知道你最喜歡彼岸花。”
“你是不是想說這姬鹿城中有東荒十族的人存在?”星緣伸手接過那惟妙惟肖的彼岸花,手中靈力稍稍釋放,很快感知到不過是兩寸見長的彼岸花藍彩貝之中竟然出現了四個微型法陣,而且每一種陣法的手法都是東荒雪族所為。“東荒雪族,東荒十族中的佼佼者,怎么會出現在姬鹿城?”
“只怕和前些日子我們遇到的云中君有關。”離寰頓了頓,身后盡是趕集的百姓,偶爾有修士夾雜其中,修為也不過是涅槃境之間。“若是云中君也在姬鹿城中,只怕東荒十族中應該有不少人都已經隱匿在姬鹿城中了,只是不知道他們聚集在這里有什么意圖?”
“我們很快就會離開這里,而且這里是儒家的地盤,哪里輪得到我們去多管閑事。”星緣敲敲離寰的腦袋:“我們去看文圣沐浴典禮。”
文廟坐落在姬鹿城東的小山丘之上,凸起的山丘讓文廟凌駕在周圍任何建筑之上,分布在文廟周圍都是些供游人住宿亦或者是修習的客棧,離寰和星緣混跡在朝拜隊伍之間,穿越孔林,穿過歷代先賢大圣刻下的碑林,只見大成殿赫然屹立在山路盡頭,金碧輝煌,正中央的影壁上雕刻著仁世二字,渾然天成,清晰可見的掌印印刻在字跡下方。“據說這是儒教第十三代儒尊所留,至今在其中仍然殘留著其神念,若是有緣人便可以從其中分得一絲半點智慧,受益終身。”星緣解釋道,果然在那影壁之下,端坐著數以百計的修士,不過很快他們又垂頭喪氣地離開。
“你不去試試?”星緣看著離寰,他的眼中沒有半點遲疑:“若是誰行,這神念只怕早就被瓜分干凈了。我可不是什么圣人,腦子不好使……”離寰想到昨天什么清濁兩分的奧妙就已經是頭痛不止,哪里還能再去感悟什么儒家神念,簡直是自虐。
大成殿中傳來鐘聲,那是沐浴儀式開始前的象征,星緣拉起離寰的手,混著世俗的人流一路向前,心中簡單的幸福印證著世俗的歡樂。
“就是他們兩個?”文廟不遠處的客棧中,緊閉的房門中巨大的幻影投射在墻壁上,離寰和星緣正掬起一抔水,從文圣雕塑的頭頂緩緩向下沖刷。“怎么看都很普通。”修士已經可以易容過了,可還是阻擋不住其與生俱來的王者霸氣,劍眉高挑,身穿一身金色龍紋服飾,慵懶地躺在長椅子上,身后所站立的六人個個都是婆娑境修士。
周圍是被高階修士架起的異度結界,在外面看來那不過是一個極其普通的客房,可是那異度空間之中卻容納了一個巨大的圓桌,十個王座散落四處,目前為止,已有七人坐落,還有三個王座空著。“誰能如你龍帝般生來便是天生神力,龍神血脈不是我們這些凡人可以匹敵的。”說話人正是木族青帝,同樣的婆娑境大圓滿修士,木族與黎族本是生死宿敵,難得今天聽到木族青帝夸贊,龍帝哈哈大笑:“今兒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怎么這些爛木頭懂得開口夸人了?莫不是濕婆林一戰被打怕了?”說著身后的黎族修士也跟著不斷呼和。
“到底是黎族,除了會打架,其他好像什么都不會,否則怎么會在咸羅山中被小小的調虎離山之計就耍得叁萬大軍團團轉呢。”濕婆林一戰,木族損失慘重,黎族大獲全勝,而咸羅山一戰,黎族陷入木族包圍圈,黎族三座城池因為兵力空虛都盡數拿下,兩場戰役正是近百年來雙方最得意的戰役,所以拿出來相互諷刺。
“柳涉,若不是這次云帝以十族令符命我黎族前來,你以為本帝愿意和你會面嗎?”龍帝勃然大怒,咸羅山被他視為一生最大的污點,要是現在可以,真恨不得一掌將這木族帝尊打死,方消了自己的心頭之恨。
青帝周身閃爍著木族真氣,碧木真氣吞吐,青帝臉上那道自上而下的傷疤忽隱忽現,他不停冷笑道:“我木族久居東荒,你黎族不過是竟萬年才崛起之部族。黑崎門,你以為憑你的蠻力能征服得了我木族嗎?你要打,本尊便陪你打一場!”說話間青帝已經站了起來,身后騰起萬丈光華,青色流光仿佛華蓋將他籠罩其中。
“兩位還是不要動手了,倒是惹了云帝不高興,只怕大家臉上都不光彩。”一直在異度空間中主持七位帝尊會面的云族大長老,頗為為難,眼前七位各個都是跺跺腳就能讓東荒抖三抖的大人物,可是各族之間都有仇怨,不要說眼前的青帝柳涉和龍帝黑崎門了,在姬鹿城外水君柔波差點和雷皇落清輝打了起來,險些壞了東荒十族這次密談。再加上,現在兵帝刀劍生,雪姬白玲瓏和云帝云中君都一人沒有到場,真要是七位帝尊打起來了,自己還真收拾不了。
“云帝若是還不來,本帝就要回去了,這里妖孽氣息太重,本帝實在受不了。”炎帝燚塵身著烈焰長袍,滿頭紅發,手中把玩著炎族的神器——蒼璘號角,火神祝融的法寶,催動天地火種,縱然是御火訣都奈何它不得。
“嘿嘿,確是如此,這什么噴火的玩水的多了,怎么都覺得不自在!”一直靜坐在王座之上的荒帝凌赦扭動脖子,清脆的骨結爆裂聲從身體中傳出:“本帝還有事,看這兩個小毛孩字作甚,若是云帝還不來,本帝就先走了……”說著便站起身來,荒帝掃射在場其他六位帝尊然后冷笑道:“諸位還是回去看住自己的地盤,不要一覺醒來,變成了亡國之君,遺臭萬年。”
“哦?金族與土族領土相交,荒帝是否也要連我金族那數百萬里的貧瘠之地也要奪去啊?”禁閉的異度空間蕩開一陣漣漪,一名修士滿頭銀發,紫色如盔甲般的帝袍襯托著身后所背負的兩把利刃,透出徹骨的寒氣:“我金族不堪一擊,還請荒帝高抬貴手,放我等一馬。”來人正是兵帝刀劍生,天人修士,其真正實力只怕除了云帝之外,無人知曉,東荒赫赫有名的御靈體質,能與器靈合二為一,發揮出神器的最大威力,甚至,能在戰斗之間同化對方的神器,化作自己的神器。
空中蕩開一道凌厲的劍氣,荒帝向后一退剛好坐回了王座:“既然來了,就不要這么急著離開,我們再等等也就是了。諸位帝尊還是做吧,本座脾氣好,若是碰上白玲瓏和云中君只怕……嘿嘿,諸位應該已經提前備下了傳位詔書了吧。”兵帝淡淡一笑,直讓七位帝尊鴉雀無聲,毛骨悚然。
“你這老兒,背后亂嚼舌根,難道不怕爛舌頭嗎?”聲音由遠及近,所有人都站了起來:“拜見云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