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也是”沈正應了一聲,給修零發去。
不一會兒修零就傳來一張清秀女生的照片,黃思琪和林謙都聚到沈正的身后看,黃思琪感嘆道“長得不錯呀,這樣才能配得上我的小修零嘛”又多看了幾眼,小聲的疑惑道“不過,她怎么看著這么眼熟呀,好像在哪里見過”
黃思琪的話使其他兩人也多看了幾眼,沈正也同樣覺得好想在哪里見過,但是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林謙揉了揉眼睛,看清楚后恍然大悟,神情大變,沈正和黃思琪看著林謙吃驚的表情,都不解道“怎么了?你知道她是誰?”
林謙除了驚訝,還是驚訝,還嚇得說不出一句話,腦海一片空白,甚至連沈正和黃思琪的話也沒聽進去。
黃思琪猛得撞了撞林謙,在黃思琪的撞擊下反應過來,黃思琪問“怎么了,掉了魂兒似的”
林謙深呼吸了兩口,緩和了自己的情緒,沈正看著林謙的表情,從驚訝到感慨,從感慨到慚愧,慢慢模糊的記憶也清晰起來,當意識到林謙為什么這么驚訝時,自己也瞪大了眼睛“我明白了,林謙……你……”
黃思琪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
“到底怎么回事,她到底誰呀”黃思琪問了起來。
林謙沒有說話,只是緩緩從口袋中掏出一張很久以前相片,相片上的三個人緊緊的擁抱在一起,顯然是一張合影照,照片里是一家三口,這張全家福顯然不是林謙他自己的,這是他在軍隊時,從一對販毒的夫妻身上翻來的。
黃思琪知道這張照片的來歷,看到這里,黃思琪已經知道為什么自己看溫若的照片這么眼熟,原來這張照片上的女孩就是溫若。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三人沉默了許久,黃思琪不知該怎么說才好,總之先打破這樣的僵局“怎么辦……雖然他們販毒,但是你殺了她父母”
雖然明知道這樣問也得不出答案,但是黃思琪還是問了。
“不知道”林謙不出所料的這樣回答了。
如果林謙知道怎么做,胸前也不會一直帶著十字架,就因為內心中有一種愧疚,所以才用宗教來安慰自己。
沈正說“我叫修零過來吧”
“叫他來干什么”黃思琪問。
“這件事我要告訴修零,以后溫若的身邊總要有個人照顧吧”沈正的話讓其余兩人沉默,沈正的話沒有錯,也許這是最好的選擇。
真相必須要揭發,而溫若失去了的幸福需要有人來彌補,而彌補溫若的那個人,也許就是修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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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零收到信息,聞到一股怪怪的氣味,沈正不斷的說著“什么都不要問,下個星期回來一趟,我們有事要告訴你”
根本聽不懂……
過了一天,修零和溫若約好時間,兩人在學校門口集合,修零打扮得整整齊齊,溫若則有些隨便,不過即便是便裝,走在大街上也夠養眼的。
溫若走在自己身邊,修零滿是緊張和不自然。
坐了很久的車,來到游樂園,龐大的建筑物配合著孩子們的喧囂聲,使修零滲出一身冷汗,兒童和情侶在身邊穿梭,熱鬧的景象映入眼簾,頓時一陣頭昏目眩,不過因為是自己提出的要求,所以使勁甩了甩腦袋,提起精神,邁開步伐,溫若有些心不在焉,東張西望像是對什么都不感興趣,修零問了她玩什么,她好不在意回答“隨便”,她無所謂玩什么,更或者說玩什么都可以。
修零帶著溫若像是走流程一般,玩了幾個比較有代表性的之后,走到了摩天輪前,大概是因為摩天輪太慢,城市里的人習慣了喧鬧的環境,讓他們一瞬間放慢節奏,實在太難,就像看煙花一樣,早就習慣快節奏生活的人,不會停下腳步,欣賞到煙花的神奇和美麗。
兩人站在巨大的圓環前,抬頭仰望了一眼,有些擔心高度會不會太高了……特別是頂點,修零腳有些發軟,因為他想在摩天輪到達頂點的時候表白……
心理學中的效應——吊橋效應,在吊橋上表白時,對方會認為自己心跳加速是因為喜歡對方,而不是被吊橋嚇的,所以,同理在溫若感到危險的時候表白成功率最高!
