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炎雅之名讓炎默的親人不再悲傷,替炎雅遠嫁,自己好好的活著——這,就是炎默的心愿?!天!伊塔婭莎真個覺著好笑,這可是她所有使命中要完成的最最離奇、最最好笑的三個心愿。她很想問問,這便是叫做心愿么?還是說,這第三時代東方人們的心愿,便是與其他時代其他地方人們的心愿不同著的。以炎雅之名讓炎默的親人不再悲傷,僅憑她伊塔婭莎勾魂射魄的本事便可達成;替炎雅遠嫁,無非是一個簡單的儀式罷了,儀式一旦完成她也便將愿望達成;自己好好活著,說起來這才是最最好笑的了,要知道,她們生活在隱時代的人可是十分珍惜生命的,因為她們的生命都是在即將逝去那刻被救贖的——她們深知生命的珍貴與不易。
“OK!”如此簡單的心愿,伊塔婭莎自是不必考慮。更何況,即便是復雜她也會答應,那便是他們這些穿梭在各時代間活躍在時光軸中時空使者的使命。只是,她分明要說的是OK,可結果當她脫口而出時,卻換做了“好”那么一個字。時代呀時代,時空使者的語言卻是受到了時代約束了的,語言上永遠是與時代匹配、與國度匹配——沒有任何的語言障礙——有的,怕也只是思想的不同而已。
一路送行直至五里堤,直至伊塔婭莎上船,直至船行出百丈開外,炎默陪同著母親還靜靜的望著模糊間伊塔婭莎的身影。母親落淚了,他看見,那是不舍與喜歡的淚,好似真是因女兒的遠嫁與不舍而生出的。那,便是伊塔婭莎的能力吧,他想。伊塔婭莎,她應該是個仙女的吧,擁有著神奇的力量,能夠將人們的愿望達成。雖然,她并非自己的妹妹炎雅,但——有她的出現、有她的存在,真好!——至少,還留有母親與他希望與懷念存在;至少,讓他們有一個精神的寄托。“小雅,一定要好好的!”他抬頭望天,緊接著又望向遠方的河面,好似那話是對天上的炎雅說的,又好像是對著遠處的伊塔婭莎說的。
伊塔婭莎住過不少的旅館,但這第三時代的東方的旅館,她卻是頭一回住。并且似眼前這般建造怪異的旅館,她也是第一回見。是了,東方的古建筑她見未曾見,東方人們稱之為客棧的旅館她聞所未聞,感覺怪異是自然的。伊塔婭莎在時光軸里穿行已經不是一兩年了,只是她曾經去過的那些時代,伸出指頭數一數也不過是第二時代南極洲的9世紀、第三時代北美洲的15世紀、第三時代歐洲的26世紀。在這兩個時代的三個世紀里,她幫助九個愿主達成了一共二十七個愿望以及一個附加愿主的愿望,這樣的修為在隱時代已經是三星級的使者了。要知道,有時候一個愿望是需要很久的時間去達成,有的使者可能用上三五年的時間也無法將一個愿望實現。
“小姐,奴婢能進來嗎?”乙珊立在門外問道。
乙珊,她本是炎雅內屋的丫鬟,在炎雅離世后應炎默的吩咐照料伊塔婭莎。對伊塔婭莎其實她還心存戒備與恐懼的,畢竟從來沒有誰能夠像她那般沉睡兩年不吃不喝卻還活著,并且在兩年后那般自然而然的醒來。有時她也難免猜疑,伊塔婭莎會不會是妖精,畢竟她那雙寶藍色的眼睛自古至今是未曾出現過的,那頭金粟色長發至今是未曾聽聞過有的。
“進來。”伊塔婭莎悠閑的躺在床上。她房間的門是大敞著的,她根本不知,在這第三時代17世紀的東方這樣的行為是為道德風尚所不容的。“再次重申:伊塔婭莎——我的名字,記住了。”雖然對穿梭于時光軸里的時空使者而言沒有所謂的語言障礙,但思維上的不共通卻是又一種不可改變的代溝。
“小姐,奴、奴婢不敢!”乙珊的不敢并非客套話,而是真心的畏懼伊塔婭莎。
