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零和沐翔攙扶著秋璇,把她帶到一家燒烤店坐下,燒烤店有上下兩層,三人坐到了二樓靠內的位置,秋璇癱軟無力,趴在桌上,烏黑的直發貼在滿是汗水的額頭和臉頰,發白的嘴唇看著就可怕,再加上本身就白皙的臉龐,看上去就像幽靈一樣……
點了一些吃的,不過三人都剛看完尸體,沒有食欲。
“修零,你這次事情搞得有點大,和命案扯上關系了”沐翔說。
“又不是我殺的”修零說。
“但是你也和這件事扯上關系了,你麻煩了”
從接到委托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扯上麻煩了……
修零撇了一眼秋璇,秋璇坐在沐翔身邊,發出軟軟的喘氣聲,修零拿來一次性杯子,在飲水機前倒了一些水。
“秋璇,先喝點水吧”遞到秋璇手上。
“對了,那個學長剛才怎么跑了?”沐翔問。
“我也不知道……”修零只能這么回答。
修零給夏垌打了幾個電話,但是夏垌都沒接,最后對方甚至還把手機給關了。
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
等待著,等待著,差不多十分鐘左右,秋璇慢慢恢復了血色。
為了讓秋璇再緩和一下,修零和沐翔陪在身邊等她,沐翔坐著四處張望,好像在打量這家店的營業額,修零不是做生意的料,所以打開手機上藍白色的游戲圖標——數獨,選擇困難模式。
雖然一邊算著數獨,但是一邊腦海還是想著剛才的事情,夏垌到底想到了什么……
數獨看上去雖然是填數字的游戲,但是其實是推理游戲,需要多向思考,如果單從一個方向思考一定解不出答案,要從橫向、縱向結合起來,排除錯誤的數字。
修零忽然想起教授曾經說過:“看事情要看清楚”
修零模仿夏垌那樣,閉上眼睛,皺起眉毛,雙手架在胸前作沉思狀,凝神靜氣的思考起來,最容易明白對方在想什么的方法就是——模仿對方(共情)。
夏垌和修零的思考方式不同,修零的思維方式是分解,更準確地說是“理解”,把具體的事物分解,然后重組出新的答案;夏垌的思維方式是組合,他能看到非常微不足道的細節,然后通過組合,找出正確的答案。
所以,修零的思維更加豐富多彩,夏垌的思維更加正確無誤。
(修零是歸納推理,夏垌是演繹推理)
夏垌在那種環境,看到那些事情,以他的思維方式思考,他會想到什么呢……
按照夏垌的思維方式,通過已經知道的那些線索推理……
刀痕、教師、臉部、公園、偷情。
畫面在腦海呈現,一幅幅畫面,一點點線索……連接起來。
“這個兇手的力氣很小,死者的臉被多次擊打才打成這樣,按照正常人的力氣判斷,他的力氣不大,因為他的力氣很小,拖不動尸體,所以公園就是第一案發現場,地面上沒有留下腳印,從現場沒有一點蛛絲馬跡看來,他也是個十分謹慎的人,受害者身上有三處刀傷,只有最后一處脖子處的是致命的,第一刀捅在背部,第二刀捅在腹部,第三刀才是頸部,顯然這個兇手是個不自信的人,因為只有對殺人不自信的人才會在別人后背下手,然而因為兇手的力氣很小,第一刀沒有捅中要害,所以受害者只是受了一點傷,受害者受到驚訝,捂著傷口想要逃跑,但是被兇手追上,她拼命的反抗,兇手的第二刀因為對方還有力氣抵抗,所以又再一刀捅向她的腹部,讓她失去抵抗能力,在對方沒有任何辦法抵抗的時候,再在喉嚨處劃上一刀,以致她于死地,很顯然兇手是個非常謹慎的人,把兇手的幾點信息集合起來,他柔弱,自卑,細心,冷靜,謹慎,而且是具有殺人經驗的人,因為他有著十分嫻熟的殺人技巧,精準的只要三刀就殺死了一個成年女性,并且他很有可能是個患有嚴重的口吃的人,因為越是謹慎、自卑的人,越是容易患有口吃……”
口吃……?
這個詞……修零緩慢的睜開眼睛,猶豫了會兒,表情瞬間凝重起來,符合要求的人自己身邊就有一個!
許爾……
不會是他吧……
“怎么了,你臉色怎么也這么難看”沐翔問。
回想起之前的線索,許爾兩年前親身父親突然失蹤,母親改嫁給了繼父,繼父經常打許爾,但是許爾相比繼父更害怕母親,因為繼父只會家暴,而母親會殺人,為什么許爾會這么認為?
