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姑娘,那處就是霓裳閣了。”郭太守陪笑望著這位清冷的霓裳姑娘,雖然霓裳姑娘是青樓女子,但是連皇親國戚,達官貴人都要賣她幾個面子,何況她又是如此美麗動人,今人一見果然是傾國傾城,但一身卻感覺冷冰冰的,縱是艷陽高照,也覺如臥寒冰,瑟瑟不安。
容州賽舟節,本是民間賽事,卻不料今年霓裳羽衣舞絕世之名聲震昭唐的霓裳親來參賽,著實讓他捏了把汗,幸好今日霓裳姑娘拔得頭籌,不然自己可要寑食難安了。
霓裳姑娘在道側群眾的熱烈歡呼聲中來到了霓裳閣前,稍稍抬頭,閣前匾上那幾個溜金大字‘霓裳閣’撞入眼簾,心中微微一動,正待細看,頭頂傳來一個清脆興奮至極的聲音:“霓裳姑娘!”
霓裳抬頭望去,眉頭輕皺:她怎么會在這里?一時有些猶豫,還要不要上這霓裳閣。忽見文珠身側,青袖在空中揮過,一杯清酒于窗前灑下,又倏然收了回去,再看卻見不到執酒之人身形面目,只是這一袖一灑之姿態,令霓裳心頭一驚。
舵手迅即跳下馬來,隨從之人忙紛紛下馬,涌入霓裳閣,當前驅散圍觀人群,簇擁著霓裳上了三樓。郭太守更是親帶衙役在樓下擋住如潮人流,維持秩序。
見他上樓,文珠嬌笑著迎了上來:“霓裳姑娘,恭喜你,真是太精彩了!”
霓裳看都未看她一眼,直奔窗下桌前,已不見了方才那道青影,只余一個月瓷酒盞,散發著冷洌的‘霓裳酒’香,桌上兩碟冷菜,正是‘青梅酥爪’與‘荷葉香絲卷’。
她目光急掃向閣內,一個青影正沿樓梯而下,霓裳忙追了過去,忽聞身側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霓裳姑娘,多日未見了。”
霓裳停住腳步,面上冰雪消融,淡淡笑著轉過身來:“三皇子,您怎么也到這來了,也不通知霓裳一聲。”
蕭文軒微笑道:“我也是今日方到,一來就見霓裳你英美一面,實是給了我意外之喜啊。”
霓裳一面走向蕭文軒,一面望向樓梯,那道青影已悄然消失,她忙向蕭文軒行了個福禮:“三皇子,您稍等片刻,回頭咱們再敘話。”說著匆匆追了下去。卻見樓下人頭攢動,眾人皆以崇敬仰慕的目光看著她,早已不見了那個青色身影。
霓裳只得轉身上樓,走至蕭文軒身側坐下,側頭望向窗前桌上擺著的兩碟冷菜和一杯清酒,心中漸涌疑云。
文珠剛要叫到“霓”
蕭文軒右手輕擺,止住文珠欲說話之勢,含笑道:“霓裳姑娘,在看什么呢?”
“三皇子,方才坐于那桌之人,您可曾看清楚?”
“似是一青年公子,面貌如何,我也未曾看清。怎么了?”蕭文軒不由有些訝異。
霓裳轉過頭來,恢復清冷神態:“沒什么,可能只是巧合罷。”她正顏道:“不知三皇子到這容州城來,可是有何要事?”
蕭文軒眼中閃過冷冽之光:“沒事,只是在宮中呆久了,帶文珠出來走一走,霓裳姑娘你呢?今年怎么有這等閑情雅興來參加這賽舟節?”
“三皇子您還不知,我豈是愿意這般行事之人,只是媽媽吩咐,不得不從罷了。”
蕭文軒想起一事:“對了,霓裳,我要問你,今日助你那舵手是何許人,身手似是相當不錯,可是你云樓新進之人?”
阿離見那霓裳下了翠葉橋,往霓裳閣而來,便舉起酒杯灑下‘霓裳酒’,心中默念道:紅顏易老,待容顏逝去,又是怎樣的境遇。
她聽得樓下喧嘩之聲,不愿再呆在這處,站起身來,見數十名隨從打扮之人蹬蹬上樓,忙從鄰桌那十幾名錦衣大漢身后悄然而過,乘眾人紛亂之際下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