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慧珍聞此聲,慌慌忙忙放了手,趙梅丹得意一笑,往其他馬車走去。
一路到侯府,沒人敢議論半分,這次侯爺是真的生氣了。
“說!”嘭的一聲,聶裴炎一只大手拍在桌案上,雙目渾圓地瞪著下面跪著的女人。“為什么要這么做?”
“妾身冤枉啊。”姚慧珍辯解道:“老爺,妾身這身衣服真的是梅丹拿給我的啊。”
“大夫人可不要胡說,妹妹我一直都在宴會上,周圍的婢子們都可以作證的。”趙梅丹底氣十足的坐在聶裴炎身邊,氣定神閑的說道。
姚慧珍只好又哀求聶裴炎,“老爺,你要相信妾身啊。妾身這么多年,對侯府盡心盡力,對老爺一心一意,老爺你應該是都看在眼里的啊。”
聶裴炎厭煩起來,憤憤地罵道:“你還好意思說這些年盡心盡力,沉俞回府住在那個破院里我看不出你的盡心盡力!上次一場家宴你把燕窩灑在人身上我可看不出你盡心盡力,這次在太子壽辰上,你居然敢明目張膽的穿孝服出來,我看你不是盡心盡力,一是想把整個安定侯府都推入火海!”
聶裴炎這一次是真的怒了,他雖然為燕朝鞠躬盡瘁,可在朝廷上,他還是有很多仇家,萬一今天的事兒鬧到圣上那兒,他可真的是百口莫辯。
他現在越來越懷疑,這個姚慧珍是他的克星!
“老爺消消氣,我看大夫人也未必是故意的。”姨娘呂氏進了門,送上一壺碧螺春,又給聶裴炎揉背垂肩。
姚慧珍一見這個空檔,立刻又委屈的說道:“老爺,就算我做錯過很多事。可我怎么說也是侯府的人,難道我會故意陷侯府于不敬不義。這次的事,我……真的不是我的錯啊……”
“是啊,老爺,大夫人再怎么樣也不該搬起石頭砸自己腳呀。”呂氏操著一貫尖細柔美的嗓子酥酥麻麻地說道。
聶裴炎看了看呂氏,又看了看姚氏,心道,姚氏的哥哥現在不容小覷,辦事還是要給她哥哥留點薄面。于是道:“海棠說的也不無道理。我看慧珍啊,沉意她們幾個孩子都這么大了,你也操持家事多年。你就停下來歇一歇,家中事務暫時由梅丹打理吧。”
“啊?”姚慧珍一愣,心下自然不服,這次的事就是趙梅丹在陷害她,事情的結局居然是趙梅丹拿走她當家的權利!
“不,不用的,老爺,還是妾身來吧,妾身也有經驗些。”姚慧珍又著急起來,胸口一點一點加劇起伏著。
趙梅丹嘻嘻地笑起來,過來扶住姚慧珍,“大夫人你也不要這么激動,老爺不是說了嘛,只是暫時的,以后這家里的大權還是在大夫人手里。”
“你……你不要假慈悲了,你以為……”
“大夫人。”趙梅丹無奈地搖搖頭,把聲音壓倒最低,“你還嫌侯爺不夠討厭你嗎?呵呵,別傻了。”
“你……”姚慧珍壓下怒氣,把頭別過去不再看那趙梅丹。
趙梅丹轉過身,對聶裴炎福了一福,“妾身看大夫人身體欠佳,那就幫著大夫人打理一段時間好了,如果做得不好,還請大夫人多多提醒。”
聶裴炎欣慰地點頭,“就這樣罷。慧珍你也好好調理調理身體,就什么都不要管了。”
“是……”姚慧珍找不出借口辯駁,咬牙點了頭。
“本侯也累了,本侯去休息,剩下的事,你們自己談吧。”聶裴炎在呂氏的伺候下起身離開了正廳,其他不相干的人慢慢退出,當然離開的時候不免議論幾句,讓姚慧珍更加惱火。
“咱們也該回去了,這壽宴還是蠻累的。”聶沉俞從原位站起來,與地上跪著的姚慧珍擦肩而過,她突然停下,對趙梅丹道:“對了,趙姨娘,別忘了要小庫房的鑰匙和賬本,那些東西可都在母親這里呢。”
“是啊,你要是不提醒我我還真是忘了。”趙梅丹走到姚慧珍面前,昂著頭以勝利者的姿態伸出一只手來,“大夫人,快些把賬簿和鑰匙交出來。”
“賤婢!”一旁的聶沉意看聶裴炎走了,不再偽裝自己地溫柔,張口對趙梅丹咒罵道:“你一個賤妾有什么資格跟我母親這么說話!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地位!”
趙梅丹唔了一聲,“沉意,你這話說的可對極了。當年鄭氏姐姐活著的時候,你母親可也一樣是賤妾。說起來你母親與我都是賤妾,說不定,你母親要比我更賤上一籌呢!”
聶沉意怒氣上漲,一下子沖了過去,“賤人,看我撕爛你的嘴。”
趙梅丹躲閃開,“你好大的膽子。”
聶沉俞在一旁靜靜地觀望著,幽幽說道:“沉意妹妹今天要是對自己庶母動手,明天恐怕就要在京城揚名立萬了。”
姚慧珍聞言,立刻起身拉住了沖動的聶沉意,她雙目陰測測地瞪著趙梅丹,“好啊你,趙梅丹,你居然敢背叛我!”
趙梅丹蹙了蹙眉頭,反正不相干的旁人都走了,也干脆撕破臉皮,“哼哼,背叛二字談不上吧?我們從來都不是盟友,只是你一直在利用我威脅我!等哪天我對你來說沒用了,說不定也會死在你的手里!與其讓我死在你手里,不如讓我踩著你往上爬!再說了,眼看你氣數已盡,識時務者為俊杰,我當然要尋求一個新的盟友。”
姚慧珍聽完這話,冷冷地笑了,“果然啊趙梅丹,你個墻頭草這么快就倒戈向聶沉俞了。那好,那就等我把你們兩個人一起斬草除根!”
聶沉俞搖頭嘆了口氣,“我勸母親還是自求多福吧,趙姨娘,走吧,我們回去好好休息,明天開始你要當家管賬了呢。”
“也對,希望大夫人別忘了把賬簿和鑰匙交過來。”趙梅丹得意的撂下這話,同聶沉俞一起離開了正廳。
“咳咳……咳咳……”姚慧珍劇烈的咳嗽起來,聶沉意慌忙扶住她,“母親,母親,你還好嗎?”