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俊美的面容,說出來的話語卻是這樣的無情。
老人們常說,薄唇的男人也薄情。是不是,因為季元彥好看的嘴唇太薄了,生性里缺了幾分憐香惜玉的情感?
搖搖頭,慕容清在心里苦笑,人家也是有情的,只是不想對你這個肥女施放而已。
一身肥肉?
她低頭看了一下自己,也沒這么夸張吧,只是忠于自己的口腹之欲,身材沒有那么苗條纖細而已。
原來,這會兒鳳儀宮里面的熱鬧,都是皇帝陛下的意思啊,這些宮人帶著東西是準備撤退的。
以后,諾大的鳳儀宮,就只有慕容清和月荷兩個人了?
本來金子公公一直垂手站在一邊沒有說話,靜靜地聽著,此刻聽到皇上這么說,驚訝的抬起頭。
看到皇后一臉的痛苦為難,終于,他說了:“皇上,這,這不合規(guī)矩吧?按禮制,皇后娘娘應該——”
“住口,皇上在跟皇后說話,哪里輪得到你這個奴才插嘴?”季元彥還沒來得及說什么,他身邊的狗倒先站出來了,惡狠狠地叫囂著。
季元彥看了金子一眼,厲眼一掃,“怎么,你對朕的安排有意見?”
“奴才不該,奴才萬死。”金子趕緊跪下來。
慕容清走過去將他牽起來,對他搖頭示意,她明白他想幫自己,可是季元彥討厭她這是事實。
一早她就明白了,在宮里不會有好日子過的,已經(jīng)做了很多很多的心理建設。
昨夜,那滴了一晚的紅燭淚正是慕容清的心情寫照。
“那,皇上您今個兒到這里來還有什么事嗎?”
她這個人就是這樣,可能胖的人是笨了一點簡單了一點,沒考慮太多。總覺得,已經(jīng)注定的事情就沒必要太多的掙扎,既來之則安之,追求的只是簡單普通的生活。
既然已經(jīng)這樣了,走一步算一步再說吧。
季元彥也不是那么笨得徹底的人,如果只是為了說這個,不會帶著柳如煙到鳳儀宮來的。他們今天到此,肯定另有目的。
聽到慕容清說話,依然是一臉笑容的看著他,季元彥好像略感意外。
撇過頭去,一臉的不耐,“笑,你就只知道傻笑,笨蛋一個。”
柳如煙站起來,小腳跺了一下,纏到季元彥身邊嬌俏的說:“皇上,臣妾不依嘛,您忘了答應臣妾什么來著?”
“煙兒,朕答應你的事情怎么會忘記呢?”摸著柳貴妃的嫩臉,季元彥笑瞇瞇的說著,然后正色吩咐道:“這四妃的封妃典禮你不用過問,稍后朕自會去跟母后商量,按照宮規(guī),她們就住在鳳儀宮周邊的這四座宮殿里。后宮里的大小事情,比如太監(jiān)宮女的管制、賞賜,母后太妃還有其他妃子的月度等等問題,你也不用太費心操勞。柳貴妃知書達理,這些她會幫你分憂的,皇后你就在鳳儀宮好好休養(yǎng)生息吧。”
分憂?休養(yǎng)生息?這不就是明晃晃赤裸裸的奪權嗎?慕容清的心里在流淚,臉上,卻是保持著淡漠的神情。
迫不及待的讓柳如煙當了貴妃娘娘,馬上就搶了皇后的分內(nèi)之事,過不了幾天,是不是就要連她的身份地位一起搶走了?
可是看季元彥臉上現(xiàn)在的表情,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啊。
“哼,慕容清,別以為母后喜歡你,你仗著她老人家的寵愛就可以在宮里橫行霸道。你們慕容家位高權重那又怎樣,天下是我季家的天下,為了防止你在宮里興風作浪,以后沒有朕的允許,你不能跨出鳳儀宮一步。還有,四妃皆是朕的人,你不能去欺負她們。至于請安,就算了,你也別整治她們了。你每天去跟母后請安就可以了,母后年紀大了身體不太好,你也不要隨便在她老人家面前亂說話。”
我欺負她們?她們不反過來欺負我我就阿彌陀佛謝天謝地了。
看柳如煙那鼻孔朝天的模樣,今天還只是第一天進宮,還沒怎么著呢,她已經(jīng)拿眼睛白的地方看著她這個皇后娘娘,后宮之首了。
等她做了柳貴妃,掌管后宮實權,自己這個棄后還能剩下幾根骨頭啊?
慕容清只覺得悲哀,在這個后宮,在季元彥的心里,自己到底算是什么樣的存在?她當初真就不應該進宮來的。
“喂,你說話啊。”季元彥雙手垂在身后,沖慕容清氣急敗壞的嚷嚷啊。
“臣妾謝皇后恩典,皇上請放心,臣妾會謹守本份,每天給母后請安,而且不會在她面前多說話的。”
柳如煙笑了,季元彥也笑了,似乎很滿意皇后的知情識趣,然后兩個人一道走了。
皇帝大人還催促著,讓金子公公跟他們一起走,不需要在這里伺候那個笨女人;催促著那些宮人快點將東西搬走。
慢慢的,人都走了,東西都搬得差不多了。
皇上這么做,擺明了就是架空,這個皇后,真的只剩下一個空殼子罷了。
諾大的鳳儀宮正殿里,只有慕容清和月荷兩個人,一陣風吹過來,覺得好冷。
跌坐在地板上,雙手抱著膝蓋,把頭埋入其中。慕容清在想,深深的想,慢慢的想,卻怎么也想不明白。
這就是許多女人追求了一輩子的母儀天下,她今后的生活寫照?
“小-小姐。”月荷蹲下來,小心翼翼的說著。
慕容清抬頭,勉力對她一笑,“我沒事。”
月荷今天打扮的挺漂亮的,一身靚麗的宮裝,臉上還涂抹了脂粉。
只可惜,那個厭惡她的男人,自然地也不會多瞧她身邊的人一眼的,可惜白白浪費了一個大美人。
“小姐,地上涼,您要是覺得累了,在這里歇一下吧。哦,對了,以后我不能叫你小姐了,奴婢要稱呼娘娘。”月荷將慕容清攙起來,到內(nèi)室的軟榻上坐好,
慕容清明白月荷的用意,只是她現(xiàn)在的心情很差,一點都笑不出來,“反正這里也沒外人,以后也不會有人來,月荷,還是跟以前一樣吧。”
“小姐,你這話什么意思?”月荷一臉的訝異,神色十分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