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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大唐2006

第十四章東溟巨舶

一輪箭雨之下,甲板上死傷過半,處處火起,當楊浩安頓好素素,聽到動靜趕上甲板時,便看見這樣一幕慘狀,當場震驚原地,手足冰涼。

素素也隨后跟上來,驚的啊的一聲,舉手掩口,騰騰倒退兩步,險些沒摔下船艙,被楊浩及時出手拉住,就在這時,只聽啪啪連聲,楊浩扭頭看去,幾乎嚇出一身冷汗。

原來這種強行轉舵,無異于與底下千鈞海水相抗,人力萬萬不及,非得用上絞盤相助,那船頭兒臨死之前本已調整好了,不料對方箭枝燃著火油,落在絞盤上立時呼呼燒起,就這一會兒功夫,粗大的麻繩竟被燒斷數股,接連崩斷,舵柄倒轉,船身漸漸向原位漂回。

此刻那巨舶已經沖到近前,毫不減速,只看兩船大小差距,只要給那巨舶撞上,便是船毀人亡之虞。

幸存的水手們個個亡魂大冒,拚命奔將過去,一個、兩個、三個,都飛撲向拖在地上的纜繩,卻匆忙之中哪里站得住腳,全部被橫拽在地,纜繩脫手飛出,化作一條蛇形嗖的彈上半空。

一名手臂中箭的老水手滿面呆滯,口中喃喃只道:“完了!完了!”

“我靠!”一聲怒吼,楊浩身形電射,鬼魅般穿過眾人路前,躍上臺板,雙手齊住抓住舵柄,暴喝一聲:“給我回來!”

九玄功法剎那間運轉極致,一股氣機猛然間從楊浩丹田涌出,逆運三焦,沿手少陽經分注兩臂,楊浩雙目血紅,牙齒咬得格格作響,那舵柄竟在他雙手下一寸一寸的往原處回移。水手們都是看得目瞪口呆,那老水手當先反應過來,大叫道:“快用繩子!”

余人這才醒悟,一名身強力壯的水手已帶頭跑到楊浩身邊,飛快的用繩子套上舵柄,一起用力回拉,當即又有幾人上前幫忙。另一部分人則被老水手叱喝著去轉桅座,重整帆向。

眾人齊心合力之下,船身漸漸得回控制,待那巨舶駛到,除了一開始船身劇烈搖晃了一下,竟以咫尺之差險險避過。

一時間兩船平齊,船身摩擦,海水激蕩,楊浩馬步站穩,一手死死扳住舵柄,憤然抬頭看去,只見巨舶之上也有人望下來,卻是名面色冷漠的白衣年輕女子,身旁還站著一個勁服青年,其余一排靠舷武士都是張弓搭箭指著自己,此刻若是對方有人下令,楊浩相信自己死的絕對不會比船頭兒好看多少,但他此刻心中,卻是出奇的一點畏懼也沒有,怒火充膺的對上那白衣女子的目光,寸步也是不讓。

見楊浩如此,白衣女子眼底不由閃過一絲奇異的神色,忽然眼神一縮,扭開頭去,那勁服青年上前一步,將她護在身后,對楊浩露出一絲不屑的冷笑。

沒用多少時間,巨舶就與商船擦身而過,破浪遠去。

楊浩心頭一松,那舵柄刷的彈回原位,竟把楊浩帶個踉蹌,停下來時竟是全身脫力,眼前發黑,身后更汗濕重衫,緩緩坐倒在地。

劫后余生的水手們也是長出一口大氣,對楊浩暗暗感激,見他累成這個樣子,都不敢來打擾他,靜了一會兒都四散開來,滅火的滅火,救人的救人,寂然無聲的忙亂著,面對著滿船慘狀,一股黯淡的氣氛沉甸甸的壓在每個人的心頭。

“老爺!”素素哭著奔了過來,跪倒在楊浩身邊,眼圈一紅,便忍不住哭了出來。

隨后又有六艘掛著海沙幫旗號的大船經過,看也不看商船一眼,循著巨舶逃逸的方向追去,速度上卻是慢那巨舶太多,前方海面,早已看不見巨舶的身影。

※※※

楊浩有氣無力的坐在舵盤下,神情消沉,一時無語。

素素一張俏臉上猶帶淚痕,心中只想看著他就好,對外間一切都是不在意了。

這時只見水手們從底艙一箱一箱的抬了十幾個大箱子上來,全部擺在甲板上面,一個身強力壯的水手拿著根鐵棍上前,正待要撬,一個老水手忽然氣呼呼的從船底跑出,大叫道:“姓高的,若不是船頭大恩收留,你早就變成海盜了,現在船頭剛死,你就敢壞規矩,還有沒有良心!”

