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攝政王殿下。”
對于蕭靜御的忽然出現,在座眾人這才反應過來急忙跪在地上一時間請安聲響徹整個流光水榭,然而蕭靜御卻巋然不動,就連眸底的清光也未動半分。
“都起來,既然是太皇太后的小宴,各位不必拘禮,”良久,直等到地上的這些人跪得腰酸腿軟了,蕭靜御才緩緩開口。
地上的人如獲大釋,趕忙謝恩,唯有林薰兒至始至終愣愣站在那里,若有所思的瞧著蕭靜御。
“攝政王殿下怎么來了?您方才不是派人來說,政事繁忙······”昕太妃沒想到一直在御書房忙著的蕭靜御竟然會突然來了這里,腆著笑,諂媚得貼上臉去。
“本王方才聽見有人在此不敬太皇太后,所以便來看看,”一雙鳳眸輝映著清華,投射向了站在玉階之下的林薰兒身上,蕭靜御如是說。
聽著蕭靜御的話,再順著蕭靜御的眼神瞟向林薰兒,昕太妃喜笑顏開,急忙攛掇著蕭靜御,“攝政王殿下英明,這里的確有人不敬太皇太后,這可是大罪,攝政王殿下必要嚴懲!”
話音剛落,卻見蕭靜御忽然轉過頭來,琥珀色的瞳孔映著昕太妃臉上的猙獰笑容,不緊不慢的吩咐。
“昕太妃以下犯上,重責四十!”
昕太妃聽到此眼角的笑容頓時凝結住了,臉色灰白,帶著細紋的肌肉僵硬的抽搐著,艱澀的話語滾動在喉間。
“殿下說什么!”
“你們都聾了不成!”
一句話便能撼動整個流光水榭的人心,愣在原地的御林軍還沒來得及動手,便被不知道從那里現身的黑旗軍代替了。
就在看到黑旗軍的一剎那,所有的人的臉色都變了,就連上手端坐的太皇太后的身形也是一晃,仿佛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一般,卻很快恢復了鎮定的顏色。
容祁在聽見林薰兒無恙的同時,也是松了一口氣,如今心頭仿佛是被壓住了一塊巨大的巖石,難受的喘不過氣來。
他如何看不出來,為了替林薰兒出氣,一向來高傲冷漠的攝政王竟然動用了強大的黑旗軍!
“御林軍做事拖沓,不敬太皇太后,不聽軍令,今日流光水榭執勤的御林軍人各打六十軍棍,至于這些人拖出去殺無赦!”
隨著那清冷的嗓音落下,蕭靜御顏色不便,可無形之中早已經將流光水榭彌漫在了血色之中。
不遠處傳來了凄厲的哀號聲,血腥的味道越來越重,整個水榭彌漫在一片凄風苦雨之中,已經有不少膽小的小姐們兩眼一翻嚇得暈倒在了地上。
而太皇太后至始至終表現的很是漠然。
“至于你······”最后,蕭靜御的目光落在了林薰兒的身上。
林薰兒削瘦的身子一顫,緊緊地揪著裙子,終于要輪到她了嗎?
“等一下!”忽然林薰兒伸出了手,叫停了蕭靜御即將要說下去的話,只見她手中晃蕩著一塊白璧無瑕的玉佩,癟著嘴,無比委屈的低聲道,“你說過會幫我的!”
蕭靜御看到這丫頭竟然將他送的玉佩貼身藏著,心中愉悅,不禁笑了出來,“如今你倒是會順桿爬,剛才那些人要傷你的時候怎么不將這東西拿出來給你擋災。”
只可惜,蕭靜御會錯了意,林薰兒可從來就沒將他放在眼里過。
林薰兒只是聽說這玉佩之前,怕被人偷了才貼身藏著的,至于好不好用她又沒試過,怎么知道這東西還能擋災!
看見林薰兒委屈的癟著嘴,蕭靜御心中不忍,徑直對著太皇太后問道,“不知小薰兒的做了何事惹惱了太皇太后?既然這丫頭拿著本王的玉佩,本王自然是要幫著她的。”
太皇太后微微動了動僵硬的身子,這個兒子到底還是惱她的,以至于到了現在仍是連一句母后都不愿意叫。
見太皇太后不語,李公公連忙趕前兒回話,“回攝政王殿下,方才林姑娘將玉側妃推進了荷花池,還拿腳踩著玉側妃不讓她上岸。”
蕭靜御聽話擰眉,冷笑,“你看見了!”
“奴才······奴才自是沒有,”李公公被那冷冽的威壓一嚇,急忙縮緊了腦袋裝烏龜。
方才攝政王那殺雞儆猴的戲碼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既然沒有看見就閉上你的嘴!”蕭靜御哼了一聲,指著容祁,“你來說。”
容祁臉色微微泛白,由自鎮定開口,“祁后到,只看見薰兒踩著玉側妃不令其上岸,至于有沒有推她入池,祁并未見。”
蕭靜御明擺著偏幫林薰兒,方才見到真相的那幾個宮人哪里敢說話,都默默垂下了頭。
“我是冤枉的,我沒有絕對沒有推那個痰盂!”
她可不是用推的,而是一腳把她踹下去!
“我不讓玉側妃上岸,全然是為了靖王的臉面!”
而是為了踩容祁的臉面,而且她踩的很爽!
林薰兒無辜的大眼睛漾著春水,櫻瓣一般半透明的唇撅著,欺霜賽雪的肌膚瑩潤著淡淡的光澤,任是誰也不忍心懷疑這樣一個可愛單純的孩子。
“林薰兒,你明明傷人在先,如今竟然還敢胡說八道!”
容祁打心眼里厭惡林薰兒順桿爬接受蕭靜御的幫忙,疾聲開口無情得斥責道。
林薰兒哼唧了一聲,毫不留情的諷刺眼前這個渣男。
“靖王又不是不知道你家側妃,一出門就穿得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自己腳滑掉進了水里非要賴我頭上,今個兒來來往往人多,萬一讓誰看了去豈不是給你靖王戴了綠帽子,我好心好意把人踩水里才保住了靖王你的臉面!”
此話一出,容祁的臉當即綠了。
不過,林薰兒顯然對那墨綠墨綠的臉色不甚滿意,繼續毒舌的猛踩這容渣渣的痛腳。
“不過說到底,王爺你女人多,綠帽子自然也多,如今多了這一兩頂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兒!就當我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了!”
“林薰兒!你當真以為本王不敢對你怎樣!”容祁恨得咬牙切齒,心頭被林薰兒踩得鮮血淋漓,可對方就是死死的不肯撒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