不敢?只是叫個名字而已,這便不敢了。在醒來與這個時代人們相處的幾天里她可算明白了:第三時代17世紀的東方,這里的人們說話都是文縐縐的慢吞吞的,而且什么禮儀風俗之類的復雜而繁多。第三時代的東方,這是莫卡西娜一直向往著的,難道就因為這些東西?對此,伊塔婭莎不能茍同。“你以后別跟著我,不習慣。”乙珊跟來是炎默的吩咐,但她知道其實乙珊是有些不情不愿的。只是有一點她不明白:乙珊分明是不情不愿,可為什么卻還是要跟呢,分明炎默是那么好說話的人。還是說,第三時代的東方,有些人們是沒有說拒絕的權利的,就像——西方國家里的貴族、平民階級之間膚色與貴賤、種族的差距。
將一盤點心放在桌上,乙珊退立一旁,頷首道:“小、小姐,少爺吩咐奴婢一定要好生照顧小姐,請小姐您不要趕奴婢走!”雖然心里有著懼怕,但主仆終究還是主仆——雖然伊塔婭莎并不認可。“小姐,這是我們襄延特產梅子糕,夫人吩咐奴婢給您準備了好些。”
梅子糕?在此之前伊塔婭莎還真沒聽說過這么一種名字的糕點,這東方的東西還真是與西方不同。隨手拿起一個往嘴里送去,入口即化的感覺,還不錯。吃完后拍拍手,有些疲倦,伊塔婭莎開始解去外衣。
當乙珊看到伊塔婭莎這般自然的解衣寬帶之時她嚇了一大跳,雖然同為女子,但突然間的舉措還是會讓人羞澀,更何況此時房間的門還是大敞著——這,可是敗壞風俗的、為世俗風尚所不容的。“小姐您別!”乙珊一邊匆匆的跑去關門一邊大喊,但剛喊出口又覺得不對,畢竟這種事是不能聲張的,若是叫旁人聽了去那伊塔婭莎的名譽可就毀了。
乙珊突然的舉措和大喊令伊塔婭莎感到很是奇怪,她不知道乙珊在嚷嚷個什么緊張個什么。
“小姐,您不能這樣,若是被別人瞧了去對您的名譽大為不利。”乙珊看得出,伊塔婭莎對名譽之事是一點也不放在心上。“小姐您是豫南王府未來的王妃,萬事須得小心謹慎才是。”雖然她怕伊塔婭莎,但有些話她還是得說,因為比起伊塔婭莎,高高在上的豫南王更是叫她害怕——她不想因為伊塔婭莎漫不經心的舉措叫人落了口實,畢竟豫南王府的王妃不是那么容易當的。
“豫南王是什么人?”之前伊塔婭莎也聽炎默提起過豫南王、豫南王府,但對豫南王這么個人她卻是沒有半點概念。
“豫南王是一位因功而受封的王爺,算起來也是當今皇上遠親。傳聞豫南王是我們大明最英俊、最張揚的王爺,王公貴族家的小姐們誰都想著嫁到豫南王府成為豫南王府的王妃。”但,不是每個人都有著這樣的機會,不是每個人都像伊塔婭莎一樣的幸運。乙珊不明白,為何伊塔婭莎會同豫南王牽扯上關系,據她所知在此之前他們炎府與豫南王府是半點關系也沒有的,更別提會攀上豫南王府那個高枝了。豫南王為何要選伊塔婭莎做豫南王妃乙珊不知道,但她知道的是這絕對不是少爺跟夫人的意思,炎家充其量只算是個較為有名的小商家而已。她有聽到過一些傳聞,好像是說當豫南王妃是伊塔婭莎的意思,是伊塔婭莎主動攀上高枝。雖然乙珊對伊塔婭莎并不了解,但她卻也能確定,伊塔婭莎根本就沒有那個意思,她甚至對豫南王妃的地位有著不屑的呢!更何況,自伊塔婭莎醒來之日起她就伺候在身邊,根本不見得伊塔婭莎有同誰取得聯系過,放出風聲說是只有她才能匹配豫南王之事更是沒有的事。可是,既然不是炎家,不是伊塔婭莎,也不是豫南王,那么又會是誰呢?難道說,是伊塔婭莎所認識的人么?
“王爺?是同伯爵一樣的地位嗎?”在伊塔婭莎的記憶中,也只有伯爵的等級與乙珊所謂的王爺有些挨邊,但她卻不知,其實伯爵之類的劃分,最初就是源于中國的。
“伯爵……奴婢不知。”乙珊不懂什么伯爵之類的稱謂,畢竟她只是一個女婢,畢竟世俗所倡導的是女子無才便是德。
“那就應該是伯爵了。”伯爵那些什么的,同第三時代17世紀的歐洲還是挺相似的,那個時代那個世紀才是她所向往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