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終于清醒過來,她抹了一把鼻子上干涸的血跡,顫抖著從地上爬起。
屋外的天色已經轉亮,氣溫有些涼,白芷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她推開門走出去,接了些水洗掉臉上的血,重新回到屋里,換了一件干凈的衣服。
這一晚她痛的渾渾噩噩,不過好在血統開啟的痛苦沒有將她折磨死。
看了看鏡子中那張有些憔悴的臉,白芷牽強的勾了勾唇角逼迫自己露出一個笑臉。
她上一世在十八歲回到白家的時候被打上“沒有血統”的烙印,讓她本就沉默的性格多了一分自卑,在人前從來都抬不起頭來。
直到她死前才知道那是一場陰謀,有人從小便給她下藥,用藥物封鎖住了她的血統!
后來她被龐鶴敏龐玉良抓起來關在醫院里,他們給她注射解封血統的藥物,然后肆意的抽取她得以凈化后的血液。
如今有什么東西不一樣了,她體內的血統似乎被喚醒。
或者說,上一世已經解封的血統被帶著來到了這一世!
白芷越想心跳越快,她看到桌子上放著一個搪瓷杯子,拿過來放在手心里。
“如果真的血統開啟的話……”
白芷掌心稍稍用力搪瓷杯子便迅速扭曲變形,外表的陶瓷撲簌著掉落,很快搪瓷杯子便被她扭碎成一團渣滓,徹底報廢。
“果然……”白芷松開殘渣,碎屑從她的手心落下。
白芷的心跳越來越快,這個發現讓她激動地想要大叫,她居然真的開啟了被封鎖的血統!
她出生于一個神秘的世家,這個家族中人人都有這種特殊的血統,血統讓他們擁有無與倫比的力量,強健于常人數十倍的骨骼體魄。
長以此往他們隱于世間,暗中為普通人化天災,消人禍。
這一切都是血統賦予他們的,讓他們掌握著這個世界上絕對的力量。
而白芷的血統更加奇異,她與那些人不同的是,除了擁有絕對的力量,她還有一項詭異的能力。
對精神元素的控制。
白芷低下頭看到自己左手手腕上帶著一串手鏈,心一顫,下意識伸出手摸了摸。
“媽媽,我回來了……”
這串手鏈是她最后一次見到她的母親時,母親戴在她手腕上的,后來莫名其妙的丟失,沒想到她如今還能再次見到這條紅麝手鏈。
其實她早就不太記得母親的模樣了,她在六歲那年母親死后被帶到了白家。
白家人不承認她的身份,就把她扔到了一個小縣城寄養在別人家里,每年她的親生父親會付一筆數目不小的生活費,也會送來一些城里的衣物給她。
這一家人姓郭,沾了白芷的“光”后勉強分得幾畝薄地。
“賠錢貨!吃個飯還要喊你幾百聲嗎!你到底吃不吃!”
白芷將挽起的袖子放下,慢吞吞的走出房門。
雖然養母對她依舊惡言相向,但她明顯感覺出飯桌上的氣氛不一樣了,就連養父也拿一種看怪物的目光盯著她看。
白芷懶得跟他們有什么過多的交集,吃飯只吃飯而已。
她在上一世十八歲被正式接回白家的時候,親眼見到郭家夫婦收下龐鶴敏一個裝了不少錢的信封。
白芷坐在桌前端起飯碗,慢條斯理的吃起來。
她不知道已經多久沒有這般坐下來好好吃一次飯了。
哪怕是之前被困在加護病房內龐玉良天天山珍海味沒有一天重樣的送飯,也沒有如今坐在桌前喝一碗米湯讓白芷來的神清氣爽。
“今天…我們…要到市里去一趟,你…中午先…將…將就一頓……”
養父郭偉原本就有些口吃,在感受到白芷變化的氣場后更是結結巴巴,被他老婆猛拍一下后嚇得筷子一下子掉在了桌子上。
白芷點點頭不說話,稍稍抬起眸子盯著養母,意念一集中。
那中年婦女立刻感覺到像是有人鉗制住了她的神智,原本接下來她要對丈夫不滿的辱罵被硬生生的逼退在了喉嚨里。
她瞪大了眼睛,可一句話也說不出。
白芷視線收回重新落在眼前的咸菜碟子里,養母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神色如同見鬼了一般。
“我吃飽了。”白芷放下碗筷后起身,重新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留下養父養母在桌前大眼瞪小眼。
關上門她靠在門后,這才忍不住冷笑一聲。
只怪她上一世真的太天真,被活脫脫的調教成了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傻子,當時的她居然絲毫沒有留意到養父養母就是龐鶴敏派來監視她的人。
他們居然這么快就繃不住了,去城里是想要跟龐鶴敏打報告說她變了嗎。
白芷透過窗子看到他們兩人爭吵起來,互相指責著收拾了碗筷然后出了門,眸中精光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