那姓高的壯漢正是之前領頭去幫楊浩之人,那老水手則是方才帶著箭傷提醒用繩子之人。

姓高的道:“船頭跟貨主都死了,老子還干個屁,還不如取了貨大家分分,各奔前程吧!”

老水手更是大氣:“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自己不求上進也罷,還要連累大家,有我陳老謀在,你休想如愿!”

楊浩大出意料之外,不禁仔細向那老水手打量,只見此人黃皮瘦骨,滿面海風之色深刻,倒是個經常跑船之人,不過原書中他不是在巨鯤幫云玉真那里么,還曾教雙龍偷東西來著。

姓高的壯漢怒笑一聲:“什么叫連累大家,你看這船上尸首,大海之中,本就是強存弱亡之地,你不殺別人,注定就被別人殺!”

此言大起眾人共鳴,連楊浩也微微一嘆,抬頭只見那些水手你望我我望你,不約而同移動腳步向那姓高的壯漢靠近,陳老謀只氣得臉色鐵青,站在那里吹胡子瞪眼,卻奈何對方不得。

楊浩向素素使了個眼色,用手搭在素素肩上走到人圈中,他適才力挽狂瀾,已博得眾人感戴,此刻出面,余人自不用說,連那姓高的壯漢也停下手,略帶恭敬的看著他。

“張爺!”陳老謀求助似的向楊浩開口,楊浩卻問道:“你是陳老謀?”

陳老謀不明其意,下意識的點頭,只聽楊浩又問:“聽說你擅長機關削器,還有一手神偷絕技?”陳老謀面上一紅,忙道:“雕蟲小技,不敢勞張爺掛齒!”

楊浩自稱張三,卻是眾人都知道的,因此皆以張爺呼之。

楊浩點了點頭,暗暗尋思自來船工水手,多是年輕力壯之輩,像他這么大把年紀還能在船上立足,必有一技之長,又適才見他調度眾人搬帆轉舵,井井有條,確非等閑之輩。

那姓高的壯漢忙上前道:“張爺,現在船頭和貨主都不在,船上一切,全憑張爺作主,我高某絕無二話!”

“原來貨主兄也死了!”楊浩心中微微一黯,看了看甲板上的箱子,又見眾人都眼巴巴的望著自己,遲疑了一下卻問道:“船還能往前走嗎?”

陳老謀面露難色道:“右舷艙壁被那只大船撞裂,底艙進水,必須找岸修補!”頓了頓又道:“大家都下去搶救貨物,哪知這姓高的見財起意,竟要獨吞,這是壞規矩的,張爺你可不能讓他這么做!”

姓高的壯漢當即怒道:“放屁,哪個說要獨吞,再說貨主都沒了,還談什么規矩!”

陳老謀也怒道:“姓高的,你是不想吃這行飯了!”

壯漢道:“不吃就不吃,老子打家劫舍,現在作海盜也不晚!”

楊浩身心俱疲,本就不耐煩,被他們一吵更是大怒,大喝一聲:“閉嘴,再吵把你們統統丟進海里喂魚!”

他此時已成眾望所歸,無形中自有一番威勢,姓高的和陳老謀當即閉口不言,悻悻的互望一眼,各自別過頭去。

楊浩道:“船上現在還有多少兄弟?”

姓高的搶先道:“連受傷的一起還有二十多人,不過現在能動的也就這些了!”說著逐一點去,連他連陳老謀在內,剛好一十三個。

楊浩皺眉道:“那死了多少?”姓高的一怔,這卻是陳老謀清楚,當下答道:“死了十八個,重傷七個,其中還有三人估計也快差不多了!”

大海茫茫,生死難料,聽到如此重的傷亡,在場眾人俱是黯然無語。

楊浩重重的吐了口氣,嘆道:“船壞了要修,傷亡這么多兄弟都得憮恤,既然貨主兄也不在了,就算把貨平安送到,也是拿不到尾金,為今之計,也只好取貨分錢,不過此前還得我們一起立下字據,約明將來遇上貨主家屬,定要原數湊足還上,就當是暫借他的,你們說呢!”

