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在水里……為什么?”夏冬不解,“如果你是從濃度判斷的話,那也有可能是因為她之后沖洗這個盆時,降低了濃度。”
安宇哲用手支著下巴,淡聲道,“如果僅僅是沖洗帶血的盆的話,血液的濃度應該從盆底到盆沿呈現遞減狀態,但是不論是裂縫的底部、中部、還是上部,濃度都沒有明顯的變化。又或者按你說的,滴在水里,一沒有這樣做的道理,二來,滴在水里的話,水占大多數,濃度會更低一些,更何況,林婉清還要始終保持自己出血的位置不會凝固,這樣做的理由,你能想到什么?”
“不會凝固……”夏冬皺著眉重復了一遍,忽然恍然大悟般地,拍了一下桌子,“你是說,她用這個盆自殺過?”
記得當時尸檢的時候,林婉清手腕處確實有之前割傷的疤痕,她應當是嘗試過自殺的,不過始終未遂。
安宇哲抬眸看向夏冬,眼里意味不明,“我還有些事,既然盆的事情已經清楚了,我便走了。至于明天李菲回國,我一個人去機場便可。”
安宇哲突然宣告塑料盆的事情告一段落已經出乎夏冬的意料了,而緊接著又將他排除出明日見李菲的行動中,著實讓夏冬吃了一驚,“為什么?我們不是說好……”
“我有一些問題,一定要私人問她,”安宇哲仍舊看著他,不管是目光還是語氣,都充滿了拒絕,“你在的話,我問不出口,李菲也不會回答。”
他說完便起身離開了,沒有再給夏冬任何溝通的余地。
夏冬望著辦公室的門,深深地緊鎖眉頭。安宇哲的不尋常,在昨天他看到塑料盆之后就很明顯了,即便他克制著,也難以逃過夏冬的眼睛。
安宇哲內心應當是已有定論了,只是這定論深深地戳在了他的痛處。
夏冬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然后揉著眉稍,撥通了內部電話,“我需要你們這兩周內,給我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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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菡做了些家常菜,又熬了一大鍋海鮮粥。之前她做過一次,安宇哲贊不絕口,一個人喝了一大半。葉菡仍舊對他那日驚艷的表情和語氣記憶猶新,熬粥的時候想起來,她又是止不住的笑意。于是安宇哲來的時候,就看見開門的小女人滿面春風,眼里金星閃爍。她穿著卡通的家居服,頭發扎成兩個揪,看起來像是青春活力的高中生一樣。而安宇哲,深色的大衣,甚至常穿的白色襯衣今天也換成了黑色的,他的面色也因為幾日的不得休息而憔悴不堪。
兩個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站在門口,一時間都愣住了。最后還是葉菡回過神來,拉著他進了屋,“你怎么累成這樣?我每見你一次,你都要老個幾歲,是不是等我明年見你,你就已經是耄耋之年了?”
“最近休息不好,身體機能有些紊亂了。”安宇哲說完干笑了兩聲,示意自己沒事。
“你再這樣下去,身體真的吃不消的,”脫了他的外套,葉菡又倒了一杯熱水給他,“你先喝兩口暖暖身子,我馬上就好了。熬了你最愛的海鮮粥,一定要多吃幾碗,補補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