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否認她所說的話，因為不論他如何否認，那天的試探，包括今天的拒絕，都是確確實實發生了。

“葉菡，我們不能在一起，因為你是這整個案子所涉及到的相關人員，而我作為一個偵探，調查案子的時候，不能和案件相關人有多余的感情糾葛，這是鐵律。”也是他在產生了不必要的情感之后，最后的底線。

這一席話說得快速而堅定，不知是說給她，還是說給他自己。

葉菡哼笑一聲，倏地站起身來。因為動作太快她又坐了太久，難免踉蹌，然而葉菡卻不去接受安宇哲伸來的手，只冷冷開口道，“那我不需要你的關心，你可以離開了。”

其實安宇哲的克制她看得見，可是現在，她一無所有的時候，她不要他的那些顧忌，她只要他的奮不顧身。

葉菡很自私，她承認。

她在逼他，甚至想要逼得更緊一些。

葉菡說完便不再看他，徑自走到廚房，將一瓶威士忌拿出來。倒了一整杯，沒有加冰塊的必要，她仰頭就要喝下。

然而杯子剛剛舉到一半，卻被人奪走了。葉菡回眸，就看見安宇哲皺著眉，難得的有了火氣。

“你能不能不要這樣自暴自棄地折磨自己？！你才26歲，能不能照顧好自己？！”

葉菡看著他沉默了幾秒，然后快速地舉起一旁的酒瓶灌了兩口。放下酒瓶，她看見他額上青筋凸起，而她的聲音連帶表情，都很冷漠。

“不能。”她只說了兩個字。

“你……”安宇哲發現自己的怒氣連帶著心底的那絲情緒，因為葉菡的激將徹底控制不住了。他從沒有這樣生氣過，哪怕是曾經年輕氣盛的時候。

“安偵探，安先生，你確認過我沒有死，是不是應該走了？”她口氣嘲諷，嘴角的笑意也讓人感到難堪和不舒服。

見她還要喝酒，安宇哲直接將威士忌摔在了地上，“葉菡，你能不能尊重你自己的生命？！有多少人想生卻沒有生的機會！”

葉菡不知是因他來勢洶洶的怒吼，還是因為他這番莫名其妙的教導，愣住了。

“你不是想知道我喜不喜歡你么？”他突然拿起她的手放在他的心口上，聲音僵硬卻很直接，“它喜歡你，所以才更不能在辦這個案子的時候和你在一起！”

他第一次親口承認的喜歡，卻還是在告訴她，他們不能在一起。

然而葉菡知足了，她只要這句話，只要他的這份心，就足夠了。

葉菡笑了，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她在哭什么，安宇哲不知道，也不會知道。

沉默一點點地吞噬兩個人，他們凝視著對方，似乎都漸漸平靜了下來。

半晌，葉菡上前抱住他，手仍停留在他的胸口，感受著他的心跳，“我等你辦完案子，我不催你。我只想知道你的心意，僅此而已。”

她掌心的溫度直直地竄入心里，安宇哲的怒氣一點點被驅散，最后消失殆盡。他垂眸，暗嘆一聲，抬手輕輕地回抱住她，“你乖乖的，好么？”

他言語溫柔得像是戀人間親昵的細語，哄著她，這一刻任由她任性。

“好，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