楊浩這個方法也還算公允,陳老謀雖覺得哪里有些不對,但此時此刻也拿不出更好的主意,只好聽從,姓高的卻是興高采烈道:“還是張爺高見!”心中對這張爺已是佩服至極,你看這人就是不一樣,明明是同一回事,我說搶就不好聽,人家輕輕松松一個借字,就萬事大吉了。

當下姓高壯漢操起鐵棍,挨箱砸起鎖頭,其余水手也上前幫忙,兩名水手把最前一箱拖到楊浩面前,得了楊浩示意,便打開箱蓋,只見里面碼著一卷卷綢布,楊浩微覺失望,這東西又能值上多少,轉頭只見素素看得目不轉睛,心知其意,淡淡笑道:“你就去挑上幾匹好看,留著做幾件衣裳吧!”

“真的嗎?”素素大喜,到底妞兒愛俏,奴婢也不例外。

楊浩此時儼然船主,一名水手忙奉承道:“選吧選吧,小姐這么好看的人兒,不置幾件衣服怎么能行?”

“我才不是什么小姐呢!”素素紅臉一啐,卻也忍不住上前挑撿,左拿起一捆紅布來,右拿起一捆綠布來,卻是樣樣都好,樣樣都舍不得。

楊浩見狀,當下轉向兩名水手道:“我作主了,這箱都歸我,你們沒意見吧!”素素嚇了一跳,忙道:“這不好吧,這畢竟是大家的……”

兩名水手甚是識趣,連道:“拿得拿得,這都是張爺的!”

素素心中又驚又喜,接著從箱子下層翻出一捆碎花染布,剛拿起來,便見布下面露出一角黃綢,顏色甚是明艷喜人,素素忍不住拿手去揭,乍一揭開,陽光一照,一道五色光芒忽然從下面閃出,嚇得素素輕呼一聲,連忙后退。

“怎么了?”楊浩一把扶住他,素素驚惶的指著箱子道:“里面……里面……有東西……”

楊浩暗驚,也不多問,一腳便把箱子踹倒,只滿箱布匹骨碌碌的滾了出來,隨后滾出一地瓶瓶罐罐,質地晶瑩,造型古怪,陽光下五色流波,耀花人眼。

船上眾人全驚得目瞪口呆,好半晌才聽陳老謀倒吸一口涼氣,顫聲道:“天哪,這是五色玉!”

在場眾人中唯有楊浩是最為鎮定,蓋因他只楞了一瞬,便很快認出這些怪東西的本來面目:“什么啊,是玻璃瓶!”

記起史書所載,東漢時期,便有羅馬商人攜玻璃制品來中原入市,《舊唐書西域傳》又載波斯國“出……琥珀、車渠、瑪瑙、火珠、玻璃、琉璃……”,皆是后世石英玻璃的別稱,1970年,扶風法門寺地宮出土了多件玻璃制品,造型工藝都已經十分成熟精美,法門寺為大唐國寺,寺內地宮供奉佛骨舍利,有玻璃制品伴隨,足見在當時古代其值不菲,玻璃制品按照配比不同,有折射各種光譜的作用,成品五光十色,因此被時代稱之為五色玉,不過在漢代以前,它還有一個大名鼎鼎的別稱,即是和氏壁齊名的“隨候珠”。

隨珠和壁,國之重器,不可假于私人之手,卻在這十幾箱綢布中塞得滿滿的,讓楊浩立時恍然大悟:“原來又是一個走私販子!”

只看這些玻璃瓶的造型奇特,絕非中土之物,想那貨主得來也是千辛萬苦,頗有故事,如今出師未捷身先死,到讓楊浩撿個大便宜。

分臟不均,同伙毆斗的事楊浩聽得多了,一見眾人眼色不對,立時大喝一聲:“這是大家的,誰也不能私吞,全部封箱裝好,那個那個誰?”一指那高姓壯漢,高姓壯漢忙答道:“小人高占道!”

他為人粗魯,與船上余眾關系并不睦切,這點楊浩剛剛見他跟陳老謀爭嘴,并無人出聲相助便已心知肚明,此刻正是用他之時。

“高占道,你帶兩個人把東西裝回箱內,清點數目,給我牢牢看好,不準別人接近,陳老謀,你作來掌舵,剩下的人都歸你管,大家各就各位,等到了下個港口,我自然給你們公平分配!”

陳老謀一介老邁,也翻不上天去,自是人盡其用,高占道和陳老謀都很服他,聞言躬身領命,各自招人去了,楊浩安排好后,又轉頭向身邊這兩個頗為識趣的水手問道:“你們叫什么?”