修零冥思苦想后抬起頭,露出一副憂郁的眼神。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修零自言自語著“許爾親眼目睹了母親殺人,所以認為母親會殺人,而殺的那個人正是自己的親生父親,許爾目睹了母親殺死父親的全過程,警察發現父親失蹤,調查了一個多月,卻一無所獲,母親成功實行了一次完美犯罪,許爾一切都看在眼中,后來母親改嫁給繼父,繼父脾氣很差,經常打許爾,終于有一天許爾忍無可忍,決定反抗那個男人,他親眼目睹了母親殺人的過程,于是模仿母親的手法,殺死繼父,處理尸體,他同樣也仇恨母親,所以也把他們殺死,于是許爾的父母也和親身父親一樣,就此人間蒸發……”
修零猛然從座位上一躍而起,匆匆忙忙的跑下樓梯,沐翔和秋璇還沒反應過來,修零已經跑出了燒烤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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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檔的住宅區,整潔的墻壁,豪華的裝修,許爾就住在這里,不過這里即將發生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夏垌走進家中,銳利的如同磨亮后的斬刀,許爾期待的望著身后的人,但是他身后沒有跟來其他人,他剛想問“修零呢,他沒有來嗎”夏垌就把許爾拉近了房間,鎖上門……
許爾下意識的害怕了起來,小腿急促的退了幾步,警惕著身前這個男人。
“許爾,其實我一直很討厭你”夏垌說“遇到事情不敢面對,就會怕得躲到角落里,擺出一副可憐樣,我最討厭就是這樣的人”
“你……你是……壞人”許爾畏畏縮縮的退后著。
“是的,我是壞人,不像你的修零好哥哥一樣”夏垌淡淡的說“告訴你吧,想要得到什么,能依靠的只有自己,逃避也不能解決問題!”
“雖然,你看似是成功了,但是最后那次,實在是太失敗了”
夏垌的語氣雖然平淡,但是卻有種把人逼近墻角的壓迫感。
“女教師,是你殺的吧”
夏垌的語氣如閃著寒光般的叫人膽戰心驚。
“我……不是……”
許爾害怕的顫抖起來,恐懼使他說話再一次變得口吃。
“你不承認也沒關系”夏垌從背包中取出一個工具袋,平穩的打開,工具袋中亮閃閃的銀色刀具整齊排列著“你父母其實并不是失蹤,是被你殺了吧”
“還有那三名女教師,其他也死了吧,而且也是你殺了吧”
許爾越聽越害怕,腦門上不斷冒出冷汗,他看了看身邊柜子上有一支削尖了的鉛筆,伸手握緊它,伸出手時才知道,原來自己的手一直在顫抖。
“你是怎么殺了他們的,還有你是怎么處理他們的尸體的,這個我很感興趣”
許爾搖著頭,依舊后退著,與夏垌保持著最遠的距離。
“不過沒有關系,你不說,我也有我的辦法”
夏垌用指尖在刀具上挑選著,忽然在一把手術刀上停下,取出只有0。5厘米厚度的手術刀,用這種手術刀切開人的皮膚簡直易如反掌,夏垌又取出了切骨刀和小鋸子。
“對了,你們家有榨汁機嗎”夏垌望了一眼室內,貌似看不見“沒有榨汁機,滾筒洗衣機也可以,不過這樣處理起來麻煩一點”
許爾不明白他在說什么……
“都沒有也沒關系,畢竟才十二歲,分尸也不需要多久的時間”
許爾聞言,更急促的后退了幾步,貼在墻上,瞪大了眼睛。
“你砸爛她臉的時候一定非常爽吧,她就象征著你的母親”
“一定非常爽,是吧!”
夏垌一切都已經知道了,殺死許爾父母,并且殺死四名女教師的人,就是這個看似天真無邪,膽小又謹慎的許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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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誰與這些怪物搏斗,都需要了解他們還沒有成為怪物的過程……
整個過程:
許爾的母親年輕漂亮,在許爾十歲的時候在外面有了其他男人,被發現后母親和父親大吵了一架,兩人大打出手,母親在廚房拿了菜刀,錯手殺死了父親,許爾親眼目睹母親處理了尸體,之后短短不到幾個月,母親就和那個男人結婚了。
繼父對許爾很不好,時常毆打他,他在這樣環境中成長起來,到了十二歲的時候,他誰也不再相信,那時他的繼父又一次打他,他有史以來的第一次還手了,許爾在被一頓暴打之后,趁對方放松警惕,偷偷拿過廚房的菜刀,他像母親一樣殺死了父親,然后又學母親一樣處理了尸體。
這件事很快就被母親發現了,兩人爭吵起來,他的母親拿著刀恐嚇他,他很害怕,他怕母親會像殺死父親一樣殺死自己,因為他知道母親殺過人,很怕把自己也殺死,他不相信任何人,為了保護自己,所以他先下手殺死了母親,同樣的方法處理掉了她的尸體。
許爾狠自己的繼父,因為他經常平白無故的打自己,但是他更狠他的母親,因為要不是她在外偷情出軌,自己也不至于如此,所以他每當看到水性楊花的女人都想殺了她們,覺得她們不應該活在這個世上,于是產生殺心。
許爾家對面有個模特,他和很多女教師都有曖昧關系,所以每當女教師從模特家出來,許爾就會把女教師請到家里來,然后在對方沒有任何警惕的情況下,從背后殺死對方。
最后一名女教師偷情之后,沒有從正門出來,因為前幾天偷情被發現,所以她變得十分謹慎,她從公園繞道回家,許爾看到后就在公園,許爾沒有多想,熟練的把她也殺死。
砸爛女教師的臉,其實和夏垌說的一樣,女教師象征著他的母親,許爾狠自己的母親,因為她們都長得漂亮,所以才出軌,許爾砸爛女教師的臉就相當于砸爛自己的母親,發泄自己對母親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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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的真實案例改編)案例中男孩不是12歲,是16歲,16殺死自己父母,18歲成為快遞員,每當看到女主人對自己獻媚,他都會想起以前的母親,然后覺得惡心就殺死了對方,男孩患有口吃,在學校時成績極好,長相冷峻,經常被女主人獻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