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手心里躺著的是一個紙團,打開一看,只有一行字:孽種留不得。
這個字跡,就是打死她,做鬼也認(rèn)得啊。
從小到大,他教她讀書識字,教導(dǎo)她各種規(guī)矩。從五歲開始,他就拿著毛筆,手把手的教她寫字,至今,她的字體還有他的影子呢。
親愛的爹爹,他這是要干什么,又是什么意思呢?
孽種留不得?很明顯地,這句話是針對柳如煙的。
難道說,柳如煙的孩子不是皇上的,所以慕容白知道了,很生氣,偷偷的遞紙條給皇后,叫她想辦法除掉柳如煙的孩子?
不對啊,如果真是這樣,爹爹應(yīng)該想辦法通知皇上,這樣既能除去柳貴妃的孩子,還能讓她失了皇上的寵愛;甚至,送命的可能性都有。
這樣子,一下子就可以幫她除去宮里最大的勁敵,這樣她的皇后寶座才可以坐得更穩(wěn)當(dāng)啊。
可是,他卻只是找人偷偷的傳遞了這張紙條給自己,意思就是,讓她暗中下手。
柳如煙雖然漂亮雖然很笨,卻不會做出這種事,如果這個孩子不是皇上的,會是哪個笨蛋的?而且,如果孩子真的不是皇上的,她也沒有那個膽量,跑到鳳儀宮來炫耀啊。
排除那個可能性,剩下的就只有一個了,那就是,爹爹一心想要自己做壞事,除掉柳如煙肚子里的孩子。
慕容清一直都不想讓爹娘知道自己目前的處境,所以很少回家,偶爾他們進(jìn)宮來看她,也是在長壽宮見面。
可是,慕容白的勢力也不容小覷啊,他在景裕王朝稱霸這么多年,沒有一點本事,宮里沒有幾個眼線,還怎么混得下去啊?所以,就知道了其實目前女兒等于身在冷宮之中,知道了鳳儀宮還被人看守著。
難怪,一直都覺得趙護(hù)衛(wèi)對她特別的關(guān)照,原來,一切都是爹爹的功勞啊。
可是手上的這張紙條,卻讓慕容清十分的為難,猶如燙手山芋。
且不說她無權(quán)無勢無兵也沒有功夫,現(xiàn)在只能呆在鳳儀宮,柳如煙在飛元殿,她根本就飛不過去,如何去做壞事?
而且,孩子是無辜的,他還沒有出聲,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就叫她狠下心腸去除掉這條小生命?
慕容清突然就有點疑惑了,爹爹為什么要這么做呢?這豈不是陷她于不仁不義?
如果事發(fā),不要說她的皇后寶座了,這條小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畢竟,這是皇上的第一個孩子,宮里上下,都會是十分重視的。
到時候,只怕太后老佛爺都保不住她了。
而且,現(xiàn)在很多人都知道,皇后與貴妃不和,柳如煙的孩子要是真的出了什么問題,只怕第一個也會懷疑到皇后的頭上。
以慕容白混跡政壇這么多年的經(jīng)驗,應(yīng)該不會這么笨的。可是,這又明顯是爹爹的筆跡啊。
慕容清陷入了沉思。
“小姐。”見主子沒有反應(yīng),月荷拉了一下她的衣袖,“小姐。”
“啊,什么事?”
“你不要上當(dāng),這張紙條不是老爺寫的。”
看著月荷這肯定的樣子,慕容清突然很想笑了,問了一句:“何以見得?”
月荷沒有說話,只是拿出紙筆,提筆寫了幾個字給慕容清看。
唰唰唰,龍飛鳳舞的,架勢很好看呢。
對于窮苦出身的月荷來說,能夠有機會讀書識字,是她覺得最高興的事情了。因此,從小,她學(xué)習(xí)都很認(rèn)真刻苦。
而她一直都很崇拜慕容白,習(xí)字的時候一直都是照著王爺?shù)耐盔f去練,她的字跡有幾分神似王爺?shù)摹?/p>
對比著這兩張紙條,慕容清也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她爹有一種習(xí)慣,每寫到最后一個字的時候,下手筆尖都會頓一下,那一點的筆墨就會重一些。
這是幾十年的老習(xí)慣了,慕容白不是故意的,沒有刻意擴大化也沒有故意規(guī)避之,除了家里人,外人沒幾個知道的。月荷對照著王爺?shù)淖舟E模仿了這么多年,甚至也養(yǎng)成了這個不好的習(xí)慣。
而這張紙條上的看著很像慕容白字跡的這幾個字,卻沒有出現(xiàn)這種情況,這幾個字的每一筆每一劃都很均勻。很明顯,這是有人刻意學(xué)習(xí)慕容白的筆跡寫了這張紙條給慕容清,何人所為,他的目的是想干什么呢?
是想借自己的收,幫他除掉眼中釘,還是?
自己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身處冷宮了,還有誰跟她有這么大的仇恨,要故意陷害自己?
“這張紙條根本就不是爹爹寫的,可是,卻有人故意模仿爹爹的筆跡,讓我們以為是爹爹寫的。這個人肯定是皇宮里的人,對我們目前的情況都非常熟悉,是誰,費了這么大的勁,搞這個事,又是為了什么呢?”
月荷也是皺眉思索著,小腦袋不停的動來動去,突然地,很神秘的沖主子一笑,“小姐,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哦,小丫頭片子,你就知道了?說來聽聽。”敲了一下月荷的腦門,慕容清笑著說。
月荷卻很神秘的樣子,確定四下無人,才湊到慕容清耳邊小聲說:“我覺得,是柳貴妃搞得鬼。”
“別瞎說,她怎么可能故意咒自己的孩子?”
“她也不想傷害孩子,只是裝裝樣子,就可以對付小姐了,何樂而不為呢?”
慕容清我承認(rèn),月荷的話有一定的道理,可是,她卻不想這么高估柳如煙的智慧呀。這個時候的她,四處炫耀都來不及了,哪有心思想這個啊?
不過除了她,又想不出宮里還有哪個人會這么恨自己,想要害自己。
一開始,慕容清其實想過,這張紙條是趙侍衛(wèi)給她的,也許找他來問問就一清二楚了。
可是這樣一來,會打草驚蛇。二來,設(shè)局的人應(yīng)該不會那么笨。
算了,傷腦筋的事以后再慢慢考慮吧,慕容清把紙條收在小荷包里貼身藏好,又囑咐月荷:“這件事千萬不要告訴別人。”
她都在冷宮安分守己的過自己的日子了,如果還是有人存心跟她作對,不讓她有好日子過。
那么,玩玩也不錯,整天都不動,大腦會生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