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其實是個神仙啊?”一路上蘇淮聽著王司遇的猜測,腰身再也沒有扭動一下。腹誹都找不到重點。
王司遇見蘇淮不再動彈,神色暗了暗。
“真是瘋了,對著一顆草藥說什么鬼話。”王司遇的聲音像一盆涼水唰的就打在蘇淮身上,涼涼的、冷淡的聲線讓蘇淮不快的扭動了身子。
扭得劇烈極了,蘇淮覺得自己的頭都快扭到地面上去了。王司遇一下子又樂了,蘇淮沒想到人這種生物情緒跨度居然如此之大,怔怔的停了下來。
“那你知不知道,哪里有芍藥。普通的草藥就好。”蘇淮只好伸了一根葉子指了指南面,感情他當自己是萬事通。
若說,蘇淮是什么時候準備跟著王司遇一世又一世走下去的。大概是這個時候,盡管缺了一味藥,自己可以填補上,但是他卻不愿意;他說自己扭得真好看,很聰明,很會打卷;他對自己展開的笑顏。
王司遇似乎有什么特質,總是吸引著妖精。蘇淮在王司遇身邊的第三年,也就是他弱冠的這一年。同遇藥館來了一位周身環繞著仙氣的男子,看樣子也只有二十三、四歲的樣子。像畫似的好看。名字叫顏卿。但蘇淮起初卻對他沒有任何好感,因為顏卿的眼神略過她的時候,她總覺得自己被看出了真身,雖然現在她就是真身。
后來,她漸漸對顏卿的態度好了起來。因為她發現,顏卿處理掉了經常在藥館周圍不懷好意的妖精們。
一次顏卿背著暈倒過去的王司遇走到房間內,他把王司遇放在床榻上。她瞧見王司遇面色發白的躺在榻上。而顏卿的嘴角也有一絲血跡。她緊張的用神識第一次呼喚了他。顏卿未停下,只是悠悠的說了一句。
“擔心他,那就快修成人形。”蘇淮應了一聲好,下定決心似的又轉過頭看了看榻上的王司遇。
之后,顏卿時常在王司遇的房中坐著。蘇淮知道,顏卿是在幫助自己。他身上的仙氣有助于自己的修煉。
這一世直到王司遇死去,她都沒有能夠修煉成人形。之后的生活,她被顏卿送回山中。這回她不但失去了大蘑菇,還失去了王司遇。為什么感覺失去了王司遇,這樣自己心難過,她不安的扭動著腰肢,想要舒緩疼痛。
第二世的時候,他是進京趕考的書生。只是一身行頭變成了粗布衣服,但她仍舊知道是他。她剛剛能化成人型,但只是小丫頭的樣子。
他還是一樣的好心,收留了這個臟兮兮的小丫頭。蘇淮掐算著日子,在他弱冠的那一天離開。她不想讓顏卿看到,自己還未強大。她需要強大,她要取代顏卿的位置。
第三世,他是除魔衛道的道士。她盾著他的氣息,卻只能跟他保持很遠的距離。他只需動動手指,自己便能為他所殺。
第四世,他是私塾先生。第五世……
直到現在第七世,他是丞相的兒子,張恒。
修行千年,一株芍藥花妖。竟然還是被有邪心之人打傷,如今被抬去了敵營。但幸好,顏卿已經來了。不知道顏卿會不會說自己不爭氣,還是那個不能保護自己還會拖累別人的小花妖。
“妹妹,今夜便在這里好生休息著。姐姐日后找你,你定是不要拒絕。”花娘屏退了兩名抬著蘇淮進花樓的腳夫。輕笑的說著話,但蘇淮感覺耳朵像被什么塞住了一樣,一句話都進不到自己的腦子里。
蘇淮也不作任何回應,花娘自討了個沒趣,轉身就出了屋子。就聽門外傳來一男一女的聲音。
“這蘇淮莫不是被你打傻了吧,下次這種事情我不干了,像是求祖宗一樣。”花娘酥得入骨的聲音。
“好好好。下次不讓你做了,這種又臟又累的活都給我做。”男子的輕哄聲。花娘似乎滿意了,輕輕哼了一聲便不再在這個話題上多加逗留。再說了什么已經聽不清楚,兩個人已經離蘇淮的房間越來越遠了。
次日,張恒早飯是被傭人送到房里的。解聆吃過早飯之后,舒展了一下腰身坐在石桌上。丞相府的后院有一處活水,應該是與城內的哪個河是想通的。上邊浮著綠葉,綿延著遮擋了半面的湖面。解聆撿了幾塊石子,稍稍彎腰擲了出去,石子在水面彈跳了三次,最后水面歸于平靜。
解聆沒耐心的把手里其余的石子都扔到了湖里,濺起了水花剛好打濕了她的裙角。解聆慘兮兮的樣子,像是從湖里游了一圈剛上岸。
解聆換回了昨晚洗干凈的白衣服。隔壁的顏卿正端著書看得認真,另一邊的張恒因為宿醉正在榻上養神。不如出去走一走,張恒若有什么事情還有顏卿呢。打定了心思,顏卿登時高興了。
說來除了初到皇城的那天,其余的半余月她都待在丞相府。雖說其中沒少跟張恒出來,但自己沒有顏卿的道行也不敢隨便東張西望,導致丟掉目標就不是什么好事兒了。都是走馬觀花,沒有一點逛街的樂趣。
解聆初初往街上一站,只覺得四處的眼光一下子被扯到了自己的身上。如果解聆沒想錯的便是因為,大家閨秀都在家里好生生的待著。解聆故意的側了側身子,將身后的劍露出來。四處才仿佛了然一般,原來是習武的姑娘,怪不得在大街上這么張揚的走。
解聆先是去訂了幾套衣服,其中她還大發好心的給顏卿定了一套白衣。白衣的衣角出是青色的一朵牡丹,妖嬈中卻又有一股清淡之意。解聆滿意的點頭,顏卿穿上定是能十分好看。
解聆付了定金,交代做好了以后送到丞相府去。
解聆走了一會兒覺得有些口渴,這皇城比起頃城來說大得不是一星半點。解聆估摸著自己還沒有摸到繁華的地方,這周邊只有一個三層的樓閣看起來十分氣派,但卻緊閉著門,沒有什么人的樣子。
解聆在三層樓閣斜對面的一家茶鋪坐下。小二過來續了茶,解聆好奇的打聽。
“對面那個樓,是不是生意做不下去了。大白天怎么緊閉著大門。”
“怎么會,皇城里它的生意做得最大。”小二笑了一聲,也不打算給解聆解釋疑惑,而是神秘的一笑。
解聆皺了皺眉,莫不是賭博之類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