深呼吸了一口,走進了座艙,挺直身板,繃緊神經,可能是因為太緊張,手心里直冒汗,修零模樣戰戰兢兢,而溫若則是一副坦然自若,以輕巧的步伐跨進座艙。
“摩天輪我還是頭一次坐”溫若帶著天使般的微笑,淡淡的,柔柔的,靠在窗邊的扶手上,注視著窗外。
“是嗎,真巧,我也是頭一次”修零沒有告訴她,其實不僅摩天輪,連進游樂園都還是頭一次。
溫若不知有沒有聽到修零的話,愣愣的看著窗外出神,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一些,見她的樣子,修零不自不覺也笑了,那么單純簡單的女孩……
莫名的在心底深處泛起了一股保護欲,好想永遠保護溫若不被受傷,永遠讓她帶著單純的微笑,一直笑著活下去。
修零也望向窗外……
以前一直不知道游樂園中高達幾十米的摩天輪到底有什么意思,既不刺激,時間又長,簡直無聊至極,不過現在明白了,摩天輪就是專門為了情侶設計的吧,不到兩平方米的空間,足足十分鐘的獨處時間,座艙圍繞著圓心,緩緩的升入高空,在幾十米的地方與喜歡的人俯視底下的一切,一起心跳加速,一起升起,一起降落……
“下次,我們再來坐摩天輪吧”修零說。
溫若輕輕的應了一聲。
“溫若,初中的事,你還記得嗎”修零故作平靜問道。
“嗯,都記得”溫若沒有轉頭,仍注視著窗外不斷變化的風景,淡淡的說道。
“我初中好像和你表白過吧”修零也把視線移向窗外,與溫若看著同樣的風景。
“是啊”溫若的表情沒有任何改變,像是聽不懂,或者,早就聽懂。
“三年了,有些事我一直沒有改變”修零轉過頭注視向溫若說“我……”
修零的話被溫若打斷,溫若轉過頭注視修零,認真的說道“三年前要是早點說,我一定會答應你”
語出之后,兩人沉默了很久,片刻后修零問“現在呢”
“三年前我喜歡你,但是現在,也許我對你的喜歡,早已經成為了習慣吧,我曾經每天打開你的空間,想知道你最新的信息,最無助的時候總是幻想著你會從天而降,陪伴在我的身邊,習慣看著你灰色的頭像發呆,習慣看著過去的畢業照片幻想,但是這些慢慢的都變成了沒有意義,直到一天我發現‘幻想你會出現在我身邊’這件事成了我的習慣,就在那時我知道了,我已經不再喜歡你了,我只是一直在保持那個習慣”
時間終究會沖淡一切,讓本有意義的事情變得沒有意義……
修零腦海一片空白,可能沒有想過會被拒絕吧,像石化般定格,當回過神,意識到自己被拒絕后,心頭莫名的涌上一股失敗的感覺,揪心的難受,不過不能讓眼前的溫若知道。
修零強裝出樂觀,笑說“原來如此,畢竟三年了,大家早就變得陌生”
“你知道特修斯之船的故事嗎……”修零痛苦的笑著。
“不知道”
“古時候有一艘航行了上百年的船,名叫特修斯之船,船上的零件不斷更換,幾百年后,所有的零件都換成新的,就這樣,用全部新零件組裝出來的船還是不是原來的特修斯之船?”
“……”溫若不明白修零在說什么。
“你知道特修斯之船,最后還是不是原來的特修斯之船嗎”
“不知道”
修零說“現在的你不是三年前的你,也許我喜歡的你是三年前你在我心中留下的記憶吧”
“是嗎……”溫若還是不清楚修零在說什么。
“是的”修零回答道“特修斯之船還是原來的特修斯之船,因為它存在時空連續性,即便更換過再多的零件,它還是忒修斯之船,但是我們分別了三年,三年前和三年后的你,在我的記憶中是斷開的,所以你在我心里是兩個人,也許我心中的那個你是三年前的你”修零苦澀的說著“也許我已經早就不喜歡你,只是一直放不下三年前的記憶而已”
修零內心中罵著自己——“胡說八道”,“白癡”,“廢物”,“無能”,為什么要這么說,明明還是那么喜歡……我這個笨蛋,無論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后,溫若就是溫若,沒有任何人可以替代。
“是嗎……”
此時摩天輪已經過了頂點,漸漸下落,修零壓抑著悲傷的心情,裝出輕松說道“誒,你現在有其他喜歡的人吧”
溫若表情幸福的笑著,她的表情顯然在幻想那個人的樣子。
“嗯,當然有,他很懶、也很傻,但是很簡單,動不動就會得意忘形,像個沒有長大的孩子,所以每天都過得很快樂,在他身邊看著他搞些讓人看不懂的惡作劇,在成功之后,我覺得也很快樂,我覺得生活快樂最重要,別的都不重要,所以我很喜歡他,那種看上去笨笨傻傻的人”
溫若說完撇眼看了一下修零的表情,得意的笑了一聲,然后帶著勝利者的微笑,仍裝出漫不經心的態度看著窗外。
修零看著溫若幸福的笑容,感受到她也很滿足,溫若的描述,修零不經意的想起了陳馳的臉,也許溫若和陳馳假裝交往,并不是為了騙自己,而是拿自己當作借口,讓她與陳馳多走在一起,一瞬間,修零像是想通了一切。
“原來是這樣”修零苦笑著。
“那就好……”修零嘀咕著“如果是他的話,那就好……”
繞著圓心旋轉一圈,回到原點。
修零雖然還像原來的那樣笑著,但是內心卻做著與表情截然不同的事情。
“我有些事,要先回去了”
修零的笑容很勉強,溫若看得出來,修零轉身之前溫若對修零溫柔的說道“去找一個更好的女孩吧”
“嗯……”修零背對著溫若,輕輕的應了一聲,揮了揮手,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