兩人一邊一個回答:“小人麻貴!”“小人石介!”楊浩見麻貴滿臉痘皮,石介身形精瘦,都是機靈巧變之輩,否則也不會第一個過來拍馬屁,當下低聲道:“你們兩個就先下去,隨時替我注意這船上眾人的情況!”

兩人心領神會,忙點頭哈腰的得令。

沒用多久,陳老謀指揮眾人清理好甲板,再度揚帆起航,高占道也帶人把貨物搬進甲板上一間獨立艙室,關門上鎖,安排人手輪流守衛,鑰匙自然是楊浩保管,中間只在高占道向他匯報的時候,楊浩又問了一句:“你說你叫什么?”得到答案后竟愕然了半天,才揮手讓高占道退下,弄得高占道一頭霧水,退下后竟是心中忐忑:“難道俺這名字起得不好,不討張爺喜歡?”一時頓起改名之念。

※※※

靜夜揚帆,楊浩親自下廚房準備了酒食,邀來陳老謀和高占道,坐在船首聯絡感情。

船上食材不多,多是咸肉咸魚,難得楊浩前世手藝不錯,調治的恰到其味。為那箱五色玉起見,楊浩曲意籠絡二人,又讓素素侍立在旁給大家斟酒,陳高二人更是受寵若驚,對楊浩越發恭敬。

楊浩問起,才知高占道原是涿縣隋兵,后來跟隨楊玄感造反,兵敗潰逃,流落東海,若非船頭收留,只怕早已經做了海盜,而陳老謀原為手藝匠人,因生計所迫才作上船工,這一作就是四十多年,也跟過好幾任船頭,于東南附近的海上,也算小有點名氣。

對于楊浩的手段氣度,兩人親眼見識,自是佩服不已,如今船上又有重寶壓鎮,錢途光明,自是下定決心跟著楊浩,心中早已把他視為首領。

其間眾人又談起那艘巨舶,對其兇殘手段憤恨不已,雖然對方也是急著逃命,遇上堵截先下手為強,亦無可厚非,但后來發現誤擊,仍然以船直撞,那就實在是草營人命,本性涼薄了,陳老又謀取出一截在船上挖出的三棱形箭頭交給楊浩,只見上面清楚鐫刻著“東溟”二字。

陳老謀道:“這東溟宮地處東海之外,一個叫琉求的小島,歷來神秘莫測,只知其門中全是女人,在江湖中以鍛造神兵利器聞名,每隔數年,他們都會來中土,挑選一些資質上佳的少年少女,載回琉求撫養,卻不知道怎會和海沙幫起了沖突,倒把我們遭了池魚之殃!”

高占道則怒哼一聲:“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楊浩默然無語,對方所作所為也實在可惡,但要報仇么,那還就真要從“長”計依了。靜了一會兒,才開口道:“老陳,下個港口什么時候到,你估計這些貨能賣個什么價錢?”

高占道也只是逞逞口舌之快,真要他去報仇,恐還沒那個膽量,見楊浩不接口,也只能閉起嘴來喝酒。

陳老謀道:“往下經崇明島,大概要兩日后到常熟,到于貨值,這東西著實罕見,恐在常熟賣不出價錢,若能轉進大江,到江都去……”

“江都不去!”楊浩斷然道:“大不了多費些時間,我們在常熟修好船,補充食水,然后往準北去賣!”

陳老謀點頭道:“那樣也好,江淮這一帶太亂,樹大也是招風,干脆從淮水上運河,到洛陽去,必定能賣個天大價錢!”

楊浩笑瞇瞇的點頭,三人一想起洛陽城的富庶景象,一時都是心熱的緊。

這時忽然麻貴匆匆跑來,叫道:“張爺,張爺,又有船來了!”

楊浩嚇了一跳,急問道:“什么船,海沙幫?”

“不是不是!”麻貴一頭大汗的道:“對方掛巨鯤幫的旗號,打風燈要我們停船!”

話音未落,便聽啪的一聲,陳老謀酒碗墜地,夜色下,一張臉頓時蒼白起來。

楊浩霍然起身,只見前方船影出現,風燈高照,一個女子聲音遠遠跨過海面傳來:“陳老先生,云玉真聞先生大才,誠意相邀,何吝一見!”

楊浩大訝,目瞪口呆的和高占道一起看向陳老謀,異口同聲道:“找你的?”

陳老謀面色難看之極,仿佛要哭了一樣:“他們……他們逼我入幫會!”

初照人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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